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泥潭深陷
“王爷早些歇息吧,琉璃先告退了。”琉璃站起来,盈了盈身,未等银铄土回话,便转身走出了凉亭。
却忽略了身后银铄土那抹充满探究的的目光,这个女子不简单。如若,她真能为自己所用,事情便更顺利了。看来,她对自己的印象不错……
银铄土嘴边弯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翌日,琉璃前去慈安宫请安,恰巧银铄土也在,两人相视一笑,却心底都已明了。
太后携着叶贵妃从内阁中出来,琉璃见状,与银铄土一起行礼,“臣妾见过太后。”
“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笑意吟吟,“快起来,今儿个烟儿从宗人府出来,咱们几个给烟儿洗洗尘,除除晦气。”
“太后!”叶贵妃拉着太后的衣裙跪下,面容梨花带泪,委屈到不行。“皇上她怀疑烟儿,还将烟儿打入了宗人府大牢,烟儿心里委屈,皇上却不肯亲自来接烟儿回来。太后,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烟儿了?”
看来,太后跟叶家的关系不浅啊!听说虽然隔了一代,但似乎也算是叶紫烟的姑姑。自小便看着长大,感情不是一般的好。难怪能入太后的眼,一心封她为后。
琉璃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言不语。
太后心疼到不行,扶起叶贵妃拥在怀里安慰:“怎么会?烟儿是后宫中最善解人意的女子,也是哀家的宝贝,冽儿怎么会不喜欢烟儿呢?冽儿只是太忙,哀家去接烟儿回来,不是一样的么?”
“最可恶是苏宸妃,明明是她害得庄妃小产,竟然栽赃陷害我。太后,您可一定要为烟儿做主,绝不轻饶苏映雪那个践人!”叶贵妃面色阴狠,抓着太后的手臂不依不饶。
“太后,叶贵妃姐姐,依琉璃看,宸妃姐姐也不过是一时迷了心,才做出这种事的。稍稍惩罚一下便好,若是真的重罚了,苏家那边,皇上在朝堂之上也不好面对。况且,太后与叶贵妃姐姐都善解人意,自是不会与宸妃姐姐计较,琉璃请求太后与叶贵妃姐姐,就饶了宸妃姐姐这一次吧。”
琉璃明显感觉到银铄土的呼吸在加重,似乎叶贵妃再多说一句,他的怒火便点燃一般。这样的话,还不如她自己去请求,免得多生枝节。
叶贵妃听见琉璃的声音,更是一肚子怒火。“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本宫求情?她苏映雪以下犯上,意图栽赃本宫,伤害龙嗣,算是死罪!苏家怎么了?本宫不怕!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烟儿!”太后一声怒斥之后,接着传来银冷冽的声音。“宸妃以下犯上,伤害朕的龙嗣,且栽赃陷害贵妃,朕已经下旨,降为正四品贵仪,由原来的锦绣宫搬迁至忘忧宫。”
“见过皇上。”琉璃忙行了礼,顺便伸手扯了扯银铄土的衣袖,示意他降下怒火,没有定死罪,算是幸运的。
银铄土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着银冷冽鞠躬:“臣弟见过皇兄。”
“皇上,你为什么要便宜苏映雪那个践人,她明明……”
“叶紫烟!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你不依不饶,还要朕怎么样?一个堂堂的贵妃,竟然在慈安宫里大嚷大闹,让宫女看了成什么样子?朕已经下旨,便是无法更改的,你若是不满意,朕也让你去尝尝冷宫的滋味,如何?”银冷冽面色隐沉,隐忍着怒火。
琉璃一怔,忘忧宫,是冷宫么?还起了个这么诗意的名字,真是讽刺之极!
太后见状,伸手将叶贵妃拉回身边,“烟儿,苏映雪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你就别再不依不饶了,皇上心底,还是有你的。”
“姑姑。”叶贵妃委屈地扑进太后的怀中,这股怒火,她说什么都咽不下去!
苏映雪,忘忧宫是么?看本宫休养之后,怎么收拾你!
琉璃悄悄抬头看向银铄土,他的面色似乎不是很好。琉璃在心底叹气,这个后宫,总是有那么多的事,如果她有幸成为了皇后,自会将三宫六院解散,只留她一人。
“朕听说,此次揭发苏贵仪的是颜修仪,是么?”银冷冽一席话,瞬间,将琉璃打入了地狱。
太后浅笑,“自是颜修仪,皇上,颜修仪有如此大的功劳,依哀家看,皇上可晋封她为德妃。”
琉璃愣神的瞬间,感觉到银铄土的目光扫在她的身上,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就依母后的,自今日起,安琉璃晋封为德妃,赐住锦怡宫。”
由红鸾宫搬到锦怡宫,也不过一个时辰,但琉璃的心底,却像是一场巨大的浪一样,打的她头晕目眩,不知该如何是好。
银冷冽那一席话,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用意,只是,怪就怪在太后。明明是宛贵人前去揭发的苏贵仪,却偏偏说成是她,这样一来,是不是,把她拉向太后那一边了呢?
后宫之内,嫔妃宫殿,除皇后是凤栖宫外,贵妃及妃都是锦字开头的宫殿。因为,锦字便代表了荣耀。而琉璃从红鸾宫住进了锦怡宫,最开心的莫过于菊香了。
“娘娘,你看,这里比红鸾宫大了很多呢。”菊香在外殿中来回奔跑,整个人像是一个精灵般,炫舞多彩。
琉璃坐在榻上,看着面前空旷却奢华的宫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菊香察觉到了琉璃的沉默,缓缓走到琉璃面前,跪下,轻声问:“娘娘,您怎么了?不开心么?”
“入宫不到一月,从秀女一路升为正一品德妃,任谁,都不会太过开心。这明显,是一个陷阱。”琉璃淡笑,却怎么也猜不透,银冷冽这般着急,是为了什么。
这般将她推向火口,推向后宫女子的眼中钉,是为了谁?苏映雪?不,她已经被降为贵仪。柳淑妃?也不像是,银冷冽似乎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宫内。孟庄妃不是,叶紫烟也不是,那么,很有可能,即使从未露面的杨惠妃了。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故意为之?可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菊香不明白,她不明白,明明她的主子这么好,皇上喜欢她,*着她是应该的,为什么主子却说,这一切是个陷阱呢?
琉璃转了转眼眸,开口问:“杨惠妃是何时进宫的?”
“应该是在我进宫之前便在宫里了。”
“哦?”
“菊香听说,杨惠妃以前是太后身边最为得*的丫鬟,因为深得太后喜爱,所以,太后将她赐给了皇上,皇上只临幸了她一次后,便封了一个惠妃称号,从此将她留在锦宁宫里不闻不问。而惠妃娘娘也十分安静,从来不参加嫔妃间的任何活动,只是偶尔去慈安宫走走。但是,似乎从娘娘进宫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去过慈安宫。”菊香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冒出来一句,“娘娘,您该不会是怀疑杨惠妃有什么问题吧?”
琉璃没有答话,依菊香的话来看,这个杨惠妃似乎又是太后的人,只是,为什么,银冷冽将她留在锦宁宫呢?太后也不再召见她,她也不出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呢?
琉璃突然觉得好疲惫,自晋封为颜嫔开始,便卷进了这后宫的女子战争,是敌非敌,亦似友非友,她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孔,都像是带着面具。唯一最看不透的,便是柳淑妃。那个女子,眼睛,真的瞎了么?
她忽然觉得,柳淑妃或许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让银冷冽那么信任她,将六宫的凤印都交给她来保管。若是真的想得到银冷冽的信任,柳淑妃那里,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突破口,只是,她还是想知道,杨惠妃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就别担心了,如今您已是与庄妃娘娘、惠妃娘娘、淑妃娘娘平起平坐的德妃,日后,在这个宫内,再没有人敢看不起娘娘。娘娘若是有需要,菊香可以把惠姑姑给您找来,她对这个后宫,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菊香捧着一碗茶递给琉璃,安抚着她的心。
琉璃如醍醐灌顶般清醒,是,惠姑姑是这个宫内的老嬷嬷,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她呢?
若是将她带进锦怡宫,她日后,便是得了一个好帮手,便不会那么头疼了。“菊香,你一会儿便去储秀宫把惠姑姑带过来,就说是本宫要见她。不过,若是她不肯,你也就不用再待她来。惠姑姑心底应该明白我找她来做什么。”
“嗯,我这就去。”菊香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又回过头,“娘娘,菊香奉劝您一句,千万不要与三王爷走的太近。他,这个人,很危险。”
琉璃错愕,银铄土危险?
迈进锦妘宫,琉璃的心底像是承载了一层波涛汹涌的浪,此次拜访淑妃,只是为了弄清楚真相,可是,她不知道,淑妃,是否会告诉她。
柳淑妃一身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曳地,一条橙红色缎带围在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丝丝妩媚,撩人心魂。但唯一遗憾的是那双星眸,没有一丝光彩,讶然失色。
琉璃款款上前,今日她着一件淡紫色的莲步裙,外罩一件杏白色的透影纱衣,头上戴了一个水晶碧玉发钗,在盘起的三千青丝上,有两三朵绽开紫色光芒的绢花。脸上未施半点脂粉,肌肤仍然吹弹可破,嘴角流露出淡淡的微笑,盈身道:“妹妹见过淑妃姐姐。”
“德妃妹妹多礼了,快请坐。”柳淑妃由贴身婢女搀扶着坐下,然后扭头对婢女说:“若蓝,上几道点心给德妃妹妹尝尝。”
“姐姐客气了。”琉璃也坐下,远远看着柳淑妃。
“锦妘宫从来没有妹妹前来,说起来,德妃妹妹还是第一个前来看望姐姐的。”柳淑妃淡淡地笑。
琉璃浅笑,“姐姐聪明大方,又温婉可人,皇上自当是喜欢姐姐的,怎么会不来锦妘宫呢?”
柳淑妃微微叹气,“妹妹有所不知,姐姐身患疾病,眼睛又是瞎的,皇上就算是来了,姐姐也不能侍奉他,反而惹得皇上来照顾我。所以,也就不让他过来了。”
琉璃一怔,听柳淑妃的口气,好像银冷冽与她有着匪浅的关系。正要开口问,若蓝端着几碟点心送过来,摆在琉璃面前,耳听柳淑妃道:“这是家乡的点心,我闲时喜欢吃这个,可惜宫内的橱子做不了,皇上便派人去家乡请来了会做点心的人,说是我想吃的时候便可以吃。”
“皇上对于姐姐,真是打心眼儿里疼着。”琉璃捂嘴偷笑,捻起一块点心含在口中,细细咀嚼,竟然有不一样的味道。
“皇上的恩*是有限制的,就像是宸妃,不,是苏贵仪妹妹,一旦犯了错,那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还清的。庄妃妹妹这几日一直待在锦仁宫不肯出来,似乎是伤透了心。姐姐听说,皇上常常去妹妹宫里坐坐,妹妹若是听姐姐的,就劝劝皇上,让他去锦仁宫看望一下庄妃妹妹。她太苦了。”
柳淑妃说到此处,竟然落了泪,若蓝上前拿着锦帕为柳淑妃擦拭着,却余光瞥见,柳淑妃的眼眸转了转。
琉璃恭敬地点头,“若是皇上去了,妹妹一定会劝皇上去看看庄妃姐姐。不过,妹妹有一事不明,杨惠妃姐姐,为何待在自己宫内不出来呢?”
“砰!”地一声,被子落地,碎片溅起,柳淑妃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琉璃一愣,若蓝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关你的事,是本宫手滑了。”柳淑妃扶起若蓝,然后,看向琉璃,面色有些尴尬。“惠妃妹妹喜欢安静,因此,皇上让她待在锦宁宫里,不参加任何仪式。妹妹怎么会想起问她?”
琉璃心底已有数,面色笑意吟吟,一脸俏皮,“妹妹只是在宫内太过无聊,想找几位姐姐出来放放纸鸢,或者谈谈心,说说话,要不,老待在宫内,闷也被闷死了。”
柳淑妃笑道:“原是如此。妹妹不必嫌闷,过几天,姐姐要去宫外的骆华寺上香求神,妹妹若是觉得闷,可以和姐姐一起前去,便不会闷了。”
“真的么?这样的话,就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不过,不知道皇上他肯不肯让妹妹前去?”琉璃羞涩一笑,掩饰住眼底的异光。
柳淑妃爽朗一笑,“这有何难?平日里,本是苏贵仪妹妹陪姐姐前去,但是如今她身处忘忧宫,被皇上面壁思过,庄妃妹妹要修养身体,叶贵妃妹妹是千金之躯,自是不能随便出行。算来算去,妹妹你去是最合适的。”
“既然如此,就劳烦姐姐替妹妹向皇上说情了。”琉璃盈了盈身,笑道。
琴声悠扬,如汩汩流水从心田缓缓掠过,琉璃坐在锦怡宫的花园中,抚琴问心。
惠姑姑已经回了储秀宫,琉璃知道,如果她开口,惠姑姑必定会为她留下,只是,她毕竟在这后宫之内生活了快大半辈子,一直平平安安,相安无事,若是真的为了她,而将自己埋葬在这后宫之中,那她心底自是有愧疚的。倒不如放她一马,让她安享晚年。
菊香端着沏好的碧螺春,和几碟小点心送到花园内,见琉璃眉间忧愁环绕,轻声问:“娘娘,您这是何必呢?”
“惠姑姑虽可以帮我,但是我不想害了她。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何必去伤害她呢?没有惠姑姑,我一样可以在这后宫之内,安安稳稳度过。”琉璃撩拨着琴弦,清脆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但是叶贵妃那里,娘娘……”
“叶紫烟不是问题,如今我最在意的是,太后与皇上,究竟是否不和?三王爷为何去边关驻守,而不是在宫内与皇上分忧。还有,苏贵仪,她如今身处忘忧宫,恐怕,只是暂时,若是晋封了妃位,怕是日后,也是躲不掉的大患。”琉璃眉间半忧,眼底的忧色心事重重般摧毁她的心房。
银铄土,倘若你真是对苏映雪有心,那便,如我的意了。
菊香抿了抿唇,端起一盏茶送到琉璃口边,“娘娘如今是五妃之一的德妃,身份地位不比从前,纵观整个后宫,也只有叶贵妃、杨惠妃娘娘、孟庄妃娘娘能与您一比高下,只是,这些人,怕是都入不了娘娘的眼罢。”
“柳淑妃亦不是一个普通人,她眼睛虽有疾患,但心底却是十分明朗。况且又有与杨惠妃的一番往事在那摆着,她心底自是有些忌讳的。杨惠妃如今怕是被皇上禁了足,才待在锦宁宫内不能出来,若是有朝一日得了圣*,出了锦宁宫,怕是柳淑妃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这样一来,恐怕又有一出好戏看了。” 琉璃轻啄了一小口,便让菊香放在桌上了。
“既然如此,为何娘娘还让柳淑妃娘娘向皇上求情,带娘娘去骆华寺上香求福?”菊香不解问道。
琉璃站起来,缓缓步至池塘边,拈起一些鱼食撒向池中,成群结队的锦鲤瞬间涌了过来。“出去散心是一回事,而别有用心又是另外一回事。菊香,你认为,柳淑妃有这么好心,请我去陪她上香么?”
菊香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早已胸有成竹。”
“柳淑妃的眼疾是真是假,这一次出行便可知道。虽然我目前猜不出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带我离开这后宫,但是,我想,她很快,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琉璃眸色闪烁,晕开一层精明的光芒。
菊香无言沉默,心底对面前的主子已是一心一意。惠姑姑的话,她不敢忘怀。而今,她也终于明白,为何,惠姑姑会那般说了。
面前的女子,确是女子中的翘楚,沉着、冷静、精明、平淡、睿智,任何一样,都足以让后宫里的女子俯首称臣。
琉璃看着荷池中的锦鲤,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答应银铄土的话,算起来,他也该离开这里了。该送他什么曲子好呢?琉璃思前想后,终于想出了一首曲子。
,词: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轮回之间,前尘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已千年。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缱绻。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缘,来生缘,难分难解。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恋,来生恋,莫让*,成离别。
“菊香,将这送给三王爷。”琉璃将写好的信笺递给菊香,希望他会明白它的涵义吧。苏映雪,若有缘,你和他会执手相牵的。
翌日一早,便有人来通报,说是皇上下了旨,命柳淑妃和颜德妃前往宫外的骆华寺为凤栖国上香求佛,祈求风调雨顺。
琉璃特地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广绣罗衫。三千青丝用一只簪子盘起,银色流苏垂在一旁。淡淡的上了一点胭脂,白希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抹淡淡的红色。
而柳淑妃一袭如雪般白衣拖地,上绣蝴蝶暗纹,一张素颜不施粉黛,一头青丝也仅用一只木簪浅浅馆起,颈间一白色水晶,衬出锁骨清冽,耳边一对水晶耳铛随风飘动。
由永和门出,琉璃与柳淑妃二人共乘一辆马车,若蓝与菊香紧随其后,拨下了百名侍卫随行,睿王银铄土因要前往边关,便也一起随行,行至骆华寺后,便分道扬镳。银冷冽没有送行,连太后也没有来,只是几辆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向着骆华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