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心怡那般的轻挑，亦没有顾氏的蛮狠泼辣，她的美，柔和温婉却又不失尊贵。

　　 尚书夫人也不矫情，由着崔嫣将自己扶起。

　　 “是臣妇的荣幸。”语气轻柔，透着一股亲切。

　　 两人一番寒暄后，这才分开坐下。

　　 “多亏夫人相救，若不然，崔嫣就算是活了下来，这时间恐怕也没有容身之所。”崔嫣并没有说大话，这个世界，把女子的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亏得是在尚书府，要是在其他地方，这出去数日，就算是没有失身，世人也不会容她。

　　 君不见，上官平南坐拥百万雄兵，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如果她崔嫣出了事，崔家只会毫不犹豫地丢弃她。

　　 尚书夫人抿了一口清茶，“娘娘心善累积善缘，臣妇能救娘娘，便是回报娘娘的恩德。”

　　 芙蓉之面，春风笑语。虽是恭维之言，却让人生不起厌烦之意。

　　 崔嫣勾起唇，轻轻笑了笑。她平生杀人不少，就算是真的积下什么善缘，也早就被这一身的罪孽抵消掉了。

　　 “恩德？”崔嫣笑道，“本宫幼时一直在崔家，未曾出门半步，即便是恩德，也是父母所积。”

　　 “世上千般事，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天道循环。今日之果，亦是往日之因。”张家，能够救下崔嫣，绝对不是偶然。

　　 张夫人话里有话，崔嫣怎么可能听不懂。只是，她听得懂，却猜不出这幕后之人。

　　 “敢问张夫人，何为因，何为果？”

　　 提起眼看着张夫人，等着她的下文。

　　 哪知，那尚书夫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笑了笑道，“娘娘不需纠结，时辰到了自会明白。”

　　 时辰到了自会明白？

　　 这会儿，对张家背后的人，崔嫣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好奇。

　　 话带到了，尚书夫人也不多留，又问候了几句便道年关将近，府中事务繁忙离开了，留下一盒据说补身子极好的老参片。

　　 崔嫣将盒子打开，除了参片，还有几个药瓶。

　　 是他。

　　 抬起手，修长的食指上，那抹黑色的蔷薇开得正艳丽。

　　 一抹笑意，在崔嫣的脸上漾开。她的欣喜，她的激动，直达眼底。

　　 活着，真好。

　　 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崔嫣将盒子收起，走出殿外。

　　 天，又下起了雪。张夫人的身影融在雪色里，依稀能辨。

　　 崔嫣伸手，接住掉落的雪花，那雪白落在手中，没一会儿便融化开来。

　　 雪花飞舞，恍若掉落人间的精灵，晶莹圣洁得让人不忍亵渎，为广阔的天地平添几分空灵与纯净。

　　 不过片刻，干净的路面便铺上了一层雪白，湖边的寒梅在北风的摧残下，颇有几分傲骨之姿，湖面靠近岸边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娘娘，你在看什么？”青荷拿起披风给崔嫣披上说道。

　　 抬起头，看向崔嫣视线的方向，只见天色昏沉，那莹白似鹅毛一般落下。

　　 崔嫣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娘娘，天气寒凉。还是早些回去吧。”青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