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辰转脸望向沈双,隔着被子,隐约可以看见陷在枕上的小脑袋。
即便看不清容颜,但那模样早就深入脑海,印在心上。怕是用刀去剜,也割不去,更别说夜色想要阻拦。
长臂伸开,准确的摸上她的脸。软软的,是多少次梦里面的样子。
指背轻轻的刮,许是有些痒,沈双哼了一声背过身。顾良辰便越过了楚河汉界,扒开被子,贴上了她的后背。
梦里的沈小双也找到舒服的港湾,哼唧哼唧,毛毛虫一样,主动窝进他怀里。
这是最有安全感的睡姿,顾良辰觉得通体舒畅,很踏实。某个睡梦中的懒猪也一样,就像后背挡了座山一样,再不怕鬼神乱力入梦。
一.夜酣甜,待沈双醒来身边已空落落。
顾良辰早已乘最早的飞机直接去了云海市,此时正坐在顾衡远的书房。
顾衡远鲜少如此严肃,轮廓鲜明刀刻,透着北方男.人特有的刚毅俊挺。尤其是那幽暗深邃的冰眸,让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紧绷,浑身都散着一股冷寒。
“良辰,顾之,秦霜有没有和你们联系过?”
顾良辰听见这个名字,背脊倏地挺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了起来:“没有。”
孟顾之却目光漫不经心望着顾衡远,又用眼尾扫了一瞬顾良辰,声线平稳:“当然没有。”
顾衡远再无话,顾良辰捏起拳,刚要开口被孟顾之一眼按了下去。
“舅舅,没什么事我们就去看外公了。”
顾衡远淡淡嗯了一声,孟顾之又是一眼神扫过去,强硬的压着顾良辰出了书房。
“清醒点!秦霜的事半点也沾不得,你不知道吗?”
顾良辰不语,他知道孟顾之说得对。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外甥和自己的女人有染,虽然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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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
沈双和邹海生才从南城回来,见自己的办公室在装修,嘴角不由抽了抽。
眼尾扫过栾晓雯,见这妮子正站着军姿,一副随时等待命令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前天一定是被祝卉心那眼泪灌了脑子,才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告诉全世界自己在吃醋。还好除了邹海生没人知道顾良辰是她前夫。
“邹哥,你瞧我这一时半会也完不了工。这几天就辛苦你盯着,我回去陪陪老头子。”
邹海生点点头,邹家是股东之一。邹海生的决策权仅在沈双之下,又是把控市场命脉的总监,在沈氏威望极高。
沈双乐颠颠的高调翘了班,南油那边也在早上突然反悔,不愿意和沈氏合作。沈双很小人的猜测,肯定是祝覃远捣的鬼。
尤其昨晚顾良辰那么不给他面子,指不准已经传到祝卉心耳朵里。
想着不由打了个寒颤,绝对不能在公司待着,万一又跑来哭一场,让她拆了楼重建吗?
驱车直接去了时代广场。
沈双鲜少逛街,今个闲情,也难得心情不错。
一层一层的转,到了女装区就给自己和吴妈妈买点衣服,到了男装区就给她家老头子挑两件。
真不知那里偷来的兴致,一直逛到最上层的休闲区。
“麻烦给我一杯冰可乐。”沈双刚欲掏钱,就听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麻烦换成西瓜汁。”
蓦然抬眼,见是许久未见的陆萧然。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他这暴发户似得不拘外形。熟悉的是那双浓眉大眼,就是发福了一般,脸上多了几两肉。
“喝可乐对身体不好。”陆萧然一派关心,连笑容也和曾经一样。并肩站在她身边,像是时空错了位。
可沈双却没有一丝感觉,施施然笑开。
“好巧,很久没喝了。”如今的心境淡然了,这种转变让沈双自己也感到轻松。
毕竟在一起八年,不是没有一点感情,但到了最后想必执念已多过爱。
陆萧然端上两人的点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双双,没想到你有天会穿上高跟鞋。”陆萧然打量着她,眼里有惊喜,更有吃味。
当初沈双和他在一起,穿着帆布鞋都喊着脚痛,出门就是要打车。他是个穷小子,所以大半恋爱的时光两人都消磨在了学校图书馆,或者某个有座椅的公园。
而如今的沈双,脸上的青涩已经褪去,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辛辛苦苦培养的白菜,最终是没有拱成。
“要上班,哪还能穿的像个学生一样。你最近生活质量不错啊?”
“挺好的,重新找了工作,把我妈送去私立医院了。心宽体胖嘛。”陆萧然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的更不是滋味。
沈双从前总说,她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像他这种家庭,一个人闲在家里,哪能养得起?
跟了顾良辰,有钱有势反倒要出去工作了?
瞧那腰段细的妖精似得不盈一握,皮肤嫩的要掐出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浪样。肯定被顾良辰调教的很舒坦。
不都说越性.福的女人越美吗?
自己养的花,舍不得舍不得摘,营养都给了别人。
感觉到陆萧然那满含深意的眼光,沈双有点不自在,语气也更加的淡:“胖点结实,阿姨的病怎么样了?”句句关心,也是句句客套。那横亘在彼此间的陌生劲,让陆萧然越发的不舒服。
眼眸上都染了一层不快的情绪,却无处发泄,“挺好的,你呢?”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陆萧然接上的一瞬,眸里顿时腾起一抹惊色。
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告别了沈双。
沈双看着那杯西瓜汁,抿了一口。人的口味果然是善变的。如今喝起来,再也没有那种甜甜的清新感,看来自己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自嘲笑笑,往家赶去。
可没想到,进门便见邹海生在和沈若愚下棋。
“邹哥,你怎么来了?”沈若愚睨了眼沈双,脸上带着一丝情绪,邹海生还未开口就听他道:“阿生,你这个子不要了?”
邹海生因为转脸去看沈双,本要拿卒的手,按在了马上。
听见沈若愚的话,立即转了脸。沈双呶呶嘴,老头子又怎么了?
一整晚,都别扭着,她夹的菜不吃,她倒的水不喝,她说话直接无视。若不是碍着家里有个外人,沈双一定得和老头子谈谈人生。
“邹哥,我送你。”沈双讪讪笑着,目的性十分明显。沈若愚哼了一声,索性连邹海生也不送了。
一直到门外,沈双才问道:“邹哥,你今天给我家老头子送炸药了?”
邹海生一噎,暗白的路灯下都能看见他红了的耳根。
“抱歉啊双双,这事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沈伯父会那么大反应。”
沈双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隐隐似乎能猜到点什么,就听邹海生接道:“祝覃远让我给沈伯父带了份请帖,我当时一下没转过弯。
看见沈伯父的表情才知道,可能闯祸了。关键是那天喝太多,把那茬子事给忘记了。”
说着垂下脸,满是自责。
沈双心里咯噔一声,真想骂句猪。可邹海生也是无辜,那么聪明的脑瓜子怎么就是情商低下?
但心里对祝家兄妹简直崇拜的更上一层楼,一个找她做伴娘,一个给她爹送请帖。
非要扫了沈家的面子才觉得舒坦?
送走邹海生,没进屋直接给顾良辰拨通了电话。
“小辰子,约个会呗?”
顾良辰捏着电话看了看,身上凸起一层疙瘩。自从这次回到苏城,除了喝醉那晚,沈双只叫他顾良辰。
这么肉麻兮兮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凉气直透心底。怎么有种黄鼠狼要给鸡拜年的感觉?
“宝贝,你想我了?”
不正经是顾良辰的专业,沈双还太业余。他靠在沙发上,双腿叠着翘到桌子上,痞气隔着电话线就传了过去。
沈双搓着胳膊上的小点点,唇线弯的更长。这小子对于调.戏她,真是永远不陌生。
“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所以要约会吗?”轻.佻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傲慢,听在耳朵里,心都麻了。
不是有句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明明知道沈双有其他目的,顾良辰还是满口应着。
“好啊,约在哪?”
听见顾良辰的回答,沈双笑的更是妖.娆。纤手在雕花的铁门上绕着圈,就像顾良辰站在她面前一样。
祝家兄妹不是要显摆吗?不是非要将沈家踩在脚下吗?
那她就该给祝卉心好好上一课,若她沈双有心抢这个男.人。还有其他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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