南宫煜紧锁眉头,他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本想继续问南宫锦,但是又怕她更加疑惑,于是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南宫锦见父亲神情很是奇怪,她张了张嘴本想问出点头绪来,可是父亲表情很是严肃,她也不敢多问,只得转身离开书房。只是南宫锦觉得很是奇怪,平日里父亲在她面前也不会藏着什么事情,今日不知为何父亲总是欲言又止。
小玉见她从书房回来心事重重,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便谨慎问道:“三少爷,侯爷可否训斥了你。”
南宫锦见小玉的神情比自己还紧张,她扣住小玉的肩膀笑道:“爹没有训斥我,不过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没太听明白。”
小玉本想问问侯爷问了什么话,但是南宫锦却抢先说道:“这也没什么值得问的地方,爹想些什么我是不得而知的,何必自寻烦恼,小玉也不想的太多,我想爹这样兴许有他的道理。”
小玉心中隐约浮现出不好的预感,然而她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略带遗憾地看了南宫锦一眼。
南宫锦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情,她想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小玉不过是个丫鬟,在府中的地位并不高,有些事情不是小玉能够承担的。
事情又过去了几日,小玉的伤情在一点点恢复,但是为了让小玉好的更加彻底一些,南宫锦坚决不让小玉碰水,不管是洗脸还是沐浴她都独自进行。
这一日又到了沐浴之时,南宫锦刚准备关上房门,却发现南宫秋雪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她不禁好奇问道:“大姐,你在这里作甚?”
南宫秋雪捧着换洗衣衫走进来说道:“三弟,我是来帮你沐浴的,小玉的手受了伤,你年龄尚小只怕独自一人难以清洗身体。”
在南宫锦依稀的记忆里,只有在年纪尚小之时娘亲替她沐浴,接下来沐浴之事都是小玉一人帮她完成,并没有其余的人参与,大姐要帮她沐浴这还是第一次。
“大姐,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大可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一个人可以的。”南宫锦推脱着,她想独自沐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让大姐费心。
“你是我的三弟,我们之间何必那么客气。”南宫秋雪不容她拒绝,继续朝着浴房内走来。
南宫锦也没再避着她,而是让南宫秋雪进了屋中,到底南宫秋雪是大姐,这个姐姐一向对她甚好,何况替她沐浴也是为了她好。
“谢谢大姐。”南宫锦声音甜甜的对她说道,她向来爱笑,甜甜的小酒窝在脸上绽放开来。
“锦儿真可爱。”南宫秋雪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道。
沐浴香汤的水温正好,南宫秋雪催促道:“锦儿,快些进入浴桶中,初春的水凉的快,以免染了风寒。”
“嗯。”南宫锦脆生生应道,她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南宫秋雪在一旁准备着猪苓和香料等物,她再次回过头来之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三弟,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锦不知所以,她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南宫秋雪问道:“大姐,什么事情这么惊讶?”
“锦儿。”南宫秋雪诧异道,“你居然是女儿之身,作为你的姐姐,我竟然不知这件事情,这是多么荒谬。”
南宫锦耳畔不断的浮出女子和男子两个字,她对于这两个词有些陌生,但是看着大姐的神情她亦然感到事情很是重大,遂然从沐浴香汤起身迫切的问道:“大姐,但是娘和爹从小就对我说,我是男子,我是要继承侯爵之位的人,他们都说我不是女子,大姐是不是弄错了。”
“我怎么会弄错。”南宫秋雪重重叹息一声道,“我们明明是一样的女子,爹和娘却把你当成男子抚养,还想让你长大后继承侯爵之位,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带给侯府的将会是无尽的灾难。”
南宫锦从未想过事态有这么严重,她不禁皱了皱眉,成为女子或者男子不是她的选择,这是天生就注定的,她略略委屈的问道:“如果我从小被当做女子抚养,是不是我可以穿漂亮的衣裙,还可以像姐姐们这般戴上璎珞和钗环等物呢?”
南宫秋雪抚了抚她的头,眼神里带着一片苍凉,她缓缓回复她道:“是的,如果你被当做女子抚养,不会逼着你早起学剑术,也不会逼着你读那么多诗书,更不会逼着你穿男子的衣服。”
南宫锦低垂着头,她的双手因为纠结交缠在一起,关于她是女子的事情从未有任何人告诉她,众人都只对她说她是男子,就连玉成姐姐也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为什么他们要这样瞒着她,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侯爵之位吗?她年纪尚小,不能完全明白侯爵之位的含义,只是隐瞒了这么久,这一刻知道真相后她是多么难受。
“大姐,我可不可以恢复女子的身份呢?”南宫锦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想也许因为一直对外宣称她是男子,所以才会让二姐这般排斥她,如果她恢复了女儿身说不定能缓和与二姐的关系。而她的生活也能更加自由一些,何乐而不为。
南宫秋雪抿了抿唇,她脸上带着歉意,把南宫锦拢在怀中说道:“锦儿,这件事情不是姐姐能决定的,就算姐姐答应了你,可是爹娘不答应,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今之计你只能继续忍下去,终有一天能够恢复女儿身的。”
南宫锦的心情没有丝毫放松,她想起武断的父亲已经多病的娘亲,既然是他们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又怎么会让她轻易去更改,思及此她的心中更加惆怅起来,未来对于她来说更是迷茫一片。
“大姐,谢谢你告诉我真想!”南宫锦嘴角噙着一丝苦涩的笑意,纵然她年纪尚小,但是这件事情带来的伤害却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