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怎么称呼?”
“心觉。”
“心觉?好名字,若心不觉,则事不成,是这个道理吗?”黄云山捋了捋颔下并不明显的髭须,淡淡一笑
道。
“宗主要这样理解也行,不知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黄云山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乾坤囊来,笑着将其甩到了桌上,摊了摊手说道:“这
里是一百斤月牙石,应该够你们这个小店百年的花销吧,现在这个人我带走了。”
宣和堂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斤月牙石,一百斤的确够他们赚一辈子了,庄天成虽然对心觉是喜爱得很,
但是怎么也比不过白花花的月牙石来得划算,当下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成交!”
心觉愣是半饷没回过神来,呆呆地问道:“不是,庄大叔,你这就把我给卖了?”
庄天成冲着他嘿嘿一笑道:“心觉,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怎么能说是卖,大叔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吗?我只不过是希望你有一个更好的出路,你看看人家黄宗主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能够看得上你是你
百年修来的福分。”
“看上我?百年修来的福分?“心觉摸了摸光溜溜的头道:“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庄天成正准备去黄云山的手中拿乾坤囊,忽然一只白葱似的玉手拦在了他的身前,美眸一皱道:“爹,
我不许!”
庄天成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原本菊花似的笑容忽然凝在了脸上,恍然想起这小师傅还是自己女儿的心
上人,说不定还是自己未来的女婿,当下犯起了难。
“爹,我说不许就不许,心觉是我带回来的,你凭什么把人家给卖了!”庄木兰怒气冲冲地道。
庄天成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乖女儿,这可不是我想卖了他,这不是黄宗主需要他嘛.”
“放屁!”庄木兰性情向来火爆,当下手掌重重地一拍木桌道:“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人强抢良家
妇男不成?”
黄云山见这女子一副死活不肯放人的样子,当下和蔼一笑道:“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强抢,只不过是
交易而已,相信小师傅愿意留在你们这也是受了你们的恩情,如今我给你们钱,你们把这份恩情转赠过
来,如何?”
“不要!”庄木兰直截了当地道:“这个人是我未来的夫君,怎么能卖出去。”
“夫君?”黄云山呵呵一笑道:“据我所知这位小师傅应该是不近女色的,又怎么可能娶媳妇。”
庄木兰白了他一眼道:“我说是就是,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再说了,这世间的男子还有不近女色的,
我是死活不信。”说完她偏头看向心觉道:“你说是不是?”
心觉被她眼神一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当下慌忙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门派有规定,不能沾染女色
,否则要败坏修行,被逐出师门的。”
庄木兰双眼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道:“你开什么玩笑,不近女色,我还爹还指望着抱孙子呢?爹你说
是不是?”
庄天成下巴惊讶得也跌倒了脚上,说道:“不会吧,小师傅,我女儿虽然个性刁蛮了一些,但还算是个
水灵灵的大姑娘,你要不想娶她也不用找个这样的理由吧。”
庄木兰一听也有些动气了,说道:“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了,你若直接拒绝我也就算了,非得找个这样的
理由来搪塞人!”
心觉没想到自己说实话反倒惹人误会,一时也百口莫辩了,只能耐心解释道:“庄姑娘庄大叔,我并非
说谎,这真是本门的规矩。”
庄木兰见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倒不像是会骗人的,只得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你说的那个门派叫做
什么?不能够退出吗?你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倘若.倘若不传宗接代的话,只怕会惹人笑话的。”
“为什么要惹人笑话,我们宗门之中上到祖师爷,下到刚刚剃度的小沙弥,一旦入门之后遵循的第一条
戒律便是不近女色。”
庄木兰听她说得像模像样,心中已先信了半分,她平日里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镇中的顾客多有与她往来,即便是年轻俊秀的男子,她也难以动心,但不知为何,当她第一眼见到心觉时,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仿佛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一般。
“我心中认定了他是我的郎君,可是他偏偏不能娶妻,难不成要让我一直等下去么?还是要一把火把他们的宗门给烧了。”
庄木兰思索了许久,忽然拉了拉心觉的衣衫,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柔媚姿态,轻声道:“你能不能跟我过来一下。”
心觉偏头看着此刻的她,不知为何,心头忽然一跳,有些局促地道:“你,你要做什么?”
庄木兰浅浅一笑道:“自然是不会害你的,你过来就是了。”
心觉心中忐忑不安地被她给拉进了偏房之中,房间里的灯光极其昏暗,庄木兰长发如瀑,娴静下来倒是别有一番淑女的美,她用手指捋着自己的头发,略显羞涩地道:“我想要嫁给你,你知道吗?”
心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紧张,就连喉咙也变得干涩了起来,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后,慢悠悠地道:“我,我知道,但是我师门中已经有规定了,所以只能辜负了庄姑娘的一番好意。”
庄木兰摇了摇头道:“从小到大,我看中的东西就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你是我唯一看中的男人,所以我想要和你成亲,和你生小孩…虽然我家不是什么大户,你也是孤身一人,我会做菜,会酿酒,还会带孩子,娶了我…你一定不会亏的。”
心觉呆住了,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他心头实在是太过慌乱,在师门的时候他成天只要思考着如何背经书,背完经书之后就是挑水吃饭,他连女子都很少看,更何况要和她们白头偕老,这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