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院,茜茜穿着宽松的真丝睡衣,陪着儿子在床上玩,见到陈大河进来,笑着说道,“杰罗姆过来,是又要投资什么项目的了吗?”
“嗯,”陈大河点点头,顺势坐在床上,将儿子一把搂过来抱在怀里,先吧唧亲了一口,才笑道,“一个专门针对军车市场的项目,我打算在国内再找一家汽车公司,合资生产高性能越野车,一方面省得钱都让小日本给赚了,另一方面也拉一把国内的汽车工业。”
“哦,”茜茜歪着头想了想,努着嘴轻声问道,“就是上次回家的时候,你在车上跟张爷爷说的那个?”
虽然认了亲,她还是不习惯管张老爷子叫姥爷,平时也就喊一声张爷爷,在她心里面自然还是黄老爷子更亲近些。
“对,”陈大河把儿子举起来晃了两下,逗得他呵呵直笑,
随后眨眨眼,扭头看着茜茜,“你以前不是从来不问公司的事吗,今天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茜茜噘噘小嘴,两腿盘坐在床上,两道秀美微微皱起,看着他说道,“我就是觉得杰罗姆来得太勤了,一次两次没关系,要是每次他来中国都来找你,让人知道了你是他的老板,那可怎么办啊。”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呵呵,”陈大河咧嘴笑了笑,伸手牵过她的手,两眼正视着她,轻声说道,“先不说国内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最多也就是认为我和杰罗姆,和第三国际银行有些关系而已,就算万一被人知道了也没关系。你看看,我只是在国外开公司,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又不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而且还反过来响应国家号召投资国内,怎么可能有事呢?要是连这个都有事,人家那些有海外关系的家庭,还怎么跟送财童子似的被地方政府追捧啊?你看看张铁军,他那几家公司规模也都不小,员工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人,还有我老爸,在深阵管着那么大一家建筑公司,手底下也是三千多号人,不也没事吗。
所以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只要是站得直行得正,就什么都不用怕,再说了,万一要是有人眼红,不是还有张爷爷在吗,他可是打过包票的,只要我不作奸犯科,他保我平安无事,以他跟首长的关系,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啊?”茜茜突然睁大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满脸惊讶地看着陈大河,“他给你保证?难道他知道你的事了?”
“没有,”陈大河笑着摇摇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是我给国家做了点事,他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才给了这样的保证。”
“哦,”茜茜长舒了一口气,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大河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你个小脑袋瓜子少胡思乱想,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还不信我?”
“哦,”茜茜展颜一笑,“那我不问了。”
“不是不能问,是不用担心,”陈大河又揉了一把她的秀发,“好了,你先哄儿子睡觉,我去洗澡。”
“嗯嗯,”茜茜刚刚点头,随机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啊,差点忘了,奥利弗还在书房等你,好像还有事,你快过去找她。”
奥利弗还有事?
陈大河拍拍脑袋,这一个个都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刚才那么多时间不说,非得私下里单谈,哪来那么多机密啊。
“行,我先过去。”陈大河把儿子抱起,慢慢平躺着放到床上,然后搂着茜茜的脑袋亲了她一口,“你们先睡,我谈完就回来。”
“嗯嗯,”茜茜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轻声说道,“别太晚了。”
陈大河挥挥手,转身走了出去。
刚出房门,陈大河的脸色不觉垮了下来,看来是时候得好好想想,将一些东西摆上台前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除了一些任何时候都不能挑明的东西,其他公司拿出来其实也没关系,嗯,找个合适的时机,先跟张老爷子透个底,既然第三系公司开始大举投资国内,就从第三国际银行开始吧。
来到书房,奥利弗正蜷着双腿歪在沙发上,捧着一本古文观止看得津津有味,哪有半点大家闺秀或女强人的样子。
反正陈大河也习惯了她的另一面,对眼前的场景见怪不怪,倒是被她手上的书吸引了视线,满头黑线地说道,“你的汉语水平已经八级了吗,连这个都能看懂?”
这本可是正宗的古文,不带白话文翻译的,自打进了书房就没被他翻过,没想到今天反倒被她宠幸了。
奥利弗看了他一眼,将书合拢放到茶几上,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露出一身玲珑的曲线,这才轻声说道,“美国可没有中国海外文化中心,更没有汉语等级考试,说不定等哪天我去非洲的时候,顺便考了汉语等级证。”
从第一座毛里求斯海外文化中心建成,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里在文化部的不懈努力下,总共建成八座海外文化中心,也完善了汉语教学培训和等级考试制度,可惜,这些文化中心绝大部分都分布在非洲,唯一一座非洲之外的地方,竟然是在欧洲的文化胜地之一的巴黎,不得不说,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欧洲各国中,法国的包容性是最高的,要不当年的老一辈怎么都跑去法国留学呢。
奥利弗如果真的要考证,完全可以在巴黎申请,这么说无非是玩笑话而已,她学汉语可不是为了考证,能说会写就好,管他是什么水平,只不过学汉语时间越长,她的兴趣似乎就越浓厚,但说到底还是跟考不考试没关系。
陈大河撇撇嘴坐到她对面,打开双手瘫坐着,“你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怎么不先去休息,有事可以明天再说啊。”
“在飞机上睡了半天了,睡不着,”奥利弗晃晃满头金发,歪躺在沙发扶手上,慵懒地说道,“杰罗姆背着我跟你谈什么机密呢,是日本投资的事?”
陈大河送他出去,一去就是好半天,要说没谈什么事,鬼都不信。
“知道是机密还问,”陈大河摇摇头,站起来走到门口,叫老叶送一杯牛奶过来,然后走回来说道,“我的目标不小,杰罗姆的心也很大,他打算通过这次行动,将第三国际银行推上世界级银行的位置,所以容不得半点差池,如果你半路加入参上一脚,原来制定的计划就全都偏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这时叶正根端着牛奶敲敲门走了进来,陈大河伸伸手,示意把牛奶给奥利弗。
奥利弗接过牛奶,说了一声谢谢,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杯,眼里不觉露出一丝迷蒙的色彩,却在下一秒晃了晃脑袋,抬起头笑道,“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如果当着我的面说出这么机密的事情,那我可真要建议你换人了。”
信任是一回事,能否守住机密又是一回事,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这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如果只是因为自己跟他的老板关系好,就随便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重要的事,奥利弗不仅不会感觉高兴,反而会认为杰罗姆的职业操守有问题,相反现在这种操作倒让她有些欣赏,当然,她自己再来问陈大河,那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