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似乎就连‘花’园,都比王府里的娇‘艳’几分。[.超多]--
这里是储君住的地方,奴才和奴才全都训练有素,安静又机灵。
九公主看着对面坐着的少‘女’,明明还要比自己小一岁,但嫁人之后却愈发风韵非凡,瑰姿‘艳’逸。不夸张的说一句,普天之下,怕是再寻不到比孟苑更美的‘女’子。太子哥哥喜欢她,单说美貌,便是极有说服力的,更不要说孟苑的才学、‘性’格和家世。
对孟苑,九公主非常欣赏,两人关系也一直不错。
“静安,其实我心里很慌。”孟苑放下杯子,望着身边陌生的景‘色’说,“有些事,我以前不想做,可现在我觉得,就算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迟早会来算计我,我若一直被动,岂不是太过懦弱了。”
九公主笑道:“三嫂说的是,太子哥哥可不是个被动的人,他一向先发制人,嫂嫂应该向哥哥学习。”
孟苑失笑:“你这么叫他,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九公主揶揄道:“嫂嫂还不习惯?别人怕是想让我这么叫他的夫君,都没有那个机会。”
孟苑与九公主又玩笑了几句,九公主便打道回府了。她惦记着驸马的事,回来便去了书房,转了一圈,发现驸马走了一会了,她便坐下看他平时在做什么。
公主翻看了苏寄尘书房的画轴,不由赞叹自家夫君的画技高超,然而,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画缸最里面的卷轴上,画着一个美丽少‘女’,这少‘女’那么熟悉,她才刚刚与她道别,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公主,这……”公主的贴身大丫鬟显然比她本人更惊讶。
“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驸马曾在相府做‘门’客,与嫂嫂必然早就见过的,这画说不定是当初为嫂嫂所作的礼物,搬家时不小心一起带来了。”
九公主说着,去看画的落款,是一首诗,四句,每句五个字,一共二十个字,淋漓尽致地表达了作画之人对画中之人的爱慕之情,九公主这下完全笑不出来了。
丫鬟还没看到那个,对公主忽然沉下脸少有些不解。
她顺着看去,公主却直接将画卷了起来,扔进了画缸里,扬长而去。
贤王府,苏寄尘与赵殷对饮,两人闲叙家常,相谈甚欢。
过了一会,赵殷将话题转到了宁将军身上,笑着问道:“将军最近应该很忙吧,宁小姐的婚事办的如何了?我那四弟虽有‘腿’疾,但照着父皇和太子的意思,四弟怎么也是皇子,配将军的幺‘女’绰绰有余,将军以为呢?”
想起每日在家以泪洗面的‘女’儿,宁昼的脸上是一丁点笑意都没有。
他放下酒杯,冷着脸道:“王爷,末将是个粗人,不懂你们读书人说话上的弯弯绕绕,末将只问王爷一句,王爷可有办法为小‘女’退了这‘门’婚事,又不耽误小‘女’闺誉?”
赵殷叹气道:“将军这不是为难本王吗?本王何德何能,能让父皇改变主意?”
宁昼直接道:“只要王爷可以帮末将办成这件事,今后王爷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末将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赵殷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模棱两可道:“将军如此诚恳,本王也不好再推辞,那本王只有尽量一试,将军也别抱太大希望。”
宁昼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赵殷颔首受了,虽然嘴上仍在与众人‘交’谈,心里却已经开始筹谋赵琛与孟苑那里的事。
其实,一开始他对孟苑并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是个胆子‘挺’大,长得很美的‘女’孩。
但最近以来,从周大夫和孟柔那里,他都得到要引‘诱’她喜欢上自己的信息,于是他便开始收集跟孟苑有关的事。
比如她的年纪、生肖、喜好,此刻在他脑中,真是比他对王妃周菁的了解都透彻。
然后,次日,他就在御‘花’园中“巧遇”了孟苑。
孟苑是在这里等陈皇后的,早上请了安之后,陈皇后就让她这个时辰在这里等她,两人一起赏‘花’。(会,却等来了赵殷,真是晦气。
转身想走,可赵殷已经走了过来,含笑说道:“太子妃娘娘何故走得这样快?”
孟苑只好装作刚看见他,转过身温和说道:“原来是贤王殿下,方才心里想着事,没看见王爷,真是抱歉。”
“本王这么不起眼吗?”
赵殷笑得眉眼弯弯,他本就与赵琛是兄弟,这样笑起来,脸上就与赵琛有几分相似之处,孟苑看得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就觉得他不安好心。
“哪里,王爷好比天上的星星,耀眼极了,怎么会不起眼?是妾身眼拙罢了,王爷不要介意。”
孟苑不咸不淡地说着,心里思忖着,既然孟柔恨自己恨得连孩子都气没了,她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孟柔肯定不会善感罢休,从上次及笄礼上她说的话来看,她与林姨娘怕是对她的身体做了手脚,如今她不能生育,与她们有着极大关系,万一她将此事告诉贤王……
赵殷发觉孟苑看他的眼神忽然就深邃起来,那般清澈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他看着看着竟有点失神,耳朵好像听不见什么,只看见她娇‘艳’的红‘唇’上下开合,以及那红‘色’的宫装上美丽的牡丹。
“王爷?”孟苑颇有耐心地唤他,“王爷,回神了。”
赵殷倏地回神,脸上又显而易见的尴尬,他这模样比以前‘阴’沉沉的样子顺眼多了。
“在,我在。”赵殷咳了一声说,“太子妃刚才说什么,本王也想了想事情,没听清楚。”
孟苑又重复了一遍:“孟侧妃如今可还好?听闻她前几日落了胎,身体好些了吗?”
想起家中那个‘女’人,分明也是姓孟的,可好像就是与眼前这个不一样。
家里那个,嫉妒成狂,年纪轻轻就会陷害自己的姐妹,害得她无法生育。怎么说呢,还真是顺了孟柔那句话,和他是一种人……
“她很好。”赵殷淡淡道,“将养几日便是,今后还会有的,太子妃不必太紧张。”
孟苑装作放心似的舒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姐姐以前身体就不是很好,王爷可要好好照顾姐姐。”
赵殷凝视着她,像在观察她此话的真假,最后他说:“你这般惦记着她好,可她却不一定这般待你。”
孟苑假装听不懂,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因为陈皇后正从不远处走来。
赵殷回头看了一眼,丢下一句“再会”便迅速离开了,这样的行为,让孟苑十分确定他今次来这里不是偶然,是特意的。
他想与她见面,是为什么?莫非孟柔已经将她不能生育的事说了出来,赵殷来一探究竟,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方才那是贤王?”陈皇后远眺着问。
孟苑如实道:“是的,妾身在这里等皇后娘娘,贤王恰好也路过御‘花’园,所以闲聊了几句。”
扶风一直站在一边充当空气,虽然不曾言语,却也不曾远离,这会儿就给皇后娘娘见了礼,算是另一种证明自家主子没跟其他男人独处的方式。
陈皇后点头,与孟苑一起到了亭子里坐下,这里早就备好了糕点与香茗,两人漫不经心地‘交’谈着,各有各的想法。
今日这御‘花’园,也算是特别热闹,才走了赵殷,又来了林贵妃。
林贵妃远远就望见了皇后与孟苑,看着那两人的眼神一路从怨毒到热切,那变化,真是毫无违和感。
“呦,悄悄这是谁。”林贵妃笑容可掬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未央。”
陈皇后平淡地说:“起来吧,妹妹身子才刚好,不必多礼。”
提起身子的事,林贵妃就很愤怒,不过她一丁点都没表现出来。
这会儿,轮到孟苑给她行礼了,林贵妃高高在上地看着孟苑,想起她那位做了太子的夫君就牙痒痒。
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虽那么想,林贵妃嘴上却说:“太子妃真是太客气了,快起来吧,如今本宫只是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母亲,哪里像皇后姐姐,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太子妃就不必给我行礼了。”
陈皇后面不改‘色’道:“那怎么可以,妹妹怎么都是贵妃,礼不可废。”
孟苑附和称是,两人一头出气儿的模样让人生气,林贵妃不甘心地呛声道:“姐姐说的有理,是妹妹犯傻了。哎,怀过孩子又失去的人,心思总是没办法跟从前比的,姐姐没经历过,肯定不知道。”
陈皇后微微皱眉,孟苑捕捉到这一幕,越发觉得陈皇后应该也无法生育。
说完了这些,林贵妃便行礼告辞,看着她的背影,孟苑仿佛看到了今后坎坷的路途。
这条路真的很难走,比起前世,或许更难熬。前世虽过得辛苦,但却不如这一世心累和复杂,前世,她基本都是在后悔中度过的。
所幸,今生她有那样一个夫君,他很快就出现在她身边,让她一直七上八下的心安稳不少。
孟苑第一次见赵琛作太子打扮。
一身明黄‘色’朝服,金龙冠发,修长的凤眸温文中带着锐利,削薄的‘唇’轻轻抿着,勾出温柔的弧度,他是那么英俊,让人过目不忘。
“与母后都聊了些什么?怎么见到我反而拘谨了,这是不欢迎我?”他玩笑道。
孟苑垂着眼睑说:“没聊什么,殿下可不要冤枉妾身,妾身只是想听殿下多说几句。”
陈皇后‘摸’了‘摸’胳膊道:“哎,这也没说什么,怎么本宫就起‘鸡’皮疙瘩了?看来真是老了,跟你们年轻小夫妻呆不住了,你们且聊着,本宫先回去了。”
孟苑和赵琛一起站起来行礼,齐声道:“恭送母后。”
陈皇后走后,孟苑和赵琛也往回走。
与他一起回去时,就不会遇见那些棘手的人物,真是想把他做成挂坠,十二时辰带在身上不离开,可惜不能。
“听说你在御‘花’园遇见了二皇兄?”赵琛似不经意地问。
孟苑无奈道:“你还说呢,你那个二皇兄没安好心,特地来御‘花’园装作跟我偶遇,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赵琛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三两下便想到了赵殷的目的,他弯腰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只要你意志坚定,就算他再怎么耍‘花’招也只是徒劳。”
孟苑耳朵发痒,便躲开了些,侧过头笑道:“那你觉得我会不会意志坚定?”
这句话,带着试探的意味。
她在做一个大胆的猜测,猜想赵琛会不会知道的更多,不仅仅是她发现的那些。
听了这话,赵琛表情不见一丝变化,从容不迫道:“当然。”
孟苑在心里舒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可有一件事,她必须得告诉他。
“夫君,孟侧妃那里你要防备些,我担心她会将我的事告诉贤王。”孟苑低声说。
赵琛脚步一顿,道:“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星沉与扶风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后退了一步,看向一边。
孟苑红着脸道:“和你说正事,不要转移话题。”
赵琛叹息:“只是想听娘子叫一声夫君,这也是正事。”
见他眉眼间尽是期待,孟苑犹豫了一下,又叫了一声:“夫君。”
赵琛这才罢休,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他漫不经心地轻声说:“你大可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那你呢?――这是孟苑想问的话,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东宫之内,已经换了一班人马,出‘门’便是眼熟的‘侍’卫和下人,这让刚刚搬到陌生环境的孟苑更安稳了些。
被封为太子后,赵琛白日里就很忙,不到傍晚,很少见到他回来。
君子居那边,云水大师也很少出‘门’,有几次远远路过,闻到淡淡的檀香味,听到唱咒的声音,孟苑想过是否要去打个招呼,最后还是作罢了。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仿佛下一秒便会掀起滔天骇‘浪’。
这个预感,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一次去给陈皇后请安时,她走在前,林贵妃在后,毫无缘由的,林贵妃朝前扑了过来,孟苑想躲,却架不住事发突然别人又早有预谋,于是就那么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磕破了头部和脚踝,身上其他地方可能还有擦伤。
林贵妃万分愧疚地跑到她身边,哭着让人传太医,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让摔倒了还没哭的孟苑心服口服。
赵琛得到消息时,还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
他听见孟苑摔倒的第一反应不是马上去看,而是朝皇上行了个礼,道:“父皇,儿臣有事起奏,还望屏退左右。”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挥挥手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椒房殿,孟苑被皇后安置到‘床’上,御医正在给她的外伤上‘药’,完成后又要帮她把脉,但孟苑没有答应。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还是看看贵妃娘娘吧,她方才受到了惊吓。”孟苑不疾不徐道。
陈皇后道:“不急,还是让御医先给你看看,不要留下隐患。”
林贵妃很少见的与皇后站到了同一战线:“是的太子妃,实在不必担心本宫,本宫没事,还是看看你要紧。太子妃与太子正是新婚,指不定已经怀上了孩子,若被本宫这么一撞伤了胎儿,那本宫可是罪无可恕了。”
陈皇后慢慢看了林贵妃一眼,本来还坚持让御医给孟苑看,忽然就说:“不过太子妃说得也有理,妹妹方才的确受了惊,还是先给你看看吧。”
林贵妃眯了眯眼,思索片刻道:“这怎么好,姐姐放心,妹妹是真的没事,还是太子妃的身体要紧。而且,太医有很多,妹妹可以跟太子妃一起看。”
孟苑皱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摊开手腕就准备让御医把脉。
不过,在这之前,先是有人在外通传,皇上与太子到了。
听见赵琛来了,孟苑又将手腕收了回来,在别人去看殿‘门’时与御医‘交’换了一下眼神,御医眨了眨言眼,退后几步,然后孟苑慢慢起身,准备行礼。
皇上与赵琛一起到这,看见林贵妃便温柔说道:“听说爱妃跟太子妃一起摔倒了,可有此事?太医,快给贵妃娘娘看看,这身子才刚好,可别再伤着哪里。”
林贵妃瞥了赵琛一眼,知道今日怕是会不了了之,她怎么会甘心?
可她话还没说出来,赵琛就说:“父皇,若无事,儿臣便先带她回去了,不能老占着母后的地方。”
林贵妃张口‘欲’说什么,可皇上直接道:“回去吧。”
赵琛应下,扶着孟苑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大殿,他又听见皇上说:“琛儿,别忘了答应朕的事,那是底线。”
赵琛脚步一顿,回头称是,领着孟苑离开。
出了椒房殿,轿子已经在外等着,孟苑与赵琛同乘一座轿子,她紧紧拉着他的手,说:“父皇是不是要你……”娶侧室?
她到底是没问出心里的话,赵琛‘摸’了‘摸’她的脸蛋,笑着说了句:“傻丫头,别担心,你想太多了。”
“我想得不多。”孟苑从容说道,“其实方才你不来,我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赵琛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孟苑惊讶,知道为什么还要带皇上过来……
赵琛说:“丞相大人已经跟我说过了,看来我在娘子这里没什么信任可言了,云水大师为你诊断的结果,你都不相信。”
孟苑没说别的,只说:“父亲找了御医为我诊断,跟云水大师说的,可不是一样的结果。”
“相信岳丈的人,却不信为夫的,真让人伤心。”赵琛轻抚着心口。
孟苑妥协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安心,我没有不相信你,你能不能先告诉我,父皇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琛只说了一句话,孟苑就明白了。
“我只是,将计就计。”
……
假装被算计到了,引‘诱’有二心的人走出下一步,挑选最好的时机一网打尽,猎人做派。
“若真是如此。”孟苑了然,“那妾身,便要陪殿下演一出好戏了。”--8614+dmth+19210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