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你母亲如果没把握怎么会这么做?你只要坚定你的立场就可以了,这件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无法确定结果!”晚娘好笑的看着沈雅荷,“就算你母亲坚定立场,你父亲却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与其担心你母亲,不如担心你父亲到时候会做什么!”
沈雅荷不是很明白晚娘的话,眉头皱得更是紧了几分。
晚娘看了眼天色,和沈雅荷说了声,便去厨房做饭了。
宋梓昱今日回来的比较早,回屋换过衣裳后,便直接去了厨房给晚娘打下手。
“沈夫人生了?”宋梓昱回来时便听到婴儿的哭声了。
“嗯,两个男孩儿。”晚娘笑了下,“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嗯,零散卖了些,其余的都让张家买走了。”
张家也是镇上的大户,开着好几个镖局,虽然比不得钱家,但也是很少有人敢惹的存在。
顿了顿,宋梓昱又道:“马上就要开考了。”
晚娘对考试的概念只停留在寒暑假,一时没反应过来开什么考了,微微愣着看向宋梓昱,模样有些呆,不过很是可爱。
宋梓昱凑上去飞快的啄了下,在晚娘嗔怪的眼神下笑眯眯的道:“三弟过几天要去考试了。”
晚娘这才明白过了,宋梓言如果这次院试过了,便是秀才,之后才有资格去考举人,若是不过依旧是童生。
童生试每三年举行两次,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宋梓言之前考过两次,第一次因为吃坏了肚子,没有考成,第二次在院试后落榜,没能考上秀才,便又等了三年,也就是今年准备再次考秀才。
“需要准备些银子给三弟送过去吗?”晚娘微微皱眉。
“暂时不用了,等院试过了再说吧,他这几天在用功,我明天买些肉送过去就好了。”宋梓昱神色淡淡的,看得出他对这事不上心,不过是为了给宋家表个态而已。
“嗯,知道了。”晚娘更加不会上心了。
杨哥儿柳哥儿洗三的日子没有很是平静的度过了,小少爷代表了钱家送来了老太太精心准备的一对长命锁,还有两对龙凤玉佩,做工精细,更是难得的好玉。
稳婆给两个哥儿洗三儿后,沈夫人照例给了个大封红,乐的稳婆嘴巴都合不拢了,说了许多吉祥话。
不过才三天而已,孩子就已经长开许多了,看着不再皱巴巴的,看着也讨喜可爱,只是哭得时候真真让人束手无策,几个姑娘更是无能为力,有多远便躲多远。
太子殿下心血来潮想要抱抱柳哥儿,不想才刚抱起,便被撒了童子尿,让太子殿下很是哭笑不得。
此后几位小姐公子也不敢再随便抱孩子了,晚娘抱了两次倒是平安无事,不过她觉得挺累,而且她听说孩子若是抱得多了不好,以后会很黏人,所以她也建议沈夫人不要总是抱着孩子,若是不哭闹便让他睡着就好。
宋梓昱不方便进东厢房,晚娘抱孩子的时候他在门口看了几眼,心里倒是喜欢,只是半点没表示出来,他怕惹了晚娘伤心。
宋梓言去考试那日,几乎闹的全村皆知,不知是谁起得头,村里人三三两两的都往宋家送鸡蛋,说是送给宋梓言补身子的,唐氏都乐呵呵的收下了,听说还说了许多厉害的话。
无非就是宋梓言肯定会考上秀才之类的,晚娘听后只淡淡的笑了声,没发表言论。
为了宋梓言考试,唐氏特意来晚娘这里借马车,这是房子盖好后,唐氏第一次上门。
“梓言要考试了,你也知道去县上的路不好走,你这不是有好几辆马车吗?让梓言用一辆,又方便又安全,还不会颠簸,免得梓言再生病了,耽误考试!”唐氏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像宋梓言不坐马车去考试就会落榜一样。
晚娘听得眉眼抽搐,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回道:“娘,那些马车都是沈夫人安公子他们的,我没权利把马车借给你。”
“你什么意思?”唐氏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音量也拔高了几分,吊着眼尾斜视晚娘:“你是不是巴不得梓言落榜,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梓言有哪里亏待你了你要这么诅咒他?啊?沐晚娘,你这心太黑了!”
晚娘脸色微沉,冷眼看着唐氏,平静道:“娘,是不是三弟不坐这马车就靠不上秀才了?如果是,我马上去和沈夫人借马车,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当然……”唐氏一噎,反应过来晚娘话中的意思,狠狠瞪了眼晚娘,一甩头,呸道:“你放屁!梓言坐不坐马车这秀才是当定了!”
“那这就对了,既然马车和三弟考秀才没关系,为什么娘非要三弟坐马车去?沈夫人的马车无论是马屁还是车身都价值千金的,如果碰坏了,娘说怎么办?就是我和梓昱都卖身为奴也还不了这些银子,难道娘有这么多的银子?”晚娘微微皱着眉,很是为难的看着唐氏。
价值千金什么的都是瞎扯的,不过安时宇的马倒是价值千金,平日晚娘也只敢摸一摸,没敢要求骑一下的。
“这么……贵……”唐氏惊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眼睛更是瞪得极大,模样看起来很是搞笑。
晚娘忍着笑认真道:“当然了,娘知道拉马车的那是什么马吗?那都是汗血宝马,平日吃的饲料比人都将就,还要有专门的人给他们洗澡啊刷毛啊这些,还有马车,那都是上好的金丝木做成的,里面更是就讲了,我倒是想借给三弟,可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呢?咱们这里的路可不是一点的不好走啊……”
唐氏被晚娘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响才结结巴巴的道:“那,那我,不借了……”
晚娘为难又遗憾的送唐氏出了门,关上大门后便咧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最后宋梓言还是坐着牛车走的,不过上面多了个棚子,扎着一块干净的花布,看着很怪异,莫名的有种喜感。
村里人都抱着极大的希望送走了宋梓言,去地里的时候谈论最多的也是宋家的老三,唐氏宋有福逢人见面听得都是有关宋梓言的好话,乐的都快飘起来了。
一晃三天而过,牛车又将宋梓言拉回了下河村,来不得村民们问什么,宋梓言便昏睡过去了,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宋梓昱期间又送了五斤肉过去,被唐氏骂了一通,归根究底还是嫌肉少了。
宋梓言醒来后,宋家的大门可谓是门庭若市,就连村长都了一趟,得到的结果当然是很好的,宋梓言表现的很自信,大家也都信了。
晚娘不懂这些考试究竟考什么,但无非就是写死记硬背的东西,宋梓言已经十六岁,据说已经念了十年书,若是连秀才都靠不上,只能证明他只是个书呆子,能背的了书,却不能灵活应用。
宋梓言大约也是极为有信心的,回来休息好后,便上了晚娘的门,拜访安公子。
碧儿将人带到堂屋,上了茶水后便退下去了,许久之后安时宇才慢腾腾的出现在堂屋,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上首。
“你找我何事?”安时宇对宋家不喜,自然不愿虚与委蛇,何况宋家也不够格让他戴着虚伪的面具应付。
宋梓言再蠢也能听出安时宇话中的不耐烦,微微有些尴尬,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起身拱手对安时宇行礼,“听二哥说安公子文韬武略都很精通,梓言便厚颜来请教一番。”
安时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的轻笑道:“既然明知是厚颜,为何还要来?”
微微挑眉,安时宇又恍然大悟道:“本公子倒是忘记了,你向来不知何为脸面,是本公子的疏忽!”
宋梓言顿时面红耳赤,从他启蒙开始,自小便被捧着,人人都说他聪明,家里更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没能让宋梓昱也去念书,这些年一点一滴的积累下来都足以让宋梓言小小的自负了。
如今却被安时宇如此不留情面的奚落,简直是当中打了他的脸,让骨子里高傲的宋梓言如何能接受?
“安公子为何羞辱与我?二哥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过是听说你学识好,才不耻下问,前来请教的,你便是这般不知尊重为何物?”宋梓言理直气壮的反问着,语气神情中更是有对安时宇的指责和不屑。
这样的神情让安时宇气的发笑了,“救我的人是宋梓昱,与你何干?你若是要拿这件事情老夹恩图报,呵……”
安时宇冷笑了声,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却是很明显了,这一声冷笑犹如一通冷水一样将宋梓言泼醒了,他瞬间记得了安时宇的身份,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
安时宇的身份不低,若是他因此得罪了安时宇,就算他有真才实学,又怎么能被录取呢?
“是我莽撞了,还希望安公子不要计较!”宋梓言能屈能伸,马上拱手向安时宇行了个大礼,且很真诚的道歉。
安时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宋梓昱,没有说话。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