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和日丽,太阳暖暖的照射着大地,有种初雪将融意味。
堂屋,冷若神色恰意地坐在烤火桌前有滋有味吃着丰盛早饭。
红枣糯米野鸡汤,灌汤包和几小碟泡菜,其实她也是故意逗逗躲在暗处的那人。
自从那晚容清先行回房后到今日已经有二天未见他了,叫他吃饭,他只说待会便吃,放在屋外的饭换了又换,那间房门一直紧闭着不曾开过。
除去这些,就是暗处的那人一直都在监视自己,那冰刀一般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捅几个大窟窿,尤其这两天愈发强烈。
想到此处冷若蹙起的远山眉便舒展了开来。
往嘴里塞了个灌汤包,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吃的很的美男子,蹂躏了几把它身上柔软的顺滑的绒毛。
那人对自己的戒心就像那北极的冰山一般,就算不曾出门,眼线也时刻不离身,还不如我们家美男子,自己不过就是给它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冷若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暖阳,嘴角微扬浅浅一笑。
待这雪再化上几日,想必下山的路径也能行走了,到时下山备齐药材,治好他的病,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不拖不欠,刚好离开。
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金眸撇了眼在自己身上胡作乱为的手,继续埋头大吃。
这女人毛病又来了,没事就喜欢在本大人身上蹂躏,要不是本大人前爪还没恢复加上这女人饭菜做的着实不错,还给本大人起了个特别符合本大人俊美气质的名字份上,哼哼~谁理你,本大人早去林间快乐逍遥去了!’
用完了早饭后,美男子贴着烤火桌旁呼呼大睡了起来。
冷若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径直走向了厨房,端起放在锅里温着的粥饭,三步并两步的走向了容清所住的屋前。
看了看依旧紧闭的房门,冷若此时完全没了之前的细声询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待看清女子的用意,躲在暗处的男子,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一双锐利的冰眸此时变得越发吓人,沉沉的杀意涌出眼外,只见那道黑影纵身一跃闪身来到了窗下。
满是杀意的冰眸子紧紧直视着屋内的女子。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冷若此时恐怕将会被斩杀成肉泥,尸骨无存!
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声响一震,剧烈的咳了起来,他缓缓闭上眼眸,像极了等死的犯人“呵~果然按耐不住吗!?也好……这样走了也好,也好……”
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小,似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也只有自己听到。
冷若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深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容公子你的病虽说复杂,并不是不可医。你若再这般消极,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搭救!”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丝毫没有理会女子的意思,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
看到此处冷若将手中的托盘放置桌上,拿起了一旁碗勺盛了满满一碗红枣糯米野鸡汤走向了床边,不等容清有所反应,托起了容清瘦弱的后背靠在自己身上,挖了一勺粥向容清嘴里喂去。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山中,为何要救我?"
容清并没有吃嘴边的粥,被额前发丝遮住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犹如一汪死水,声音有些疑惑的质问着冷若。
冷若手中的动作一顿,感觉到自己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着。
缓了缓嘴角僵硬掉的微笑,语气柔和地说道“我救公子只是还公子救命之恩!那日冰寒雪地我晕倒在公子家院落外,是天意也好,是人为也罢,全凭公子抉择!冷若绝无害人之心。”
说罢,便把挖满粥的勺子塞进了容清的嘴里。
听完冷若的话,容清陷入了沉思之中,木木的张开了嘴吃着口中的粥。
入口的滋味很丝滑,糯糯的很是美味,近二日有余未沾米水的容清此时吃了大半锅。
碗中最后一口喂下,冷若问道“还吃吗?”
容清摇了摇头,脑袋歪向一侧,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有耳上的绯色入了冷若的眼中。
冷若勾了勾嘴角,拿起一侧的枕头垫在他身后,帮他掖了掖被角说道“你刚吃过饭食,需要消化不宜睡下,先靠在床边做一会儿,我去把外面地龙燃起来,这屋子冷的待不住人。”
说罢拿起了桌上的托盘向屋外走去。
关起房门的那瞬间,冷若顺着缝隙看了眼靠在床榻上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真傲娇!”
听到'沙沙'的走路的声响,容清的脑袋才从一侧转了过来。
此时他微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投下淡青色的阴影‘难道是我想多了!?……她,并无害我之心!?’
良久……
容清嘶哑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响起“还想躲几时?”
突然一道黑影闪身进了屋中,速度极快犹如鬼魅魍魉。
黑影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巾,只见眼前男子身材高大,十**岁的年纪,一袭黑衣墨发高束,清秀的脸上已经棱角分明,一双锐利的冰眸子让人不寒而栗,身后背着两把弯月宝刀。
黑衣男子径直走向了床边,跪了下来双手抱拳道“齐风未经公子允许私自回来请公子责罚!”
“你何时回来的?”容清睁开琉璃般的双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微微蹙眉,似是没料想到是他。
“请公子恕罪,齐风那日与萧影奉公子之命一起离谷去京城给夫人贺寿,也走了三日有余,但心中实属放心不下公子,便悄悄留下书信给萧影,私自一人回了谷中,本想私下护公子周全……但回来那夜属下恰巧看到这院落中多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全身透着诡异,属下便躲在暗处观察,连着今日也有三日有余……虽说现在她并无害公子之心,但,不可不防!望公子三思!”
齐风说完双手伏地,一副认杀认剐的表情。
“起身吧!你这几日可有看出什么?”容清问道,说完又是一阵轻嗽。
"
“谢公子!”齐风从地上起身,思索道“此女身上有太多古怪之处。”
“嗯?”
“其一,敌友未清,来历不明甚是古怪。其二,此女身上藏有居多的暗器,她发间的银簪便是其中一种。其三……”
齐风刚想说下去,便被容清抬手制止了。
“银簪……有何不妥之处?”
思及此处齐风面色有些复杂,眼里闪过几分凌厉“此女发间的银簪是把见血封喉、吹毛利刃的短刀。”
容清眼神一顿“短刀?你与她交手了?”
齐风摇了摇头“二日前,齐风见她天还未亮便出了门,本以为她是去将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便躲在暗处跟着她,没想到她是去山间采药,后来在山顶遇到只受伤的山猫,属下亲眼见她将发间银簪拿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短刀,替那只山猫刮去毛发,然后……”
说道此处齐风支支吾吾不知该怎样形容。
二日前吗?那,那晚松柏树上的黑衣人……
容清心不在焉的问道:“如何?”
“说来也甚是奇怪,属下见她给那只山猫刮去毛发后,用针线给那只山猫缝合伤口与缝制衣物一样,却也不见那只山猫有丝毫疼痛。”
容清有些面色有些怔楞,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之后如何?”
“那只山猫极为通人性,那女子救它性命之后,那只山猫似是认主了一般便跟着她回来了,日日形影不离。”
齐风想了想,一咬牙跪了下去“请公子恕罪,属下这几日有一句话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将。”
容清轻咳了几声“说吧。”
“虽说此女全身透着诡异,但她医术确实高超,这是天赐良机,或许……公子的病可以痊愈。”
容清心神一震,抬眼看了看跪在自己床榻前的齐风,他黑漆漆的眼眸此时无比认真的望着自己。
容清没有应声,闭上眼眸深吸了口气,良久之后他说道“其三是什么?”
“其三,那女子似是在我回来当晚便已察觉到我在暗中监视于她,但一直未露声色。”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容清觉得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就像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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