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玉眸光清淡,是啊,身份不一样。所以陆晚枫宁愿在杜宪的身边也不愿意依附在长乐侯府之下。
慕容如玉将目光挪开,有点闷意。
又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里面的房门终于动了一下。楚楚率先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纱衣,赤足行来,与陆晚枫不一样,她身上的纱衣尚算保守,头发也是梳成西域的样式,两条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脑后,只是她身材妖娆,
便是这样的纱衣也遮盖不住一身的潋滟风情,煞是戳人眼目,尤其是胸口的一大片白……不过相比较于陆晚枫而言,她这一身算是素净多了。
“我这乐师的衣服还不错。”楚楚在众人面前旋转了一下,咧嘴一笑,随后飘了小楼一眼,目光虽然充满了挑衅,但是亦含着几分淡淡的愁绪,只是不易被人所见而已。
楚楚一出来,小楼就觉得自己眼睛有点不够用了,他甚至有点心虚到不敢去看楚楚的眼睛,其实他也知道并不需要如此。
他们虽然是暗卫,应该适应各种环境与装扮,但是杜宪将他们都保护的很好,几乎不需要他们牺牲什么……
小楼的心底亦是隐隐的一沉,如他们这样的人,说起来是全心的保护着杜宪,但是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被杜宪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杜宪从没践踏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自尊,让他们去做自己心底并不想做的事情。
杜宪素来尊重他们。所以很多事情她宁愿选择比较难的一条路,也不会选择任何需要他们做出牺牲的捷径。
小楼微微的垂下了自己的眼眸,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露出来的一大片雪白。他的心早就有点乱了。
慕容如玉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君子之风自是缓缓垂下眼眸。
不过他的心却是更沉了,他猜到了很多,想的越多,心里就越是难受。
在这个世上,谁不是在艰难的活着。
他之前觉得自己父亲死了,自己出去拼命的打仗,流血流汗,是为了整个长乐侯府,而杜宪呢?杜宪默默的为他做了那么多,不被他所理解,所以杜宪真的只是单单的为了平章侯府吗?所以他总觉得是自己爱惨了杜宪,但是杜宪才是真正的那个将他放在心尖上疼的
人。
慕容如玉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用……是他清醒的太晚,不过幸好他清醒了……
楚楚出来不多时,杜宪就从里面也走了出来。
众人回望,慕容如玉亦然。
一阵铃声轻响,杜宪缓步走出。
慕容如玉的眸光幽暗,不知不觉间手亦成拳。
他该将这个人彻头彻尾的藏起来的。杜宪穿了一套女子的舞衣,头发自然的披散下来,若是原本男装之下的杜宪尚带着几分英气的话,这般女子的装扮下,杜宪则完完全全的散发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柔美了。她的上半身穿着一件几乎完全贴合她皮肤的背心,腰肢暴露在外,下面是一条白色纱裙,纱裙层层叠叠却是并非完全合拢,会若隐若现的露出她的长腿。她纤细的手臂
上箍着臂环,却箍出了一点点禁欲的色彩。与楚楚的那种美艳完全不一样,杜宪的美丽美的完全没有任何侵略性,因为她的身体缘故,更是带着一种弱质纤纤的娇弱之气,那种娇弱带着一种能激发人潜藏在心底最
原始的感觉,既觉得她美,想要好生的保护起来,又想狠狠的将这种美撕开,揉碎。
这种美是最能触发男子的本能……不是极致的保护,便是极致的摧毁。她的皮肤比这里任何人的都要白,因为长期男装,她一般都是捂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她的肌肤带着一种不见日月的苍白,但是这种苍白与病态更成就了她身上的娇弱气质
。让她便是站在那边,只是拿着轻盈如水的目光看着你,就会让你有一种她喜欢你的感觉陌生的生出。
杜宪真的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明明该是个恣意洒脱的人,但是在这身舞衣的衬托下,又将那种洒脱生生的演化成了一种慵懒。她就像是最最娇弱的小兽,信步而来,裙摆间一双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
足踝纤细到不堪重负却系着金质的铃铛,就好象走在你的心尖一样。楚楚的媚是在皮,她的媚却是深入了骨子里面,她没有楚楚那般傲人的身材,但是就这一份慵懒,娇弱,还有那精致到难以描绘的眼眉已经是最最吸引人的存在了。尤其
是她暴露在外的纤腰,若无骨一般,会让你生出几分错觉,便是力气大点,这样的腰肢就会折断……
慕容如玉的唇舌都干燥了起来,便是呼吸都有片刻的阻滞,他有点遭不住了。
若非是之前答应了杜宪设下的诸多条件,现在他就已经忍不住真的去将杜宪拽走了!
这样的美怎么能摆在人前!他的心头骤然又生出了几分怒意,杜宪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是值得他这般……作践自己?只是这点点怒意很快就化成了无尽的叹息,若是他足够强大,又何必让杜宪这般
牺牲……
“你是要刺杀谁?”还在小楼和其他人尚未开口的时候,慕容如玉已经朝前走了两步,挡在了杜宪的身前,因为他很怕杜宪会径直的走向陆晚枫。他几乎已经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杜宪和陆晚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忍不住不去自制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他不想看到陆晚枫的手合拢在杜宪身上,不想看到杜宪与陆晚枫
共舞,不想看到陆晚枫碰触到杜宪任何一点点肌肤。
他知道自己是嫉妒了!
是的,他嫉妒的要死!
杜宪做到这种地步不就是想要杀人吗?他去做好了!
“你……”杜宪看向了慕容如玉,其实她也知道慕容如玉大概不会让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只是她已经替自己谋划这个机会谋划很久了。车迟的那个国舅纳颂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面,她的人很难接触到那个人。好不容易,她将自己打造成这城里最难攀折的花,让自己的艳名传播在外,终
于打动了那个人,让他离开车迟来到这赛罕城。
因为谁都知道这朵赛罕城的花是城主所珍藏的宝贝,绝对不会让这朵花离开赛罕城半步。
之前那位国舅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让林芷颜这个名义上的城主松口,他甚至威慑林芷颜说要对赛罕城用兵,不过每次都能被杜宪化解掉。
纳颂对杜宪的兴趣越大,杜宪成功的机会就越大,因为在车迟国想要刺杀一个国舅并非不行,只是平章侯府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杜宪觉得没那个必要。
平章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家人,若非万不得已,她不舍得自己的家人去涉险。纳颂平日里也十分多疑,因为车迟国里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所以他的府上守卫怕也是不比陈良差多少。甚至比陈良更难搞。毕竟陈良是在大齐的土地上,平章侯府亦是大齐土生土长的,而这里是车迟,杜宪殚精竭虑两年多,也比不得平章侯府在大齐经营了三代来的根基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