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天,还是不在…”
青山白云将界域环抱,界外迷雾重重,界内世外桃源。
南溪盘膝坐在白色大殿琉璃瓦上,百无聊奈的盯着浮云飘过。
“一朵云,两朵云,三朵云……一百零五朵云,一百零六朵云…”
从早晨数道黄昏,从黄昏数到夜晚,直到夜幕降临仍不变姿势…
“醒醒!醒醒!”
耳边传来飘渺呼唤,沉睡之人眼皮子抬了抬,拂手挥去。
“小杀,别闹!”
“小杀是谁?”
声音突然凑近了些,脸上痒痒的,南溪睁开眼睛,看到对面女孩恶作剧得逞笑容。
嗯?女孩?竹漓的界域里竟然有个女孩?
探了探,发现她身负绝佳天赋,但实力惨不忍睹!
看起来大约十三四岁,早过了最佳的修炼时期,白瞎了这身天赋啊…
“喂!不许用那种目光看我!”少女直觉南溪眼神有问题,怒目圆瞪双手掐腰顶撞过去。
“我问你,你是谁?”
“你又是谁?”南溪突然笑着凑近,吓的少女一个回缩,身体倾斜就要倒下房顶。
忘记这里是房顶了…南溪无语了下,准备救人,却见蓝衣一晃,少女已经被稳稳接住放在地上。
“哥哥哥哥~”有少女欢快的语音划过。
南溪脚一歪,差点摔了,不可置信的落地惊讶的望着竹漓。
“竹漓,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稍后再说,我先送她回去”
竹漓沉静的回望一脸怕怕拉着自己衣袖的少女,忽然就想叹气了。
“说,你是怎么上来的?”
“呃…”少女看天望地顾左右而不回答。
“我说过,不许跟着我”竹漓蹙眉,面上不悦,却也没推开。
“可是你是我哥哥呀!”
“…”
“说不出来了吧!哪有整天面都见不到的哥哥!我就你一个亲人,你还凶我!”
“小眠,你是普通人,不能总是随我身侧,很危险”
“等等,你说她是普通人?”南溪表示虎躯一震,对竹漓睁眼说瞎话本事叹服,多年不见,竹漓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安静”竹漓给了南溪两字,继续不悦看向少女。
“说,怎么跟过来的!”
“说就说嘛,就知道凶我!你的空间戒不是可以装活物嘛!我就趁你喝醉…”
“你是故意灌醉我?”
“呃…咳,别生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哎呀你做什么!我不要回去,不要送我回家,我要和你在一起!!!”
近乎惨烈的嚎叫的界域回荡,南溪望着空无一物的界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只不过睡着了而已,一醒来就碰到这种事?
不对劲!不对劲!竹漓很不对劲!
界主都是界域中出生幻化,不可能有亲人!而且,他为什么要隐瞒女孩身负绝佳资质一事?
正双手托腮思考中,水蓝衣衫男子已经归来,神情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越是这样,越让人好奇,南溪刚想问,就迎上了淡漠视线。
“小杀是谁?”
“呃…”出身未捷身先死大约就是这样…
“就是下界一个朋友而已…”
“是么,愁眉苦脸三十三天只是因为朋友?”竹漓单手一挥,有座椅青光中生成。
“与上次是同一人?”他为南溪和自己倒了杯茶,抬眸道。
“…你能别这么聪明么…,我来找你有事,你帮我分析分析,如果一个性格冷血残忍之人对你伸出了双手,这代表着什么?”
“他要杀你”
“啊!不是吧!那时他表情也不像啊?若真要杀我,该面无表情才对!”
“他在意你”
“噗!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别让我心情大起大落啊!”南溪恨恨的执杯一口气饮下,觉得自己刚才在浪费感情。
竹漓端起茶杯,轻轻吹拂缭绕热气,目光透过白雾锐利又清冷望着兀自纠结的南溪,抿了口茶水。
“我在帮你分析”
“可你,可你…”想明白后竟无言以对?!南溪心情郁闷,失了喝茶兴趣。
“性格冷血残忍之人向你伸手,两种可能,杀你或困你,现在你能跟我坐在这里说话,证明他想困你”
“困?他那时约是自顾不暇没办法杀我吧?毕竟以前还说过要杀我这种话…”
“你并没有死”
“是没死,想死也死不了,这三千界谁又有能力杀我?”
“上回你死回了界域”
“…能不揭短?”
“你很在意他”
“那当然,我可是看着他变强的!是朋友!不过…”南溪神色黯淡“他从不信我,当初决裂时,他将我禁锢成凡躯,利用这段时间强大,杀了很多很多人…”
“唯独没有杀你”
唯独没有杀你…唯独没有杀我…纠结数日的心事忽然就明悟了。
“所以不管他如何残忍无情,对我都是特殊的,所以不是我一厢情愿,他也是在意我的?把我当做朋友的,对吧?”南溪双眼明亮耀眼,拍桌而起,俯身兴奋望着竹漓,等待一个确认。
“对”
“太好了!我就说他才没有那么坏!也不对,他还是很坏,杀了那么多人…如此多血债…”
身旁之人兀自愉悦又苦恼着,竹漓静静的将一壶茶水一杯又一杯饮下,眉头越蹙越深。
“南溪,不要纵情,你们终会对上”
“知道知道,只是朋友而已,大不了那时我改头换面不让他认出!倒是你,那女孩怎么回事?”
问及自己,竹漓不语,默默收起茶具,水蓝衣衫迎风轻舞,半晌才轻吐一句。
“我欠她的”
“啊?欠?你在界下做了什么?”
“没什么…”
谈话无法继续,这是竹漓自己的事情,他向来有主见,也不需担心。
反倒是自己,一时竟踌躇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再次下界。
天空张出一道灰色裂缝,南溪回到自己的界域。
一时意识到很多事,让他心思烦乱,知晓凌杀是把自己当做朋友的,可内心想下界时,脑海中又冒出迟墨死亡的场景。
他仍然不知迟墨为何而死,又为何招来了天罚。
想了许久许久,最终发现不肯下界的原因竟是自己。
这一发现更让人难受。
“不就是当时给他摆脸色了么…他该不会记仇吧?”
“万一他误会了,那什么都没有了啊…他一定会变成原来的冷漠模样…”
纠结着,思考着,走向界石。
感应到界主的靠近,界石上显示出那人黑发黑眸冷酷模样。
这是成年后的凌杀,神态气质都比现在更加吸引人,当然,也更加残酷。
“界主,这件衣服需要洗么?”殿外,卫老捧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血衣走近问道。
血衣?界域内怎么会有血衣?而且还是孩童衣衫?
“卫老,你从哪拿来的?”
“您的寝殿”
“寝殿?我不记得界域有这种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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