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谦拿着机票追了出去,陈澄脚步很轻快,跟以前沉缓的步子不一样了。
“陈澄。”他叫住那个女人,“你要去哪?”
“自首。”
胡子谦一脸不置信,“你神经了啊?”
“我也觉得我神经了。”陈澄说,“系统这次实在太坏了,给我最想要的东西,还接二连三让我遇见这些人。”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累了,不想继续做任务者了。”陈澄说,“完成这些任务,除了存活,有什么意义呢。”
她笑了一下,“有生之年,就做一件有点意义的事情吧。”
陈澄走远之后,胡子谦才从她的笑容里走出来,不常笑的女人,笑起来,还真是倾国倾城。
明明五官长得很一般的。
胡子谦拿着机票,走出了破旧的居民小巷,来到车来车往的大道上。
两旁行人道来往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匆匆忙忙、熙熙攘攘。
两个老人逆向走在人群中,不时会撞上那群打扮时尚的都市人。
他们穿着简陋,甚至有些酸穷。
“乡巴佬!会不会看路啊!”
老爷爷扶着老奶奶走到最里边,靠着墙,两位老人相视无奈,只能等人群少点再继续走。
他们背着一个绿色的包,褪色得很严重,肩带处用针线重新缝补过,拉链也坏了,老人家用尼龙绳把他们绑住以不至于分开。
胡子谦看得很清楚,大热天,两位老人嘴唇干裂,起皮,很久没喝水的样子。
过往的人已经注意到这个全身是血是灰的男孩,胡子谦却挪动不住脚步。
终于,他匆匆转身,跑了。
在他离开后,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拿了两瓶水递给墙角的两位老人,老人连说谢谢,只接了一瓶水。趁着人流少了,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
胡子谦捧着水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霸占了那个墙角。
狠狠把水扔进垃圾桶里,胡子谦总算明白陈澄的意思了。
爷爷奶奶,他小时候,就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三十多岁,事业有成,也安家落户,准备接自己爷爷奶奶到城里一起享清福的时候,出个车祸就死了,来到了无垠空间。
胡子谦摸了一把眼泪,那两个老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也不是两位老人的亲孙子。那两位老人待他视如己出,怕影响他事业和家庭,一直不肯跟着他到大城市享福。
好不容易他生了儿子,也说服了自己媳妇同意老人过来,人生就断了。
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
叶宝宝发现警察抓捕她越来越紧迫了,而任务总显示着没有完成的进度。
这让她很心烦。
新闻里播放着两省警方联合、共同追捕杀人犯的消息,那是一个比她闹得还大的任务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叶宝宝想着,她决定铤而走险,重新回到B市。
红着眼睛的叶宝宝,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以前浑圆的小粗手臂,现在骨瘦如柴。
照镜子时看到的那个女人,自己和越来越像了。
叶宝宝的眼神阴霾下来。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立刻抓起来打开,登上网页,发现自己的粉丝和浏览量,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越。
大家都叫她血腥叶子。
突然,她看到下面的一个评论:这有什么,同时女教徒,灵主的女儿玛丽可比她厉害多了。
玛丽?
叶宝宝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玛丽并不是真实的人物,而是经书里灵主的女儿。
她发了一条状态:虚构的永远是虚构的,现实的真实才是最可怕,等着我的下一个。
何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联系了王宇伦。
王宇伦也跃跃欲试,虽然刚开始是为了钱,对这个没有胜算的案件并没有太大热情。但现在来看,有赢的可能性,还能让他的名声再上一个阶层。
律师需要的就是这样大案件积起来的大名声。
“萧公子,你说过给柳家的一千万,我们什么时候转账啊,到时候很需要这个转账的证据。”他问道。
“我爸给柳柳的父母开了个户,钱已经直接把钱打过去了,不用王律师费心了。”何遇笑道,“不然我可能要多请几个律师帮帮您,王律师要忙的事情很多啊。”
王宇伦尴尬地笑了,“不忙,我先在就去准备文件。”
萧家把当地警察局告上了法庭。
网上掀起轩然大波,建国至今,告警察局的人可所谓前所未有。
有告警察局长的,告警察的,萧家直接把整个警察局告了。
告啥?
告警察局违法失职。
警察局里的人再次焦头烂额,这一次比上次更严重。
“我们犯人越狱成功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啊……”胡子谦才没跑多久啊,警察们却是不知道,何遇早明白监狱里那群任务者不可能坐以待毙,早就找人盯着监狱四周看,时刻注意是否有人越狱成功。
“还是那个叶春水,我们抓不住这也能怪我们无能?不是让你们安抚那个女孩的家人了吗?怎么就让他们跟萧家混在一起了?啊?”
“还有陈澄那件事……”
“队长!”
“什么事!”
“陈澄来自首了!”
“你说啥?”队长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陈澄来自首了。”
队长跳起来,说道:“现在、立刻带我去见她,然马上发文告诉那群‘网络正义侠’,陈澄好好呆着呢,根本没有逃跑。”
说完又庆幸,辛亏当时心软答应了那个老太太,没有把陈澄逃跑的事情先说出去,不然又要成为网民骂他们无能的铁证。
“还有胡子谦的事情,人家劫持了人质,懂吗?人质!我们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告诉他们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胡子谦捉拿归案的!”
“那萧寻轩告我们违法定罪……”
“那个先不管,交给律师。”
“好。”
队长看着对面那个沉静的女人,一如既往,但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变化,不同在哪,他又说不出。
“为什么逃跑?”
“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人。”她说。
队长差点坐不稳凳子,我的个亲娘,这个月能别再出现杀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