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心善会遭到反咬,你看见了吧。”木槿姑姑掩饰了自己的慌张,配合着花遥,语气淡淡地说道:“不过就凭他那点小把戏,根本就伤不到你,你是准备做他的人质,好求我们放过他,是吗?”
“是吗?!”吕平将花遥的脖子掐的更紧了,将嘴巴贴在花遥的耳边,不安地问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反正我也活不长,还是死在这里更有意义,就让我带着你一起死吧,还能报答义父的大恩!哈哈哈!”
“好。”花遥被卡着喉咙,艰难地答道:“咳咳,一起死吧,只要你能平息愤怒,不要再对上官家有任何憎恨,他们是无辜的。”
叶远不能再淡定了,他可容不得花遥跟那个奇怪的家伙一起死去活来的,于是开始观察吕平松懈的时机。
上官老夫人在一旁听了花遥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孩子不会真是要跟吕平一起同归于尽吧,还是为了上官家的家宅安宁,花遥这孩子够喜人的,勇气可嘉。
吕平绕了一圈,也不见有人有加害他的动作,他更加疑惑了,渐渐松开了掐着花遥的手,问道:“你不怕死?”
“我不怕。怕只怕,你执迷不悟。你义弟的死与我无关,我想以死证明清白,这样你就相信我了!”花遥说的云淡风轻,眼睛已经轻轻地闭上了。
花遥的眼睫光影在阳光之下如跳动的芭蕾舞者,美的清淡,美的出奇,吕顺低头看见了此情此景,竟然呆愣了,他手上的力度也跟着轻了起来。
上官瑾良正在面对吕平的地方,在吕平的注视下无法动手,上官谨言没有武功,一旦动手就会被吕平发现,可能危及花遥的生命安全,只有一直在寻找机会的叶远不被吕平注意,拥有最好的解救花遥的时机和条件。
叶远注意到了吕平现在的状态,他在走神!就是现在!叶远用剑鞘当作投掷物,一下子就击中了吕平的脑袋。
吕平轰地一声倒在地上,太阳穴被砸出了一道血口,流出了大片血色,花遥一个踉跄被推倒在地,转身却爬过去呼唤吕平,“你没事吧?醒一醒,醒一醒!”
吕平看见了也听见了,这个被她当作人质的恶毒女人,害了他的义弟,伤了他义父的心,居然会这般关心他!
随着血流继续流出,吕平的心渐渐不恨了,他开始拥有自己的判断,并用这微妙的判断,说服自己放过她吧,她似乎只是一个小女孩,似乎他义父也同他说了,花遥当时差点就被吕顺给那个了……
上官瑾良冲到花遥的身前,拉开花遥,又赶忙给吕平点穴止血,唤人拿了上好的止血药材,一阵忙乱才将吕平的伤势给稳定了。
上官谨言拉着花遥的手,眼睛里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要溢出来,但是人多,他什么都没有说。
花遥轻轻挪掉了上官谨言的手,用眼神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
上官谨言点点头,可是自己的手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便道:“借我用一下你的手吧,用好了再还给你!”
“借用?”木槿姑姑打掉了上官谨言的手,笑道:“便宜占够了吧?今天是第几回了,嗯?你刚才对花遥动手动脚的,我都没有发言呢!”
“姑姑说的对,姑娘家的玉手不能随便借!”叶远拉过花遥的手,叹道:“白皙的手指,都变的这么冰冷了,哥哥心疼啊!让哥哥给你捂一会儿吧!”
花遥点点头,便将手伸到了叶远的大手掌里。
花遥知道,自己的手确实凉,刚才的过程真是惊险,不过她并不是真要和吕平同归于尽,而是让他感受到自己如果和她一起死了,他是否能从中产生快感。
事情证明,吕平想到这件事情之后,心里只有发愣的内容,他也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那么痛恨花遥,或者只是一时义气冲昏了头脑。
上官谨言醋意大发,牙根痒痒,同时又很不解,叶远明明是帮助自己的嘛,怎么能抢了花遥的偏爱了呢?
叶远是花遥的哥哥,一定是这样的,上官谨言如此想着,却没有觉得压根痒的问题得到缓解。
上官谨言想分散注意力,转头又去看吕平,虽然病情稳定了,却还没有清醒过来,真想把他扔在荒郊野地里喂狗啊!!!上官谨言忍着醋意,心想吕平刚刚还摸了花遥的脖子呢,死yin.贼,老色.魔!!!
“伤病员可不止他一个!”上官谨言哼道:“把好药给他浪费了,真是等同于肉包子打狗!”
叶远知道上官谨言不高兴,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怒火,便笑道:“我们的人手基本上都得到救治了,倒是他们,没药救的就……”
“晦气!”上官谨言捶胸顿足,但是考虑到上官老爷还在旁边,于是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出来。
要是让老爷看出自己这么没气量,上官谨言可就要挨骂了,他知道这件事可重可轻,所以一般上官老爷在场的时候,上官谨言都是一副沉稳乖乖娃的形象。
上官老爷指挥大家把伤员安置到轿子里,先走了一部分人赶去医馆接受更好的治疗,余下的人又给死掉的人挖了坑埋了。
这已经是上官家挺厚道的做法了,有谁会给敌人挖坟的?
后面的事情,自有他们来料理,吕平被蒙面人们带走了,蒙面人中只有几个是面带感激的,毕竟上官家没有赶尽杀绝,不过更多蒙面人是气愤而满含敌意的,毕竟他们失败了,最后还被上官谨言一一挑开蒙面布,看了个遍。
作为一个蒙面人,有什么比被人掀开蒙面布,看到自己的真容更加羞耻的事情呢?没有!蒙面人们头也不回,只等着主子苏醒之后,下次再来报仇!
不过他们当知道主子已经放弃了复仇,选择一边养病一边替吕顺给他爹吕昌尽孝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吕平知道,无论花遥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只因为多看了一眼,便都在她清澈的眼眸里化解了,吕平不相信那双清澈眸子的主人会去害人,尽管她长的美,尽管长的美……
皇城已来三五日,镜花水月,尽在风情中。
绝世公子正悠哉地摇着画扇,笑看水上风景。
晚风轻轻拂动发丝,绝世公子紫色的衣袂翩跹于风中,绣金线的衣摆锁边也微微扬起,不需要任何花哨的动作,他只是静静立于船舷之侧,便能勾住画舫栏轩上绝色名ji的目光。
“去,请那位公子上来小酌一杯。”一个清泠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绝艳与勾人,从她胭脂红色的晶莹唇瓣间说出来,更是显得散漫与慵懒。
“是……”近处缓缓走来一个身姿袅娜的侍婢,她应了,却多问了一句:“周公子今日也来了,算上今日,他已经求见小姐五次了,周公子方才让奴婢传话,想问今日可否邀约一见。”
“是哪家的周公子?”
“周侍郎家的周大公子。”奴婢缓缓陈述道:“他父亲青云直上,很有地位和财力。”
“哦。”胭脂色的唇瓣轻启,柔媚地笑道:“替我回他,就说,澜心小姐不想跟一头猪说话。”
侍婢轻轻点头,面色无异,边退后边应道:“是!”
侍婢顺着澜心小姐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俊逸公子正在船舷处赏月,她走到公子身旁,面色恭敬地转达了澜心小姐的意愿。
很不幸―――
澜心小姐看走了眼,花遥竟然就是这个公子!
花遥略有心惊,转头看向侍婢指着的澜心小姐的高阁,花遥发现一个美人正单手支颌,轻盈地冲她笑。
真是醉了!花遥并没有喝酒,却被澜心小姐的笑容给醉倒了,这女子怎么能够这么媚惑,女人看她都觉得酥骨了,更何况是男人!
偌大的画舫为每个名ji都准备了私有空间,好供大手笔的人前来点名消费,花遥显然是来打酱油的,女扮男装的打酱油者。
“公子可否现在移步呢?”侍婢不疾不徐地询问着。
“呃……”花遥刚一出声,如水的女声就散了出去,花遥赶忙改口,压低了嗓音,却还是有几分女人的味道,她道:“我还有一个小伙伴呢!能带他一起去吗?”
“小伙伴?”侍婢只是想了一个喘息的时间,便回道:“奴婢恐怕无法做主,但请公子不要着急,您可以先去高阁会见澜心小姐,您的小伙伴只需在外面候着,等我请示了澜心小姐,再行回复。”
“那……行吧!”花遥乐呵地压着嗓音,虽然感觉难受,还是向不远处正在听丝竹管弦之乐的上官谨言喊道:“谨言,约吗?”
上官谨言本还是满腔愁绪,今天带花遥女扮男装出来溜达,这花遥非要一个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硬生生把他赶到了美女堆里听音乐来了。
不过美女虽好,却不及花遥!
上官谨言正感觉看的听的都很困呢,忽然一听花遥喊了自己的名字,这就是终于不再排挤自己的预兆啊。
上官谨言喜滋滋地,赶忙回花遥道:“约,我们约!”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