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等人谢过了聂采和法院的人,连忙去排队买火车票去了。
之前一直没钱,连火车票都买不起,现在终于有钱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赶紧排队买票回家,晚了就没票了。
虽然有些波折,这次讨薪行动还是顺利地结束了,大家有说有笑,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一鼓作气再去下一处地方。
“聂记者,你真的只是省台的实习记者吗?”
省报的韩记者终于忍不住了,瞪大着眼睛问道。
她心里一直有着疑惑,在章富强家里也就算了,可以看作是巧合,可这个密室这么隐蔽,难道这个聂采的观察力真的敏锐到这种程度?
“真是实习记者,不瞒你说,我今天刚到栏目报道。”
聂采的心情大好,笑着回答道。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看到周大哥他们能开开心心回家,聂采也跟着高兴。
“怎么可能,我听说你们法制频道的精兵强将都在那里,别的栏目都是一些歪……你一个实习生,能比他们还厉害?”
韩记者撇了撇嘴,没敢把聂采形容成歪瓜裂枣。
她正要继续说话,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等等,你姓聂……难道就是拍戒网学校、4s店翻新车和艾滋病拆迁队的那个聂采?”
聂姓算是一个比较少见的姓氏,整个x省电视台都不会有几个,重名的机会很少。
“没错……是我,你看过那几期节目?”
聂采有些惊讶,问道。
没想到这个韩记者居然听说过自己,戒网学校和艾滋病拆迁队在播出,她们看过还算是正常。
可4s店翻新车只在n市电视台播出,这个韩记者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跑政法线的,当然看过啊,我还去做过戒网学校和艾滋病拆迁队的报道,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算是二手新闻,比不上你们这些冲在前线拍摄第一手镜头的。”
韩记者的一双美目散发出了光彩,说道:“至于4s店的新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省报的人去报道的时候都被打了,看到你在n市电视台居然把这个新闻给拍下来播出了,我们整个报社都在拍手叫好!”
听到这里,聂采心中顿时恍然。
他去拍那个4s店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个报社的记者被打了,没想到和这个韩记者一样,居然是这个省报里的记者。
“韩记者,你听说过聂记者?聂记者很厉害吗?”
刘院长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他本来以为聂采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记者,没想到连省报的这个韩记者都对聂采推崇备至,恐怕这个聂采不简单!
“听过,他最近拍的新闻太好了,都是那些对抗性的报道,拍别人不敢拍的东西,而且报道的角度都十分的好,连我们总编都赞赏不已。”
韩记者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冲着刘院长激动地说道:“我之前就一直想要见一面,看看这个聂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居然真让我碰到了!”
刘院长的脸色讶然,没想到韩记者对聂采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他之前还对省台派出实习记者心有芥蒂,但经历过刚才的行动之后,他却对聂采的形象彻底改观了。
作为外行,他并不懂得如何去评价记者报道的水平,不过从聂采的观察力这一点来看,绝对是顶级的。
像这种人只是实习记者?他心里一百个不相信,像这种精兵强将哪怕是法院敞开大门欢迎都来不及,开什么玩笑!
“就这么说吧,别看这个聂采是实习记者,我们总编都说过了,光看他之前拍的那几条对抗性新闻的报道,这水平直接来我们省报当个副总编都没问题!”
韩记者脸上露出了感慨的神色,说道:“我们总编是个很严格的人,除了你们法制频道的首席记者李薇之外,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评价一个人。”
“过奖了,我也是跟薇姐学的。”
眼看着人家都把自己夸上了天,聂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逊地说道。
都说同行是冤家,能被同行推崇备至,应该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了吧?
几人说着,上了车,聂采很快就忘记了这个小插曲。
接下来,追讨的事就顺利得多了。
像章富强和温厂长这种顽固的“老赖”毕竟还是少数,许多“老赖”见到法院和媒体这么大的阵仗就蔫了,在现场就还清了款项
当然……除了最后一个被执行人之外。
案件的背景是被执行人驾驶摩托车撞上了申请人,本来应该要赔好几万医药费的,可是这个被执行人家徒四壁,老母卧床在家,连自己都快过不下去了,怎么可能有钱陪给人家。
最后,在刘院长的倡议下,法院的警官们纷纷自掏腰包,和现场的媒体记者们一起,给申请人捐了款,多少能给申请人垫付上一些医药费。
等拍完这最后一个“老赖”,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了。
“聂记者,今晚有空,到我们法院的饭堂吃个工作餐吧?”
刘院长热情地邀请聂采,他现在的态度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
“谢谢刘院长了,不过我晚上还有点事情要忙。”
聂采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刘院长的好意。
不是日播,而是每周三每周五播出,播出压力不是很大,聂采完全可以不用急着回去播出的。
但聂采却是不愿意和这些单位的人吃吃喝喝,太浪费时间了。
每一个跑时政新闻的记者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聂采之前深有体会,喝都喝到吐了。
“这样啊……那明天我有空请你们凌主任一起吃顿饭好了,感谢他们栏目对我们法院的支持,大家互相帮助,各取所需嘛。”
刘院长有些惋惜,说道:“对了,麻烦转告你们凌主任,以后我们法院可以给你们栏目优先采访权,可以随便调阅案件资料,配合你们拍摄,但是说好了啊,我可就认准你了,像聂记者这种人才,我们法院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
“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聂采点了点头,没把这个优先采访权当一回事。
小小一个法院,能有多少案子值得拍?
坐上了法院安排的车,聂采赶回了x省广电中心。
“回来了?拍的怎么样?”
姜邵拿着设备正好要出去,见到聂采回来,问道。
“回来了。”
聂采笑了一笑,刚刚把摄像机放在台面上,便突然听到身旁有人说话。
“还用说,肯定是搞砸了,说不定人家连配合都不配合……法院的张警官都埋怨我们了,说怎么派了一个实习生过来拍东西,又不带脚架,又不带话筒架的,态度这么不端正,弄得院长老大的不高兴,我看这回的优先采访权是泡汤了!”
旁边一个穿着西装,脸上带着浓妆的女人端着咖啡,冷笑着说道。
听到这个女人说话带着一股火药味,聂采眉头顿时一皱。
这个人他女人他恰好认识,叫做田安妮,是这个栏目的主持人,算是有几分姿色。
可是自己一个新人,初来乍到的,怎么就得罪他了?
“好了,小田,这件事情怪不了他,都怪我调配不好……再说了,聂采是新人,拍不好也是正常。”
一旁的凌主任连忙打圆场,说道。
“正常?我们栏目为了争取这个优先采访权,不知道试了多少次了,好歹我们也是一个省台,多次配合一个小小的n市第三法院派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以为我们栏目闲的没事干?”
那个田安妮放下了咖啡,冷哼说道。
“唉,那也没办法啊,我们栏目就是要追踪大案要案,但法院的案卷一般不能公开,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配合,想要拍都没办法拍啊。”
凌主任的苦瓜脸更皱了,看他的神情,似乎对这个田安妮十分忌惮的样子,说话都不敢大声一些。
“都是因为你!这个秦大鹏跟张警官私交不错,本来安排得好好的,让秦大鹏去拍条新闻,再跟院长商量商量,这个优先采访权说不定就成了,没想到他居然被你烫伤了,这不是功亏一篑吗?”
田安妮坐了下来,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毫不客气地说道:“对方要是不配合,我们这回怎么去拍那个学生服毒自杀的案子?”
聂采眉毛一挑,他才回到台里,话都没说两句,就有人针对自己,跟自己杠上了?
哪怕自己得罪了秦副局长的儿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心中一动,直接一个读心术丢在了这个田安妮的头上。
“这个聂采胆子也太大了,来我们栏目的第一天就把秦大鹏烫伤,弄进了医院里,难道他不知道秦大鹏是秦副局长的公子吗?这个聂采敢动秦大鹏,简直就是找死!”
“我好不容易傍上秦副局,当上了主持人,虽然那个老鬼在床上一会就不行了,还得演戏配合他,但人家现在可是名义上的x省广电局一把手了,连我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看到了这个田安妮脑海里的想法,聂采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这个田安妮一见面就对自己这么不爽,感情她是秦大鹏的小妈啊?
凌主任还要说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n市第三人民法院的刘院长!”
凌主任脸色一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也太巧了。
“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田安妮冷笑一声,幸灾乐祸地说道。
“唉,都怪我,没有调配好记者,大不了我向刘院长赔罪就是了……”
凌主任面露苦色,无奈地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