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小妹进了门,下了马车,就见呼啦啦一群人跪在了她面前,齐声喊道,“恭喜姑娘!”
呃…林小妹本来心情很好,不过被刚刚的事情一闹心中的欢喜也就去了几分,因此对着这跪了满院的人也实在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致来。
不过大家的心意她还是要领的,“林总管,咱们府里的每个人多发两个月的月银。”
“是,姑娘。”
跪在地上的那些人自然是满心欢喜,又给林小妹磕了头,这才被林总管给打发了。林总管可是看得清楚,她们家姑娘此刻并不高兴。
先是把林黛玉喝史湘云安抚好了,林小妹才把林总管叫到自己跟前儿,“那匹马可拉回来了?有没有请人瞧瞧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狂来了?”
林总管躬身回道,“回姑娘的话,奴才已经让人请了专门给牛马看病的大夫,此刻正在马棚里查看。”
林小妹点点头,站起身来不顾林总管的错愕说道,“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
“这…那马棚虽然每天都有人打扫,可毕竟有异味儿,怕是熏到姑娘…”在林总管心里他们家姑娘可是要贵人,怎么能踏入那种不洁的地方?
可偏偏林小妹没这个想法,她是一定要去弄清楚的。所以最后的结果自然就是林总管阻拦无效,林小妹带着人去了马棚。
到了马棚果然有一股子异味,不过也不算是难以忍受,林小妹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和鼻子,就走了进去。
马棚里除了地上躺着那匹刚刚暴毙不久的马,在马的身边还蹲着一个佝偻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样子很是专注,连林小妹她们进来都没有反应。
林小妹伸手阻拦住要开口叫人的林总管,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老人忙活完,这也算是对一个敬业之人的尊重吧。
林总管就陪着林小妹在旁边等了得有半个时辰,才见那老头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嘴里嗡嗡嗡地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一边嘀咕一边转过身来,看到站在那里的林小妹的时候眼中难免闪过一些惊愕,毕竟不是哪个千金大小姐都会来马棚这种地方的。
就凭这一点,这位老人对林小妹的印象就好上了许多。
“见过姑娘。”
林总管马上为林小妹介绍,“姑娘,这就是奴才刚刚说起的那位老大夫,姓张。”
林小妹微微笑着冲着老人点点头,“张大夫家辛苦了,不知这马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好好地发起狂来?”
张老头笑呵呵地摆摆手,“姑娘叫我张老头就行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你这猛一叫大夫倒是让我觉得不太习惯。”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林小妹最后叫的还是张大夫。张大夫听她这么叫了好几遍,也就没有再去纠正,只把他手中的一样东西递到林小妹眼前让她看。
“姑娘且瞧瞧这个东西,那马之所以发狂都是因为这东西。”
听张老头这么一说,林小妹立马打起精神仔细地看着张大夫的手,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张老头是在逗她呢,因为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东西!
“张大夫是要给我看什么?这什么都没有啊?!”
张老头一边捋了捋那把花白的胡子,一边把手伸过去,笑得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姑娘再仔细看看瞧瞧。”
林小妹半信半疑地又走近一步看向张老头的手,咦!这次还真让她发现了些东西,可是那是什么东西呢?
原来在张老头的手指缝里夹着的是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真的是很长,大概有两个成人手掌连在一起那么长,也很细,细到都快接近透明了,要不然林小妹怎么可能在第一次看的时候没有发现呢?
“这…这根银针莫不是在马身上找到的?”
张老头闻言点点头,“不错,这根银针就扎在马背上,而且是在下鞭的地方,只要用鞭子抽打,那么这根针就会深入马的体内,正好就扎在肺部,那疼痛可是不轻,这马自然也就发起狂来了。”
原来如此,林小妹看着那泛着冷光的银针,眼中也出现了寒光。这马身上可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银针!显然这是有人特意放上去的,是什么目的那就不言而喻了!
这个人会是谁?林小妹谢过了张老头,又让林总管给了丰厚的诊金,才送了他出去。
张老头一走,林小妹又转移回厅中,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地吩咐林总管把林孝给找来,她有话要问。
林总管是一刻都不敢怠慢,刚刚张老头找出那根银针来他就已经知道这肯定是有人想要害他们姑娘了。偏偏那马车是林孝从府里赶出去的,这事儿自然是要问清楚的,不然岂不是白白为人背了黑锅?!
很快林总管就带着林孝到了林小妹面前,林孝见了林小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请姑娘明鉴,那事儿绝对不是奴才做的!”
林小妹抬抬手让他起来,“好了,起来吧,我并没有怀疑是你做的。叫你来只是想问问你在赶车出门之前有没有见什么人在马棚左右晃悠?或是有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林孝和林总管一听林小妹问的是这件事儿,心中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林孝就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起来。
林小妹也不催促他,只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心中也在暗自琢磨着会是谁干的这件事。
“有了!”想了一会儿林孝突然惊呼一声,看着林小妹说道,“回姑娘,奴才去拉马车的时候确实是看见过一个人从马棚里走出来。”
“哦?你可看清楚了是什么人?”
林孝摇摇头,“奴才没看见脸,那人当时是背对着奴才走的,奴才又忙着赶车去接姑娘们,就没放在心上,那马棚其实天天有人去,也有人路过,所以实在是没记住。”
闻言林小妹有些失望,这人要是抓不着,就相当于养了个白眼狼在家里!今儿是在马身上刺下银针,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在她们饮食中下药了!
所以这个人一定要找出来!不惜一切带价!她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你再想一想那人有什么特征,多高?是胖还是瘦穿着什么样的衣裳,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
林孝闻言又把早上的每一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个头跟奴才差不多,穿着咱们府里发下去的衣服,对了,那人看着很是瘦弱!”
“就这些了?”
林孝肯定地点点头,他回想了半天也就这点有用的信息了。
林小妹沉默了下来,林孝说的这些不是完全没用,但是也不是特别的有用,因为林家符合这个条件的小厮不说不胜枚举吧,但是也有不少。
这要是把人叫到跟前来,也不一定就能认出来,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所以想了想林小妹还是吩咐林总管和林孝两人先不要把事情透露出去,暗地里查拿才是正理。
在林小妹为了内贼而伤脑筋的时候,水泱在宫中面对着老泪纵横的单宰相也很是烦闷。
原来今儿一早下了早朝之后单宰相就到龙翔宫来求见水泱,为的是帮他的女儿单如意求个恩典。
说是单如意想要嫁给水瀛做侧妃!单宰相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很好。想他的女儿那就是做正妃都绰绰有余,现在却是只能给人做侧妃,他心中怎么能甘愿?
只不过他也是实在拗不过单如意,这才进宫来向水泱求情,希望水泱能再下道圣旨,封单如意为康乐王侧妃。
可是水泱会答应吗?答案当人是否定的。他可不认为单如意是水瀛的良配,哪怕是让单如意做个侧妃他都不乐意。
作为哥哥,水泱很了解水瀛的想法,现在在水瀛的心中就只有林小妹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娶单如意呢?而且水泱对于林小妹还是很满意的,如果可以他只希望水瀛和自己喜欢的人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那样自然就不需要单如意这个为人深沉难懂的人掺和进去了。
所以虽然单宰相一再地求情,鼻涕、眼泪一大堆,并且许出了大量嫁妆,水泱也没有松那个口,只劝慰单宰相说是将来一定会给单如意找个好婆家。
单宰相这哭着也求了半天了,他见水泱这么久都不松口就知道这事儿那准是没戏了。作为一个老奸巨猾的宰相,单宰相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当即就收了眼泪跪地向水泱谢恩。
只不过等他从龙翔宫出来之后又忍不住想着这事儿他没有办成,也不知道如意知道之后还会不会继续闹下去。
想着想着单宰相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是真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就死心眼子地看上了康乐王了呢?那康乐王可是个哑巴啊!
对于单如意对水瀛的势在必得的执着劲儿,单宰相实在是无法理解,在回家之后单宰相把水泱的话对着单如意又说了一遍,希望她能想开了,末了还把水泱要给她寻觅好人家的事情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