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63米
他仍旧是一言不发,仿佛他叫她过来的目的就只是看着她,而不是利用照片逼她签字离婚逼她在媒体上认输。
他异于平常的沉默让唐乐乐极其的烦闷,“战墨谦,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到底想干什么,说话!”
男人蹙眉,低低的道,“不要说脏话。”
唐乐乐的看着他,抿唇,然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战大少大概是没有想好到底想怎么样,那好,等你下次想好了,你再来找我。”
她说完,就拿起一边的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走去。
战墨谦没有说话,也没有拦着她。
但是她的人才刚好走到门口,两个男人就伸手拦住她,态度礼貌而坚定,“太太,很抱歉,没有战少的吩咐,您不能离开这里。”
唐乐乐抬眸,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她不能离开这里。
男子依旧只是恭敬的答道,“太太,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您不懂的话,可以亲自去问战少。”
唐乐乐这才发现,似乎她这次回来,别墅周围多了一层的防卫。
奉命行事,她咬牙,只要重新走回客厅里,只是等她进去的时候,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却不见了。
沈妈刚好在收拾客厅的狼藉,见状朝她使使眼色,轻轻的道,“先生上楼去了,他这几天心情好像一直不好。”
他心情不好,她还心情差到极点!
唐乐乐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直接上了楼,径直推开卧室的门,冷冷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次性说清楚?”
卧室里一片安静,窗帘被拉得紧密,暗淡的光线。
男人高大的身子沉沉的躺在床上,他的头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睡着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声的疲倦。
唐乐乐几步的走到床边,扯过一旁的枕头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战墨谦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过来看你睡觉的,你想睡的话叫你的手下别拦着门,我要回去!”
手腕突然被扣住,然后受到一股大力,整个人都被往下拉,男人的力道和角度都是她无力抗衡的,她整个人都栽倒在他的身上。
手臂横在她的腰肢上,沉得跟铁一样似的动弹不了分毫。
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喃喃的响起,“唐乐乐,不准说脏话。”
唐乐乐大怒,立刻就要从他的身上起来,这男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是他光一只手臂就将她按得死死的,卯足了劲也无法起来。
她自己反倒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气得厉害,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巨大,唐乐乐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的脸,一下没忍住,抬手就一个巴掌砸在他的脸上。
这下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手臂一个用力,将她的身体直接反压在床上,然后大半个身子压了上去。
两双手都亲密的抱着她的身体,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用力的呼吸,仿佛在汲取她的清香的气息。
他太过轻易的将她禁/锢在怀里了,两人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了。
“战墨谦,”唐乐乐蹙着眉尖,冷冷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冷冷的声音里带着讥诮,“是不是唐宁暖被火烧得太丑,所以你叫我回来陪你上/床?”
卧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了。
不管她怎么吵怎么闹,他始终维持着姿势不变,紧闭的眼睛,舒展的眉头,她打他骂他他都无动于衷,反而像是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唐乐乐咬着唇,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
他每一次的反应,全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似乎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一直到中午,战墨谦才睁开了眼睛,然而怀里的女人却已经睡着了,素净的小脸,不像在医院里那般苍白。
安白似乎把她照顾得很好。
细细的发落在脖子里,呼吸匀称,眉尖始终紧紧的蹙着,似乎梦见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唇是淡淡的绯色,白皙而细腻的肌肤。
轻手轻脚的起身,然后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他坐在床边盯着她一张脸看了很久,才起身推门出去。
客厅里原本被砸坏的家具已经全部焕然一新了,一模一样,好似从来没有坏过一样,沈妈一见他下来,连忙迎了上去,“先生,太太中午在这里吃饭吗?我要不要多做一个人的饭。”
男人的态度相当的沉静,只说了一句话,“她以后都会在这里。”
沈妈诧异的睁开了眼睛,……以后都住在这里,他们不是已经要离婚了吗?
季昊接到战墨谦的电话时,心情很不爽,“你又有哪个祖宗哪里身体不好了?”
他就差没把一家人都往他的医院里送了,不知道哪里那么多灾难,好端端的还能遇上火灾。
“出来陪我喝酒。”
季昊眉头一挑,来了兴致,“唐乐乐把你踹了?”
原以为他有胆说这样的话战少一定会恼羞成怒,但电话那边的男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的问道,“为什么说我被唐乐乐踹了。”
“除了失恋,还有什么能让平时不爱喝酒的男人去买醉,唐宁暖以前甩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碰到半滴酒,除了唐乐乐难道还有什么女人?”能为女人买醉,战少最近还真的是出息了。
战墨谦什么都没说,就只扔下了两个字,“出来。”
季昊撇撇嘴,自然是挂了电话出去了,笑话,战大少百年难得一见的要买醉,他怎么能不在。
酒吧。
季昊巡视了一番这里的环境,不禁暗暗感叹战少果然是不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的没兴趣又严肃的男人,连选个酒吧也是清静的跟咖啡厅似的。
很快在角落的一组沙发里找到了独自喝闷酒的男人,他大步的走了过去,“啧啧,看你这架势你是真的被甩了吗?”
战墨谦淡淡的抬眸,面无表情的甩出一句,“你以为我是你,会被女人甩。”
季昊,“……”他不觉得被女人甩过是什么多稀罕的事情。
他徐徐一笑,“我被甩了也不会跑过来买醉。”
男人半倚在沙发里,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前面已经倒了两三个空荡荡的酒瓶,但是他的脸上仍旧是一片冷清,看不出一丝醉态。
只是,看上去没有醉,不代表真的还清醒着。
他得多郁卒,才能跑出来买醉。
“说呗,到底怎么回事啊,”季昊斜眼看他,“那么一个小丫头,她哥哥又不在,她不听话你不知道用点手段啊。”
战大少看着正义,骨子里可不是多正义的人,才不会管手段是不是龌龊下/流。
“闭嘴,让你来喝酒不是让你来哆嗦的。”
季昊,“……”难道你让人陪你喝酒不是因为你想听人倾诉吗?
噢,倾诉和战少放在一起可当真叫人觉得违和。
杯子里的酒再次被人倒满了,季昊看着他仰头毫不犹豫的喝完一整杯,眉头也没皱一下,整得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到底怎么了啊。
季昊无语的看着他,“瞧你这样子,总该不会是她给你戴绿帽了吧……”她刚想说就你那么混蛋她给你戴绿帽也不奇怪。
话还没开口,男人森冷的目光就如冷箭一般的射了过来,冰眸里已经染上了红色,身上有了隐怒。
季昊心头一凉,不会真的这么严重吧?
“阿昊,”战墨谦低头又倒了整整一杯酒,低低的嗓音带着浓重的沙哑,“我很累。”
他真的很累,爱恨无法两全,他该拿唐乐乐怎么办?
他以为他可以,他也一直是那么做的,可是看到那一叠照片,哪怕明明知道那不过是摆拍出来的照片,他也已经无法忍受了。
那他以后要怎么看着唐乐乐跟其他的男人亲密。
他要怎么才能。
如今她已经怨恨他厌恶她了,他其实很茫然。
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关在别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怎么做,可是他更不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还能怎么做。
心上像是被挖了一个洞,冷风一直嗖嗖的在吹。
季昊怔住了,从还没有记忆开始,他们就已经认识了,然而从记忆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说过他累了。
他甚至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姿态出现过。
他的脑子一下没有转过来,更加想不到多么切合实际的可以安慰他的话,只下意识的接了一句,“累了就休息,喝什么酒。”
累了就休息,他要怎么休息,他一直在靠近一个深渊,如今就在悬崖的最边缘,一个失足就会彻底的跌落下去。
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迷茫。
唐乐乐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看着满室熟悉的景象,甚至懵懂了好一会儿。
三十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因为昨天的事情,她惶恐得一整晚都没有睡着,她怕他们要的不是威胁,而是想彻底的毁了她和小白,那她就真的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战墨谦呢?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