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的值班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大咧咧走在走廊上,他们不可能看不到啊!
可事实上,他们确实没有看到。两个人,四只眼睛,谁也没有看到。
但是那人的影像却留在了监控视频里。
“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一名值班警嘟哝着,他刚刚从警校毕业,这是他的第一个岗位,他一直都很用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疏漏。
“什么活见鬼,就是你们两个不认真,打瞌睡了吧,你们等着停职反省吧!”杨队长气急败坏。
何灵语吐吐舌头,这位杨队长还真够火爆,不过他是冤枉这两个小警察了,今晚值班的人换做是他自己,也一样看不到。
嗯,孙大宝刚刚养成,灵力还不够,若是像鬼叔那样,就连监控里也不会留下他的影像。
可是这些事,何灵语不能说,即使她说了,这位杨队长也会当她胡说八道。
她走到那两个小警察面前,把用来绑头发的刺魂针取下来,念了个诀,手里的刺魂针飞快地在两人眼前一划一挑。
孙大宝还有帮手,就是那个帮手给这两人施了障眼法的。
不过此时那个帮手已经走了,否则她的铃铛就不会这样安静。
不仅是帮手走了,就连孙大宝也不在附近。
“杨队长,现在您是不是应该派人寻找孙大宝啊,他没穿衣裳,身上还有伤口,应该会引人注目的。”何灵语善意提醒。
杨队长瞪她一眼,这个小姑娘真是多嘴多舌,抓人的事,他会想不到吗?
何灵语无奈摇头,得,警局也不用再来了,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之所以急着赶回来,就是想到了孙大宝的尸体。
跳楼的那个是孙大宝的活尸,是个带着壳子的鬼。
法医室里被解剖的当然也是一具活尸,一个带着壳子的鬼。
再过几天孙大宝的尸体就要火化了,孙大宝是带着肉身的鬼,一旦火化,他的肉身就要化为灰烬,到了那时,他还能不能保住灵体都不好说,而这具与灵体完美契合的壳子,肯定是要废了的。
何灵语其实并不能确定孙大宝会逃跑,万一那位买家不差钱,不在乎孙大宝这具活尸呢。
所以她才想来警局看一看,没想到,她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孙大宝逃跑了。
何灵语无法想像,在这末法时代,一具活尸游走于都市之中,会发生什么事。
猛的一下,何灵语想起来李天仙说过的话,李雅仙遇到孙大宝的时候,他正被司家派的人追杀,而那个时候,孙大宝是在来帝都的路上。
他知道他的女儿已经被找回来了,是千金小姐。
这其实就是孙大宝最后的心愿,他想要利用司舒向司家要钱!
人活着的时候,心愿或许会因时间或者环境而改变,而当这个人死了以后,他生前的心愿就会化作执念,这就是有些鬼宁可成为在世间游走的孤魂,也不肯去地府排队投胎的原因,因为他们心有执念。
现在孙大宝是鬼了,他生前最后的心愿便成为他的执念。
想到这里,何灵语不再耽搁,转身向警局外面跑去。
司凯见她跑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听到警报声。”
何灵语却没有理她,而是跑到司雨浓的身边,说道:“司女士,请问小舒在哪里?”
“小舒?她在学校。”司雨浓不解。
“我们马上去她的学校,孙大宝去找她了!”何灵语说完,便向停车的地方跑去。
司雨浓怔了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调动学校全部保安!”
从这里到司舒就读的那所树人中学,开车要一个小时,在路上,何灵语对司凯和司雨浓,以及徐远方简单说了活尸的事,三人听了震惊不已。
“孙大宝要去找小舒?他嫌害得小舒还不够吗?是他把小舒卖给人贩子,如果不是遇到好心人,小舒还不知道是生是死。”饶是司雨浓这般优雅的人,提到孙大宝依然压抑不住从心底发出的怒气。
司凯低声安慰着司雨浓,何灵语却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她找到那个髅骷头像,输入一行字。
十几秒后,孟髅骷回复:嗯。
何灵语微微松了一口气,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对付活尸,她没有把握。
好在这里是帝都,而孟髅骷就是帝都。
一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到达树人中学。
可是他们还没有下车,就发现了不对。
树人中学外面停了一辆警车,除了警车之外,还有一辆救护车。
“Pansy,你不要下车,让杨帆和MIKE下去看看。”司凯说道。
MIKE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去警局的那名律师。
司雨浓没有反驳,她和司凯都算半个公众人物,这种时候他们不方便露面,还是让律师出面更合适。
“我也去。”何灵语说道。
司凯正要阻止,何灵语已经找开车门跳了下去,他只好对徐远方说道:“你保护她。”
徐远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那个小神婆是他能保护的?
抱怨归抱怨,徐远方还是默默跟了出去。
很快,何灵语和徐远方就回到了车上。
“学校门口值班的两名保安,一死一伤。”徐远方说道。
司雨浓正在拨电话,闻言手上一颤,手机掉到车座下,她连忙弯腰捡起来,强压住心头的颤栗,拨通了校长的电话:“小舒怎……”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司舒的声音:“救命!”
司雨浓没有挂断电话,她看向司凯,用口型吐出三个字母:LBS
司凯心下一凛,打开车门下车,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司雨浓的手机仍然没有挂断,司凯在焦急地等待,好在对方回复很快:“经度……应该是在树人中学……”
忽然,司凯感觉有一道黑影向他压了过来,他抬起头来,便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带着礼帽,而他的脸也被遮在帽沿下面,看不到本来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