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过上官思繁的身世后,对如此的决策,已经没有任何异议。
上官老爷看着自己的香火又旺盛了一分,心里不禁感慨,自己的多情播种还是有用的,即便害苦了他娘戴白,也还是值得的!
上官家的家业,终于能有更多的人继承了,上官繁感觉自己不再愧对先祖!
第二日中午饭后,花遥已经能够脱离轮椅走路,这恢复的势头简直超出花遥自己的预料。
康复,就等于接近青玄道长的真相,离开上官家的日子也进入了倒计时。
日头渐渐暖和起来,木槿姑姑在清风园的两株桃树上系了很粗的绳子,做了一个秋千,她不想让花遥总是试着走路,于是把她叫到了秋千旁,和蔼地笑道:“遥遥,走路这事咱不能心急,刚刚吃过饭,你就不停地走动,多伤身啊?咱不如在这秋千上,赏这大好*光啊?”
“姑姑,我不能心安啊……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昨天意外的石膏碎裂,却让我发现腿伤快好了,也指不定今天不好好练习走路,伤痛又会反复回来,我想早点康复,早日离开这里,为哥哥讨个公道啊!”
木槿姑姑轻轻推动起秋千,笑了,她的手已经磨出了老茧,不复当年的纤细,或许这一生,她就这样一直安静地陪花遥过下去,两个人相依为命。
“遥遥啊,其实谨言那小子也挺好的,等叶远的事情办完了,你不如考虑考虑他。”
“姑姑!”花遥撒娇道:“我还小,你就不要操心了!”
花遥同木槿姑姑说话,总是娇软的,如同孩子同父母那般,但是谈及婚嫁,却难以妥协。
花遥的心里,其实想着,浪迹天涯,了无牵挂,才是今生最适宜的归宿……
“少夫人,老夫人喊您过去说话。”阿巧从不远处的小道上出现,脚边的野草探出了嫩绿的芽儿,却被她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哦!”花遥应道,脑海里却浮现出近日来,她和蝉月明争暗斗的事情。
虽然,这两个女子的恩怨还没有搅到家宅不宁的地步,但是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好的,花遥觉得总会出什么事情。
阿巧转身就要走,花遥又想起了什么,便问她:“可知道老夫人喊我什么事?”
“不知,不过老夫人今天的气色不大好,少夫人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才好!”
“知道了,你先去回话,就说稍后就去!”花遥看阿巧走远了,才对木槿姑姑道:“姑姑,你猜猜看,会有什么事?”
木槿姑姑也疑道:“从前也没看她单独见过你,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人皆猜不出老夫人喊花遥她过去的原因,花遥便道:“我腿脚不快,走,坐轮椅过去看看!”
最新章节木槿姑姑点头,便推来轮椅让花遥坐下,一路轻快地推到了浩然园。
进门前阿巧通报了一声,得到了准许,木槿姑姑才推着花遥越过门槛,来到了老夫人的卧室。
这里一般不会让外人进来,但是媳妇倒是例外。
“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有事再叫你们进来。”老夫人一挥手,几个丫鬟包括阿巧在内,便都散退而出,还带上了屋门。
花遥好奇,是什么事情,这么隐秘?
“谨言和你,处的可还好啊?”老夫人手中握着一串佛珠,这和三姨娘的习惯是一样的,她们也许是信佛,也许是想伪装出一心向善的模样来。
“处的还好……”花遥懂孝道,也对长辈很有礼貌,便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老夫人其余的问题。
当然,这些问题无非是吃穿用度可还习惯,最近又用哪些香,读哪些书。
花遥皆恭顺地答了,也能看出老夫人的气色不是很好,但绝不是火爆脾气的先兆。
最后,老夫人看两人谈话也差不多了,才问了花遥:“可行过房事呢?”
花遥一时木讷,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是想来谨言的母亲的确应该问问这些事,即便慢了半拍子,花遥还是道:“没有。”
“你们还小,谨言也刚刚恢复健康,要学的东西很多,他对这事情也不一定懂。”老夫人静了静,手里的佛珠不停地转动,忽然佛珠不转了,她的目光越过花遥,向木槿姑姑望去,问道:“这些事你该懂,有空教教这孩子吧。”
木槿姑姑没有点头,只是目光一直望着地面,显得不太尊重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不在意她的失礼。
顿了一会儿,老夫人手里的佛珠又转了起来,整个人也和气起来,道:“既是少夫人的姑姑,怎么甘愿做仆役呢,你这妇人,真让人看不懂啊!”
木槿姑姑稍稍抬抬头,目光已能与老夫人对视,她点点头,直言道:“能伺候花遥,是老妇的福气呢。”
“嗯嗯,知足常乐,但是可别说我上官家亏待你啊!那花遥你呢,怎么打算的?”老夫人啜了一口茶,又用手帕沾掉了残余嘴角的微量的水,那样子标准而优雅,丝毫不像前几次的失态表现。
“老夫人,对不起,可能让您失望了。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喊过你母亲,而我当初也说过,我住在这里只是暂住,现在上官谨言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我的腿也快好了,所以我不想瞒你,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花遥本想走的时候再说,可是现在,她觉得是表露心迹的好时候。
“是这样啊?”老夫人面无表情,眼底却翻涌过千万种情绪,最后定格在微笑的模样上。
然后半晌,她也没有话。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花遥打破僵局,试问道。
“别,我让你来,其实是想留住你!”老夫人的微笑消失了,转而是一脸愁容,“家里忽然多了一个私生子,私生子又有个女儿,这样的处境,对于谨言来说极其不利,如果谨言没有生个儿子,将来……你们可以打算打算,要一个吗?你生完了孩子后,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再让你走!”
“老夫人不要着急,谨言是嫡出,现在尚且年轻,又有众多姨娘支持,怎么可能斗不过势单力薄的上官思繁呢?”花遥虽然不想掺合人家的家务事,但是一点即通的事情,她还是可以说一说的,相信老夫人自己也明白。
“我知道,唉……可是你已经成为了上官家名正言顺的儿媳,你若是走了,上官家岂不是蒙羞?”
花遥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便笑道:“休妻便是,我无所谓!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很常见,怎么会让家里蒙羞呢?”
“你再考虑考虑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离开,但是上官家绝对是蜀国四大富贾之一,别的权贵女儿家打破脸都想嫁进来做妾,你一无家室二无才华,居然还嚷嚷着要离开,真是难以理解。”
木槿姑姑听了老夫人的话后,极度不高兴,虽然她也希望花遥有份好姻缘,但是如果这份姻缘是建立在歧视的基础上,那还是算了吧,不稀罕!
木槿姑姑刚想开口,花遥却拦住了她,抢先道:“姑姑,我们走吧。”
“遥遥……”木槿姑姑有些不甘,但是看着花遥劝退的眼神,她还是忍了下来。
刚一出门,木槿姑姑又觉得憋屈,堂堂大蜀国的公主,尊贵无比,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四大富贾之一呢!老夫人还敢嚣张,她凭什么嚣张!
“遥遥,我收回之前的话,纵然谨言再好,因为她的娘,我们也不嫁他!”
花遥听了哈哈一笑,戏弄她道:“姑姑要和我一起嫁?我们不嫁他?哈哈~~”
“是是是,我们不嫁他!遥遥以后嫁给谁,姑姑还不得一同进门伺候你去?你又敢淘气,咬文嚼字,真是坏丫头!”木槿姑姑推着轮椅,看到阿巧和几个丫鬟都在不远处,便立刻甩了脸子下去,表情都僵硬了。
木槿姑姑知道蝉月和阿巧窝里斗的事情,她最讨厌暗地使坏的人,之前不想对阿巧使脸色,现在却不同了,阿巧喊花遥过来受辱,这责任,怎么也要归结在阿巧的身上一部分。
出了浩然园,日光似乎更加温暖,花遥不愿意再坐轮椅,便扶着轮椅,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角落处不经意地一瞥,花遥居然看见蝉月和上官思繁在说话。
他们不认识吧?蝉月的侧脸笑地开心,上官思繁倚靠在墙上,在说着眉飞色舞的事情。
一改昨日冷峻的印象,花遥觉得上官思繁变得生动了许多,于是花遥也微微笑了,假装没有看见他们,她稍稍偏移了之前的路线,朝花坛后面的路走去。
“主子!”蝉月侧头,看见了花遥蹒跚的样子,又叫道:“主子!”
蝉月依旧喊花遥主子,因为她知道花遥说过,不要喊她少夫人。
经过她上次被强.暴的事情之后,蝉月已经不在花遥身边伺候了,她被调到了别处做些杂役,不伺候主子,日子也倒是清闲。
“主子能走路了?”蝉月跑过来,恭敬地行礼,开心道:“真是可喜可贺啊!”
“不用你道喜了!”木槿姑姑正在气头上,刚刚碰见阿巧,现在又遇到蝉月,真是窝心。
蝉月噤声,却见上官思繁走上前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