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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阳镇外是条官道,四通八达车马流动,虽说是道路宽阔,不过早先只修了百十来米,到上阳村那块就给掐住了,往后至下阳村就更不用说了,那里群山连绵,就算修了路也没用。
以前县老爷下令修路,在道路两边都栽了树,说是好让乡亲们天热乘个凉啥的,可这里的老百姓却是不领情,说是县老爷好心办了坏事。
本来他们赶镇子做买卖都是越快越好,可这一溜子树底下都生出了好些鲜草,常惹得过路的牲口上前啃几口,就算是挨了鞭子也要拖着车过去,这不是耽误事么。
瞧瞧,路边就有只老黄牛,它正迈着蹄子走过去,耷拉着脑袋寻嫩草吃。
而车上的小俩口竟也由着这老牛,只管自个儿坐着,也不驱赶。
“啥?你篮子里的不是干菜花……”
“哎呀,别动。”
秀娘把才搁药铺子里买的药膏拿出来,正抹出一点往楚戈的脑门上涂,顺便和他说起了金银花的事。
楚戈听了有些吃惊,挺直身子看着秀娘,却是眉间一凉,秀娘把药膏抹偏了。
秀娘扯着袖子把楚戈眉头的药膏擦掉,又弄了些抹在他额头上,抻直指尖使小劲揉了揉。
楚戈坐在车上有些不自在,梗着脖子把俊脸绷得紧紧的,俩眼儿都不知道往哪里瞅了。
秀娘见他这样,以为是弄疼他了,手下更是放的轻柔,道,“药铺里的伙计说了,这药膏消肿祛见效快,瞧瞧,你这都红了,不抹点药咋是好,再忍忍,就好了,啊?”
楚戈屏住气息看着秀娘近在咫尺的俏脸,嘴皮子翕动了两下,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秀娘给他抹上药膏,顺带用唇风吹一吹,直吹到他的心尖上,倒是一点都不疼。
秀娘看他如此乖觉倒是笑了,给他抹好药便坐直身子,把药瓶子塞给他,“好了,这样明天就不会肿了,接下来换你帮我抹。”
楚戈大喘了一口气,“我、我给你抹?”
秀娘一手扶起额前的碎发,扬起脸来对着楚戈,这会儿日头照过来,有些刺眼,她干脆把俩眼儿闭了起来。
笑道,“不是你帮我抹还有谁,难不成你要我顶着个红脑门回去么。”
楚戈瞅瞅手上的药瓶子,再看看秀娘洁白额头的那处撞伤,好像有那么点肿起来了。
他心下一揪,忙沾了些药膏往秀娘的额头抹去,暗中埋怨自个儿的木头脑袋,咋那么硬,瞧把他媳妇儿给碰的。
楚戈见秀娘眉心微动,以为自个儿上手没轻没重的,就想学着秀娘的样子给吹一吹。
可他这才凑近脸,老牛啃完跟前的嫩草又寻别的去了,这一迈蹄子,楚戈身子往前一带,正好在秀娘的唇角上啄了一下,他一个激灵挺直背,愣愣的看着秀娘。
秀娘也是晃了一下,忙抓住把手稳住身子,她扶着额头睁开眼,看看车下,老黄牛寻到一处鲜嫩的草堆嚼谷的正欢哩。
她好笑的拍了拍牛腚,一抬眸看向楚戈,却见他脸色不大好,“楚戈你怎么了?”
楚戈脸上发热,就跟晒在日头下一样,他盯着秀娘的嘴角看了一眼,讪讪的摇了摇头。
秀娘才只觉得嘴角让碰了下,估摸着是楚戈的手给撞到的,没太在意,问他是不是把药抹好了,楚戈也是绷直脸点点头。
知道楚戈的木讷性子便是如此,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下,把他手里的药瓶子收起来,“那咱回家。”
楚戈楞楞的应了一声,等秀娘离开坐好,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忙甩起麻绳,赶着老牛上路。
路边的嫩草好吃,老牛原不想走,可保不齐腚上要挨鞭子,只得扯了一把搁嘴里嚼谷着,才不情愿的走起来。
车轱辘碾在土道上,老牛驮着小俩口慢悠悠的走着,因为过了上阳村,后半截子路不大好走,车上的小俩口挨着近些。
秀娘勾着小脚晃啊晃,裙边飘飘然,这会儿路上没啥车来往,她便把去泰仁药铺买卖金银花的事说了,免得这直愣子一路上沉着个脸,以为她搁哪儿弄了些干草花来糊弄人。
楚戈这边虽说不是为了这事儿,不过也心存芥蒂,秀娘那篮子里的不是黄花菜干又会是啥,左不过是上山摘了些花花草草,洗干净了搁笸箩里晒出来的玩意儿,就这个愣是卖了五两银子,这不是蒙人么。
可现下听秀娘说的,她捣鼓的这些不是干菜花,而是一篮子药草,他这才宽了心,他就说么,秀娘不是那样的人。
且这二宝藤他也是知道的,先前村子里就有几户捣腾这玩意儿来着,但他们都管这个叫二宝儿,没有叫金银花的,这名估摸着是陈家村的叫法。
不过就那么一篮子二宝儿,秀娘也敢叫五两银子上去,这价钱都快赶上一筐子竹苗儿了。
秀娘只说她这是明码实价,泰仁药铺的掌柜的还有里头的老师傅看着她的金银花好才要的,她又没糊弄他们。
再则,那俩位都是内行,药草是好是坏他们分辨的出,哪里能叫她糊弄过去。
秀娘趁着这会儿在话头上,顺便又问了楚戈一件事,“楚戈,上次咱俩下地,我瞅着咱田里还有些闲地,到了年下,你还想种点啥么?”
楚戈赶着老牛慢些走,琢磨着摇了摇头,“地里打的粮食咱是够吃,只是这会儿楚安还小,要是种些别的,怕是伺弄不好。”
秀娘听着笑了下,没多言语,她心里清楚,楚戈不是怕腾不出手来,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动那些地儿。
早先他从赵婶儿那要了几亩地来,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一个人根本伺弄不了那么多地,他是打算给楚安留一份,要不他也不会一开口就对她说‘楚安还小’了。
楚戈在一旁坐着,心里也犯嘀咕,秀娘咋突然问起那些地了,难不成,她是有啥子想法么?
想那原先,他回村置办了田屋,接秀娘到下阳村来,像这样一个漏风滴雨的破堂屋,还要挤了四口人,是有些委屈人家,可那些地是楚安以后的活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不替他担着。
他见秀娘没言语,俏脸上看不出个喜怒,他寻思了会,才要开口,就听秀娘说了,“那趁这会儿楚安还没娶媳妇,咱们用那些地来捣腾点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