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没说的,又迟到了。我有罪,请读者大大们鄙视我吧。
第一副专员特地在春妮饭店给欧洛泰的四大银行行长接风,让他们受宠若惊。想不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金融系统的人从此对巫山大为改观。
尽管维省农行对骆方军开除公职,其姐夫也受到冲击赋闲。
针对骆方军的行动,并没有结束。
和风县公安局,在蔡勤时代就是一支作风硬朗的队伍。李开军上任以后又在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痕迹,和风公安局的战斗力不降反升。
在乌市公安局的帮助下,已经查明骆方军的具体位置。
红雁池水库,在乌市南郊。
红雁池大队靠近水库的地方,原本是看守水库的人住的。前段时间,来了一个人,以一百块钱一个月的价格,租下了这间房子。
要晓得,就是在乌市市区,一个月的房租才三十块钱左右。
现在是枯水期,水库也没什么值得看守的。租房子的人也承诺,在丰水期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租房子的人就是骆方军。
这些日子,骆方军度日如年。曾经可以依靠的姐夫也被闲置,和风的事情,他安排下去连夜就逃跑了,并不晓得最后的结果。
既然姐夫都被拿下了,肯定事情小不了。
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厉害,他姐夫也只不过被政敌以他在和风的所作所为作为突破口排挤下来的。但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骆方军,可不敢去询问姐夫,悄悄在疼爱他的姐姐那里拿了两千块钱租住在这里。
屋里有简易的暖气,煤也很充足。但蔬菜没有了。
他戴上棉帽子,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准备坐十六路公交车去市区吃点儿好的。顺便买些蔬菜回来。
以前农行的车子,自然是交回去了。
等公交车太麻烦,不等的时候,一辆接一辆。需要的时候,老等老不来。
市郊的温度好像很低,手都有点儿僵了。
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使劲搓着。
“骆方军!”旁边有人在叫。
在这里还有人认识自己?
他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看向来人:“你怎么认识我?”
“你真是骆方军?”面前这个敦实的小伙子笑嘻嘻地问:“好像瘦了。”
“呵呵,我是,你究竟是谁?我有点儿不认识你了。”骆方军等客车的烦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就好!”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跟我们回和风吧。”
他的双手已经被铐到背后,塞进旁边的警车里。
吉昌州建筑队。在京师南路一号。快入冬了,往日喧闹的建筑大厦,也逐渐沉寂下来。
建筑一队的队长黄大红,照例每天来办公室喝喝茶。
他的门被敲响了。
“谁呀?”黄大红有些不耐烦。
“是黄大红队长吧?”门外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我是铁小军同志派来给您送东西的。”
“进来吧!”黄大红神情缓和了许多。
铁副省长,以前是吉昌州的副书记。官员亨通,一跃成为副省长。
在吉昌州。有他的很多门生故旧。机缘巧合。黄大红与铁副省长,那时还是铁副书记的儿子铁小军认识了。从此,在吉昌州的活路,绝大多数,都到了建筑一队的手里。
平时,只有自己给铁小军上供的份儿。哪有他给自己送礼的时候?
听说居然他给自己送东西,黄大红脸上满是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叫孙正峰,是专门为铁副省长服务的。”来人表情平淡。
“哦?什么东西?”看到来人两手空空,黄大红又朝门口看看。
“就一个双卡录音机还有一些磁带。在楼下车子里。”孙正峰笑笑:“麻烦您自己去取吧?”
“要不我叫几个人下去搬?”黄大红顿时心花怒放,昨天闺女还向自己要过呢,想不到铁小军这么讲义气,真讲究!
“不好!”孙正峰微微摇头:“铁小军同志可不想闹得大家都知道了。”
人已经朝门外走去。
“那好吧!”铁小军跟着下楼。
到了大楼下面,只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
“哦?你是乌市公安局的同志?太麻烦你们啦!”黄大红把胸口一拍:“到了吉昌,就别和我老黄客气,今天的午饭算我的。”
“不能让你破费!”孙正峰止住笑意:“进去吧。”
也不见怎么用力,黄大红已经被推到车子里。
车门被关上了,外面传来孙正峰爽朗的声音:“你还是到我们那里吃饭吧,我们是和风公安局的。”
“队长,您不上来?”司机问道。
“不了,我坐另一辆车子,还要去一个地方。”刑警队长孙正峰摆摆手,走向停靠在旁边街边的另一辆警车。
从吉昌城里出去往北,经过永胜五队,省党校副业队,就到了部队农场。
警车停到一户农家的外边,孙正峰打开车窗问在门口的老太太:“大娘,梅长田家在哪儿?”
“梅长田?”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有些愤怒:“你们不是抓走了吗?难道还要来抓他们娘儿仨吗?”
“大娘,您误会啦!”孙正峰笑笑:“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
“那就好!”老太太的语气稍缓:“梅会计可是好人啦。从这里直走,在前面有三棵胡杨树的地方往右拐,最东边的一家就是梅会计家。”
这里的路笔直,按照老人的指引,不到三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梅会计家吧?”孙正峰在外面喊道。
“队长,要不我们先去找其他证人了解下情况?”旁边的公安提醒道。
“别的,先安抚他们吧。”孙正峰叹了口气。
维省的农村。房子外面都有一圈一人高左右的围墙,这院子也不例外。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开了院子门,看到警车,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把后面的一对儿女护在胸前,她警惕地问:“你们还来干什么?”
“是弟妹吧?”孙正峰微笑着打开车门走下去:“我们是梅老师的朋友,他现在和风中学教书。”
“是吗?”年轻妇女眼里的警惕更甚:“他啥时候当了教师?”
“弟妹,你放心吧。”孙正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梅老师写的,我们进去看?”
他回头对车子里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
孙正峰进去了一会儿,回来招呼道:“军子,你们也下来吧。进去坐坐。我们白天过去太显眼!”
走进屋里,里面收拾得很利索。一对孩子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洗得干干净净。
军子赶紧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孩子们拿眼睛看着母亲。
“叔叔给你们就收下吧。”她慈爱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
“弟妹,我有一个想法。”孙正峰沉吟了一会儿:“趁着白天。我们先把你们送到和风住乌市办事处。要真是你说的情况,我们把人抓走后。怕有人报复你们。”
“也好!”她相当有决断:“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麻烦你们帮我把那两口箱子搬上车。马上就走。”
“妈,我们到哪儿去?”姑娘的胆子稍微大一点,紧紧牵着母亲的衣角问道。
“永龙、永凤,我们去找你们的爸爸!”她的嘴角翘了起来。
站在屋前,她留恋地看了一眼:“薛恩孝连口粮都没给我们分多少,家里没值钱的东西。”
车子正要开。从路口涌出了十多个壮汉,气势汹汹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准备把劳改犯的家属往哪儿送?”
“你们是干什么的?”孙正峰从车子里探出头来:“公安局办案管得着吗?”
别说,这大檐帽一露,确实把壮汉们吓得不轻。一个个噤若寒蝉。
“开车!”孙正峰沉声说道。
司机鸣了两声喇叭,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开出老远,连孙正峰都心有余悸:“弟妹,这么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她抿嘴一笑:“我娘家人还不少,他们还不敢把我家往死里整。要不是靠娘家人接济,不晓得都饿死多久了。”
警车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进乌市,把他们娘仨送到办事处,在那里简单吃过饭,又回到了农场。
“张大娘,你要知道诬告人是犯罪的。”孙正峰严肃地说:“希望你把事情的经过讲明白,不然你就是真正的诬告,是要坐牢的。”
老太太眼神惶惶无主:“我也不晓得啊,当年薛恩孝连上面的内容都没让我看,就让我在上面按手印!”
她絮絮叨叨讲述起来。
旁边的公安飞快地记录下来,温和地对她说:“大娘,我给您念一念:一九七三年农历五月的一天,薛恩孝拿着一张纸,把上面遮住,让我按手印。后来才晓得,上面居然是说梅长田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对吧?”
“是的,我会坐牢吗?”她仍然惊疑不定。
“不会的!”孙正峰露出微笑:“只要您不把今天我们找你的事情说出去就行。不然,你应该知道,这是秘密,随意暴露公安局的秘密也是要坐牢的。现在你签字吧。”
“我不会呀,按手印行吗?”她已经把右手食指亮了出来。
下一家里,军子平淡的声音叙述着:“一九七一年九月,薛恩孝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强行和我发生关系。后来,又多次找过我,每次都和我发生关系,不然就说我父母是现行反革命。肚子大了,他就让我说是梅长田搞的。是这样吧?是就签字!”
再一家,孙正峰念道:“一九七二年腊月的一天,薛恩孝在他家给了我两颗水果糖,让我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啥都不明白,后来才晓得是说我被梅长田糟蹋了。”
夜幕降临,警车静静停在那三棵胡杨树下。
“孙队,好像天晴了,今天都没沙尘暴!”军子指着蓝天轻声说。
“恩,走吧,现在去薛恩孝家里。”孙正峰目无表情。
“队长,我们这是跨区抓人,不好吧?”军子试探着问。
孙正峰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咋这么多话?梅老师现在户口在我们和风。和风人受了欺负,我们不出面谁出面?你怕个球哇,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嘿嘿,我那次看到过巫书记,他能顶得住!”军子呵呵笑着。
薛恩孝这个农场场长,职位并不高,只是相当于一个正科级。
只不过,多少年来,上面都要调他走,他就坚决不走,愿意在农场呆着。
白天那些小子说梅长田的家属也被抓走了,他的心里相当舒畅。
晚上吃饭的时候,喝起了小酒。
院子里的狗使劲叫了起来。
“虎子,闹什么?”他老婆吼道。
狗跑到桌子下面,委屈地呜呜两声。
这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薛场长在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要了解下情况!”
“去开门吧!”作为一个正科级干部,本身就是部队农场的土皇帝,他并不把一般的公安放在眼里。
“你是薛恩孝场长吧?”两个公安走向薛恩孝。
平时眼高于顶的薛场长站了起来:“你们局的张局长和我关系不错,来了先喝几杯。”
“这顿酒你可能没法喝了。”军子面无表情:“我们局长姓李不姓张。”
一副手铐出现在他手上,另一个公安和他一人控制一只手,把薛恩孝铐起来。
薛恩孝老婆尖利地叫道:“虎子,咬他们!”
那狗猛扑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门口的孙正峰抬手一枪,正中狗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