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谦是在八岁的时候没了父亲的,之后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
世界很大,从家里坐地铁到学校要花三块钱,坐到市中心七块,火车站九块……更远的地方要更多的车费。
胡子谦听同学说过,出国的机票都是千把上万块,他换算了一下,那个地方一定很远,这个世界实在太大了。
世界同时也很小,只有他和他妈妈。
他经常搬家,没什么朋友同学,除了妈妈以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都没有。
父亲去世后,没有人管他。
妈妈也不管他,为了赚钱养家,哪有时间跟他相处。
胡子谦就这样学坏了。
逃课、网吧、电玩城。
小小年纪,胡子谦就跟外面的人混在一起,他学抽烟、喝酒、赌博、沉迷网络,成绩一退再退。
大家都说他不是个好孩子,以至于他干出弑母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大家虽然震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意料之中,这种孩子像是会干这样坏事的人。
但胡子谦为什么突然杀了他的妈妈,这件事谁也不知道,警方目前也没有任何消息透露。
但根据知情人士透露,文章分析了胡子谦杀人背后的推动机制,那就是家庭教育的因素。
胡子谦的行为,深受他所接触的环境的影响,而应该阻止他继续接触不良环境的父母,却没有做到明理辨别的教导。
父亲不在教不了,母亲也没有教过胡子谦什么。当胡子谦在学校被嘲笑没有父亲时,没有母亲的宽慰,他只能选择离开校园,进入另一个释放怨气随心所欲的社会场所。
在那些场所里,胡子谦接触到了一种文化,这种文化是导致他最后杀死自己母亲的火线。
文章写到这里,留了一个空白,并不急于揭露它想透露的重点,但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胡子谦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测试,他非常平静,一点也不着急。
人格分裂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演戏,他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他一直在关注联络器,等着叶宝宝的消息,这才是他在意的。
大概因为他的形象是一个少年,今天押送他过来的警察并不多,虽然束缚的措施做得很好,但要硬逃出去并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下午都在医院里度过,带着眼镜的医生测试过后,对一旁等候的警察点了点头,他把测试报告分析拿给警察看,证明胡子谦的确是一个分裂的人格。
“我企图唤醒胡子谦的真正人格,但是失败了,现在主导他的这个人格应该是个成年男人……”
讲解到半,医生的助手进来了,他拿着平板,给医生看了某样东西。
“怎么了?”警察见医生的表情有些奇怪。
心理医生说道:“你明天再把他带过来一趟,我觉得他是个很适合研究的对象。”
警察指了指胡子谦,“他?为什么?人格分裂的患者可不止他一个。”
“但是他很有研究性,你看看这个,等明天报道出来,应该就能知道了。”
警察看过之后,“这都是假的吧,网上的话怎么能相信,我们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
“可能是真的,我刚才跟胡子谦对话,发现他有个不能透露的信仰,应该属于某个神秘的文化。”
这正好跟文章埋下的伏笔一样。
警察干皱的脸笑了笑,他看向医生。
医生说:“怎么?以为我在想办法救他,他可没钱给我。”
“哪里哪里,就算你想救他,法律也不允许啊。除非国王同意。”警察笑道,“那我今天就带他走了,至于明天能不能过来,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心理医生明白,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胡子谦离开医院的大门,也没有看到叶宝宝。
车子缓缓开出医院,往街上驶去。
牢固的车厢,左右都是带着武器的警察,还有行驶的速度。
胡子谦握紧的拳头松开,今天也许只能这样了。
车子上了立交桥,准备离开市区时,无数飞车党迎面而来。
都是些十几岁的少年,奇装异服,吼着嗓子不要命的超速开车。
胡子谦收到了叶宝宝的消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飞车党,引起混乱,回监狱的路上。
左右的警察都堤防起来,车子也慢慢停下,不敢与那群飞车党正面相碰。
胡子谦趁此机会,有了动作。
陈澄跟另一个任务者商量好了后天晚上一起越狱,她们商量了一整天,制作了一个还算详细可行的计划,只需要两天的时间来做准备。
吃晚饭的时候,陈澄发现,胡子谦并没有回来。
他今天要去医院,或许是趁机逃走了。
陈澄戳着碗中的米饭,最好是失败!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吃过晚饭,陈澄正在呆在房间里看书,角落放置了一些热销的书籍,翻了几页,内容还不错。
狱警敲了敲她的门,“准备一下,要出去了。”
陈澄叹了口气,她放下书,无聊的审问她真的不想再去,横竖是个死刑,真不知道录那么多口供要干嘛。
狱警带着着她来到交接处,“跟着他走吧,办完手续你就可以离开了。”
陈澄顿时错愕不已,“离开?不是提审?”
“是啊,你家人给你交了暂缓金。”狱警说,“去吧,时间也不多,就七天,好好享受生活。”
陈澄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而后后退一步说道:“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
“刚才不是让你准备好了嘛!”狱警说道,“监狱里有啥东西呢,再说你就要死了,东西带出去也没用。”
“我刚刚看了本书,我得回去记住我看到第几页了。”陈澄说,“我出去还要继续看的。”
“哎呀哎呀,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去吧去吧。”
陈澄重新返回了房间,将她之前做的一些准备全给撤掉了,她就要走了,何必给自己留个隐患。
至于合作,管他呢。
自扫门前雪比较重要,攀屋要消耗的力气太大了。
一家子人在等待陈澄的到来,见陈澄出来了,老奶奶一把眼泪又流出来。
“小澄,我的孩子啊!”
陈澄顺从此刻的气氛,微红了眼上前,扑到长辈的怀中。
陈澄跟着这群‘家人’上了车,发现有几个便衣警察也跟着过来了。
她呼了一口气,这总比在监狱里多一点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