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买买并不理会林沛沛的咋呼,一块接一块,和饿了好几天没有吃饭似的。
“老大,就算再好吃,你也不用吃这么快嘛。小心噎着。”老三见状况有些不对劲,转身去给买买买倒了一杯水。
等她把水倒回来了,买买买还在“风卷残云”。
“老大这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老三自己看不明白,就去问1201最睿智的老四。
“我也不知道啊。”老四想了想,把林沛沛往前推了推。
林沛沛刚想抱怨一句干嘛,就看到老四指了指买买买面前的烤鸭。
林沛沛会意:“真有这么好吃吗?也给我留一点。这烤鸭不是要用面皮抱起来,才好吃吗?这么干吃怎么行。老大你筷子借我,我尝尝。”
林沛沛接手了买买买的筷子,又拿了打包回来的面皮,说是拿去食堂热一下。
老二三四联手,才让买买买结束了“气吞山河”般吃烤鸭的架势。
还穿着外出服的老二把烤鸭拿去食堂加热,洗过澡的老三老四留在了房间里面陪着买买买。
“老大怎么了?有需要帮忙的吗?”老四出声询问。
“没怎么啊,我有什么可帮忙的?”买买买笑着回应。
“你这眼眶都红了,眼泪就差一秒就能留下来了,能叫没事?我好歹也是学心理学的,你说来我听听,看能不能帮你。”伊丽娜决定单刀直入。
“真没事儿,我现在挺好的。一天比一天更好。”买买买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灿烂一些。
“老大,你在我们面前干嘛还要强撑着?我们一直都有问老二,她说你最近都挺好的,我们才安安心心地在北京待着。”
老三走过来,坐在买买买的旁边,搂着买买买的胳膊:“就说老二不靠谱,她自己要去日本,就和我们报喜不报忧,我和老四商量过了,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回来陪你吧。我们那个管培生,北京培训完了,要去新加坡工作三年,没什么意思。”
“你们要被分配到新加坡。说明你们前景一片光明啊,听说你们公司,培训阶段成绩好的,才能去新加坡这样的好城市,成绩不理想的都会陪发配到非洲去。我这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事情?”
买买买一点都不想成为自己寝室同学的负担。
老三和老四的这份工作,当时录取的比例是3000:1,通过三轮笔试,三轮面试,过关斩将,才拿到的。
就这种无数人挤破脑袋都不一定挤得进去的工作,要是被买买买给“搅黄”了,她肯定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
“你可不要什么事情都拉上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回来了?”
老四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只不过理性还没两秒钟,就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是今天不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傻傻的老三,很有可能就回来了。”
“我真的没有什么啊。就是觉得你们这么大老远的给我带烤鸭,有点激动,一激动呢就吃得有点快,一快呢,就容易噎住,如此而已。”买买买并不觉得自己的心理有什么问题。
自从家里的别墅解封之后,买买买就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心情焦躁,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再怎么说,在别人看来,她最近都应该处于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况。
“那你是不是因为我们和老二打赌那件事情啊?我们都是闹着玩的,就是找个由头,我们说归说,也不可能真的强迫你和谁在一起的。”老三是“赌局”最初的倡导者,在想他们拿感情的事情打赌,是不是让买买买不高兴了。
“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强迫的人吗?”买买买拍了拍老三的手背。
“那我去看看老二那边需不需要帮忙,你和老四聊一会儿吧。”老三想着,她没有办法让买买买开口,留下老四一个人的话,情况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老四拿了纸和笔给买买买:“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就写写看吧。写着写着,可能有些不明白的问题,你自己就想明白了。”
“伊大师,你觉得我现在心理有病是不是?”买买买接过伊丽娜递过来的纸币,却没有动笔的意思。
老四是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有很多让“病人”开口的“套路”。
心理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其实不好评价。
老四在心理分析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专长的,她出去给人做心理咨询,一个小时要收差不错一千块。
这个价格,让很多同期的咨询师眼红不已,但和真正高价的“心理大师”相比,又算是很便宜的。
寝室里面的四个人,要说找工作,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老四。
“每个人的心理或多或少都会有问题,就算把哲学和心理学都学透了,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心理咨询师伊丽娜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你饶了我吧,我对哲学和心理学都不感兴趣,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你的纸和笔我收下了,等我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哪里有病了,我就写下来给你诊断诊断。”买买买并不相信什么心理咨询师。
老四考完二级之后,国家直接取消了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开始,就足见这个行业从业人员水平的参差不齐。
心理咨询这个职业,在国内,规范程度还有待提高。
“你这叫讳疾忌医。”伊丽娜嘴上这么说,行动上却是没有再勉强买买买做她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心理咨询,这件事情,实际上并不适合给自己太过亲密的人做。
相处久了,很难没有负担地开始。
“你就当我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吧。”买买买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赌你们老板吗?”伊丽娜换了一个话题。
“今天就绕不过去男人的问题了是吗?世界这么大,还不能有几个独身主义者了?”买买买做出了一副抓狂的样子。
此时此刻,能够让买买买的心里产生涟漪,没办法心如止水的男性,是和她有着同一个姓氏的三岁小孩买乐高。
买买买觉得自己身上有麻烦精的属性,沾上谁,谁就跟着倒霉。
能主动远离的,尽量都不要靠近。
“世界这么大,当然是可以有独身主义者,但你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你不想聊,我就不说了,等到什么时候你想聊了,你再告诉你,我为什么下这样的赌注。”伊丽娜并不喜欢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
伊丽娜说完,老二和老三就拿着烤鸭回来了。
“老大,你别说,这些烤鸭热一下,确实还蛮好吃的。”老二一边走,一边吃。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我刚刚已经吃饱了,我去洗个澡。洗完再回来陪你们聊天。”买买买不想被老二三四在轰炸一遍。
“啊?你不吃啦?我们才加热好的。你多少吃两块吧。”老三一脸的郁闷。
“那你包一个给我把,要最正宗的,黄瓜、大葱、蘸酱、面皮,一样都不能少。”
买买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等着老三包好,就整个往自己嘴里塞。
买买买越吃表情越奇怪,万般不解地盯着潘晓雯看了许久才道:“你是不是对我特有意见?”
“怎么可能啊,老大,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有意见过,一次都没有,真的,不信你问老四。”老三的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我不用问老四,也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啊,不然你也不会给我包一个没有鸭肉的烤鸭,你说是不是?”买买买的心理调节能力,比以前好了很多。
“啊?我没放肉,怎么可能啊?……哦,好像是忘记了,那个……老大我再包一个给你。”老三立刻转身补救。
“不用了,我刚刚吃了好多鸭肉,刚好吃个全素的解解腻,我去洗澡了,你们先聊一会儿,明天要走的人是老二,又不是我,再这么本末倒置下去,老二要吃我的醋了。”买买买一脸俏皮地笑着往浴室的方向走。
自从买氏大楼倒塌之后,买买买就成了老二三四的重点保护对象。
一会儿吃安眠药,一会儿撞墙,曾经的买老大,在自己舍友的眼里,早就已经变成了情绪极度不稳定的买宝宝。
“老二啊,你不是说老大现在早就没事了,而且还桃花朵朵开吗?我怎么今天见老大,和你说的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子啊?你这去了日本,我们两个肯定得回来一个,不然老大一个人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老三盘算过好几次,自己是不是应该回来。
“老大平时不这样。这两天确实是有点奇怪。我本来还想提议,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去老大家,帮她打扫房子的,一直忍着没敢开口。”林沛沛也有自己的考量。
“不能去吗?为什么呀?我和老四都还没有去过老大家的大别墅呢。我回来路上,还和老四说一定要去一趟,不过是等把你送走之后。”老三不明所以。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觉得老大好像很不希望她家的别墅解封。她回家一趟之后,心情就很低落。我们都给她点时间吧。”林沛沛和买买买相处久了,也比较了解她现在的脾气。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都不要管了?”潘晓雯用一双写满了不满的眼睛看着林沛沛。
“差不多吧。”林沛沛并没有因为潘晓雯的“眼刀”改变自己的看法。
“我支持老二,有些事情,必须要靠老大自己走出来。我们一直这么围着老大转,只会让她越来越有压力,过犹不及。就算我们都离开了,不是还有买乐高需要老大照顾吗?”伊丽娜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样真的可以?”老三的担忧情绪,从心里直接蔓延到了眼前。
“老大的心里面有一个黑洞,是我们填补不了的。”伊丽娜给出了总结陈词。
买买买洗完澡出来,一扫洗澡的阴郁,听到伊丽娜说她是黑洞,就来了劲儿:“你说我是黑洞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啊?”
“那是当然啊,我是女的,我都不由自主地被你给吸引了。我怕我自己被你给吸过去之后,就再也无法自拔了,趁着还有最后一丝理性,赶紧躲到日本去。”老二说话的风格,和买买买越来越像。
“就你这样的,也好意思往老大跟前凑?”老三不和老二抬杠一下,就浑身不自在。
…………………………
送走了老二三四,买买买在机场给花花打了一个电话。
晋然提到的的,关于买乐高原计划去欧洲上幼儿园的事情,买买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搜索了好多遍,仍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思来想去,买乐高以前的事情,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姐姐不清楚,花花这个从出月子就开始带他的人,肯定是知道一点的。
买买买从花花那里了解到,买海洋和安淑仪,确实给买乐高报了欧洲的很多学校。
欧洲的幼儿教育体系,和国内的不太一样,有很多从六个月就能上的托儿所。
就算是那些两岁以后才能上的幼儿园,也有很多是需要刚出生就报名的。
买家出事之前的两个月,买海洋夫妇为了买乐高上幼儿园的事情,特地带他去了一趟欧洲,面试了很多幼儿园。
花花因为没有欧洲的签证,语言也不通,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花花回忆了一下,说当时陪着买乐高一起去的,除了买海洋和安淑仪,还有一个律师、一个顾问、外加两个翻译。
这些人具体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花花作为家里的一个保姆,并没有过问的权力。
再往后,买买买问花花,买乐高都申请了哪些学校之类的问题,花花都是一问三不知。
花花的原话是【这些具体的事情,你问乐高少爷,可能比我问更清楚。】
挂了电话,还没想好回去要怎么问买乐高,买买买就听到候机楼有人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