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筑基,带给了秦恪无比强大的自信。
即便他不敌殿外之人,想必逃离也不会是难事。
轰!
正当秦恪思索间,一道森白刀光,破开了宫殿之门,将整座宫殿一分为二。
许安缓步踏进了宫殿,停在秦恪身前三丈之处,打量了其几眼后,缓缓开口:
“秦恪?”
“你是何人?”
秦恪起身,面色不动,体内法力急速运转,掌心暗自扣上了数枚符。
“交出玄道宗功法典籍,我可饶你不死。”
许安手握罡气长刀,负手而立,淡淡开口。
“饶我不死?呵……”
秦恪冷笑。
刚笑出半声,便被许安直接打断:
“不愿交,那便去死。”
罡气长刀闪耀出璀璨之光,剖开了夜色,于空中拉出一道绚烂锋芒,刹那间劈至秦恪颈侧!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秦恪交与不交,今日都难逃一死,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无论他是否是洛家血脉,洛家终究给了他容身之所,为他启蒙武道,给了他数年荣华。
这一笔血债,他自然要将其清算。
“叱!”
秦恪未料到许安会突下杀手,瞳孔骤缩,抽身暴退,手中扣紧的符瞬间激发。
十余道手臂粗细的火焰剑气,凌空而起,迎向了璀璨刀光!
哧哧哧!
十余道剑气被刀光瞬间抹去,刀光如影随形,半步不离,依旧紧贴着飞速后撤的秦恪!
秦恪咬牙,再度取出了一枚符,手掐法诀,口中喷出一口精血。
符染血,一尊身高三丈的金甲神将显化,探手抓向了刀罡。
金甲神将的双臂被刀罡瞬间撕开,被刀罡之上所含的庞大冲击力,逼退十余丈。
刀罡消散,金甲神将胸前的金甲,已然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刀痕入体过半,险些将其直接斩为两截!
……
宫殿之外,张玄宁在一众禁军的护卫中,目光炯炯的望着殿中的一切。
“圣上,快些随咱家走吧!”
一旁的紫袍太监神色焦急,等战斗结束,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在那位不知名的强者眼下,带着张玄宁平安离去。
张玄宁手扶天子剑,恍若未闻,依旧死死盯着宫殿之内。
……
看着金甲神将身上的可怖刀痕,秦恪暗吸了一口冷气。
这金甲神符,以他如今的修为催动,足以同一般筑基二关修士抗衡,如今一个照面,便被直接打废。
一刀未曾有结果,许安有些许兴味的望了两眼金甲神将后,再度望向秦恪。
手中攥紧罡气长刀,全身气机凝于一点,许安滑步后移,脊背如猛虎伏地,杀机死死锁定了秦恪,逐渐放空思绪,沉入了神刀斩的意境之中。
神刀斩,一刀出,必见生死。
自踏入元罡境界,许安还未曾出过全力。
他此刻已达元罡境一重巅峰,兼之可爆发出近倍之力的玄妙意境,再加上一身利器。
他所能爆发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他自己都不清楚。
秦恪心中已起退意,忽觉被一阵惨烈杀机锁定,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忽然响起。
“锵!”
刀鸣再度呼啸而起,刀罡划破空间,轰鸣之音,如同雷霆接连炸响!
“嗬啊!”
这一刀,来势太快,秦恪根本来不及躲闪,目中隐现疯狂之色。
他操控残缺的金甲神将再度上前,数张符撒出,一同激活。
同时身上亮起一阵璀璨银光,一层软甲自他体内浮现,散发着一层清辉,将其笼罩在内。
符激活,风水雷火,各色光芒闪烁,欲要抵挡刀罡。
浩荡的能量,如同一张薄纸,被瞬间撕碎,金甲神将紧跟着被刀罡斩灭,未曾拖延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时间。
哧!
刀罡弹指间破开数层障碍,斩至秦恪头顶。
秦恪身上萦绕着的银光破灭,脸上的神色瞬间定格,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咔嚓
银色内甲骤然断为数节。
“你……”
秦恪神色怔怔,刚吐出一个字,身躯陡然支离破碎,被锋锐的刀气撕裂,血肉骨屑铺洒了一地。
由始至终,许安只出了两刀。
秦恪的实力之弱,让他有些意外。
回过神,许安上前,自一堆血泥间,捡起了储物袋。
将储物袋暂且收起,许安行至宫殿之中,唯一保存完好的床榻边。
他自进殿伊始,就发现了床上之人的不对劲,稍加感应,便大概猜出了事情脉络。
采阴补阳的邪功,他也曾听闻过,想必只是没有上界的手段玄奇罢了,两者本质上并无什么区别,皆是损人利己。
床榻之上的人,已没有几日好活,神仙难救。
许安探手,递出一缕罡气,送了女子一程。
即便活着,也是苦受几天折磨死去,不如给个痛快。
许安转身,径直出了大殿,门外还有一笔债要清算。
……
“圣上…走吧……”
紫袍太监察觉到秦恪的气息消失,带着几分哀求开口。
张玄宁未曾回话,紧紧盯着残破的大殿。
许安缓步行来,步伐沉稳,无丝毫起伏,不等张玄宁相问,便率先开口。
“洛家人,来此拿些东西。”
张玄宁眸光失去了色彩。
“你要什么?”
“天子满门性命,及这万里江山。”
许安不咸不淡道。
“大胆!”
立于张玄宁一侧的紫袍太监,猛然睁眼一喝,气机之中透着一股中气不足,给人以色厉内荏之感。
“看来洛景空,是打算坐实了这弑君谋逆之名了。”
张玄宁微微摇头,神色坦然,眼中隐有死志。
“朕的命就在这里,你要取便取吧。”
许安神色平静,罡气凝于一线,传音入耳:
“若你能告知我些许有关上界之事,我可留你家小,让景王给他们一世荣华。”
张玄宁暗淡的眼中,有了几分生气,沉默良久后,默默点了点头,呢喃自语:
“金銮殿,龙椅下七丈四尺。”
良久,张玄宁的耳中再度传来了低语。
“好。”
余音散尽,张玄宁毫不迟疑的拔出手中天子剑,横剑自刎。
“圣上!”
一旁的老太监本有能力阻止,却未曾出手,只跪地悲呼恭送。
天子归天,自有其道。
自尽已是一种体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