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靖茗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两日,途中只休息了两个时辰,白天是烈日曝晒,晚上是狂风肆虐,可以说是人和马儿都在玩命。幸运的是,一路上还算顺利,没遇到什么土匪强盗,那两个尧崎人也并未追来。此刻,他们距离廊亭只有半日的路程了。
“我们,我们创造了奇迹!”采湍吐得一塌糊涂,心中难受得很,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动弹不得。
靖茗和花士影也不好受,面如土色,饥一餐饱一餐的再加上日夜奔波,他们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飞瑶和剩下的两匹马儿也是,只要一停下就立刻跪地,想必也是快要不行了。
“我看不用再这么赶了,找个地方稍作歇息。”靖茗嘴唇干的发白。
“公子,你喝点水。”花士影蹙着眉头站起身,头脑血昏,把水袋递给了靖茗。靖茗转手给了采湍。
“立青,谢谢你了。”仰头喝了起来,可惜那点水也只能润润嘴巴。
靖茗看着茫茫苍色,“行进的飞快,我还真没好好看看旱情,真没想到,都快到了廊亭了,还是如此苍凉。”
“这是靖灵的边界,等到了廊亭一切就好了,那里从不缺水,你别说,周扬人哪弄来的那么多的水啊!”花士影眺望着,依稀可见廊亭,想到进城之后,花士影浑身充满了劲。不过,当他摸了摸采湍的钱袋时不由的叹了口气,这点钱还不知能不能进那翠峦酒楼的大门呢!“尽早到尽早享福,我们走吧!”
“我同意,我们走吧!”靖茗没有再上马,牵着飞瑶走在前头。
采湍也晃晃悠悠的也跟着下了马。
“采湍,你还好吗?实在不行你骑着飞瑶我拉着你走。”靖茗关切道。
花士影心中不痛快了,“公子,我看你也没这么对过我啊,水也给他喝妈还给他骑,切,看他跟个女人样的,就不该出门!”
“花士影你怎么这么说,要不是采湍,我们连饭都吃不上。”
花士影抢过飞瑶的缰绳,不让采湍上马。
一旁的采湍汗颜,支支吾吾的问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主仆关系!”
“兄弟关系!”花士影和靖茗都抢着说道。
采湍干巴巴的笑,“你们不用着急解释的。”
花士影板着脸说:“我说你在想什么呢?我花士影可是有喜爱的姑娘了,我看你的取向倒是挺值得考究的!”
“花公子,原来你有心上人了啊,反正行程无聊,你和采湍我说说吧!”
花士影眯着眼睛,脸上没了表情,“她是一个很有胆识的女子。”
靖茗也是第一次听花士影以这样认真的口气谈起周初柔。
“很有胆识?”
“嗯!我从未见过如此有胆识的女子,只身赴往危急之地,可是,你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惧怕,相反的,倒是一眸温柔!”
“那,她喜欢你吗?”采湍问。
花士影的脑海里满是周初柔的声音:你我只认识两天,我在这院落里呆了一年了,对这里一草一木的感情都比对你的深,你还是别傻了!我在周扬的宫中,早就有了心上人,你救了我放我回去了,我也只是嫁给他,而并非和你有结果——苦涩一笑,“或许吧,我也不大知道。”
“你们,相识多久了?”
“一年亦或是两天。”
靖茗一惊,花士影怎么会和周初柔认识那么早,不过一年前,正是周初柔被俘之时,看来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一年亦或是两天?那到底是多久阿?”
“认识多久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啦,时间长短决定者感情基础有多深!”采湍一本正经。
“若是喜爱,一眼便定了终生!”花士影喃喃道。
“那,你们在哪认识的啊?”采湍穷追不舍。
“你哪有那么多问题啊,别窥探别人隐私!”果不其然,花士影已经不耐烦了,可事实上,他是已经不想再说了。
眼前,以至廊亭城门前。
“啊——廊亭,我来了!”采湍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张开双臂往城内跑去,花士影紧随其后,靖茗也不由得加快脚步,他们都落魄极了,急需一顿饱餐和一张舒适的大床。
刚进城中,一股湿润的清风拂面而来。
采湍冲到一个面摊上猛灌水,“老板,来三碗面!”
“哎好叻!”
想必翠峦酒楼也吃不起了,花士影说道:“老板,我也要三碗!公子你呢?”
“一碗就够了。”
“公子,你不饿嘛?”
“如果突然胡吃海喝,会对身体不好的。”
“好吧!”
“三位小哥,一共七碗面,一锭金子!”面摊老板笑嘻嘻的说着。
花士影一口面喷了出来,“什么?一锭金子?七碗面要一锭金子?你怎么不去抢啊,你这面里放着海参还是鲍鱼啊?”
老板不动声色依旧笑呵呵的说:“三位可是从南边靖灵来的?”
“那又怎么样!”
“这就行了,既然是靖灵人,那就得是这个价!”
“呀嘿我说你这个老板,心也太黑了,你看不起靖灵人啊,凭什么要我们这么多!”
靖茗拦住花士影,“老板,我朋友说得对,你这样未免有些太强词夺理了,再说,我们现在也没那么多钱,所以。。。”
“哼,那可和我无关,我说是一锭金子就是一锭金子,容不得讨价还价,你们要是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你们现在在周扬的地界上,谁让你们是靖灵人!”老板没了好脸色,“你们要是给不出这么多钱,那就把值钱的东西拿来,或者嘛,把这两匹马给我回家做顿马肉吃吃,你们意下如何啊?”
“你!”
靖茗有些哭笑不得,“好吧。”顺手取下头上簪着的羊脂玉,“这个给你,可不止一锭金子了吧,麻烦你让我的朋友吃饱。”
“公子你疯了,还真依着这奸商!”
“立青,我们目前只动了两碗面,不用给他这么多的。”
靖茗笑了笑,“这些东西带着也是累赘,况且,我们已经不在本国领土了,就不要招惹是非了。”
老板又给上了几碗面,“这位小哥,这个玉簪我找人看了,是个值钱玩意,喏,这是一锭金子,算是给你的找零,别让你们靖灵人觉得我们周扬人欺人太甚。还请慢用!”
“你这还不叫欺人太甚?”花士影无奈的低吼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靖茗顺手把那锭金子给了采湍,“你接下来的路途还很遥远,又是一个人,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后面我们也照应不了你了。”
“这。。。”采湍一脸感动。
“公子,你把钱给他我们可怎么办?”
“采湍一个人在外,现在到了廊亭了,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他不会武功,身上带点钱打点一下也是好的。”靖茗低头吃面。
采湍感动的眼眶都红了,“立青公子花公子,以后无论何时何事,只要你们有难,去到旻州茶庄,我采湍必定舍身相救!”
“采湍你不用客气了。”
“切!”花士影撇撇嘴,吃着他的面。
“哎呀,吃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好饱!好满足的感觉!”采湍拍拍自己的肚子,花士影也和他一样。
靖茗无奈的摇摇头,“一下子吃这么多,肠胃会受不了的。”他轻松的站起身,牵过三匹马的缰绳,“我来牵着马吧。”
“公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找个客栈稍作休息吧。”
“太好了!”
采湍突然望着远方,面色凝重。
“喂呆子,你在看什么呢?”
“花公子啊,立青,我想采湍该是时候和你们告别了。”
“什么?拿了钱你就想滚蛋了啊?”
“并不是这样的,采湍是看到家父派来护我周全的那两个人了!”
“什么?太好了,你赶紧把他们叫过来要点钱,在哪呢?”
靖茗拦住花士影,“采湍并不想让他们尾随。”
“为什么啊,你这就是作死,有两个人在身边不比你一个人好啊。”
采湍不语。
“我想,你大概是想证明自己吧!”靖茗说,“要是独自到了天涯尽,不论成与不成,都能向你父亲证明一点,你能行!”
采湍欣慰一笑,“立青,你还真是懂我。”
靖茗苦涩的笑着,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点相像呢!把缰绳交到采湍手上,“去吧,一路顺风,有缘再见!”
采湍跳上马,“多谢两位这几日来的照顾,这段生死历程采湍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花士影揉揉鼻子,“那什么,采,采,采湍啊。”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呢花公子。”
“要是你能平安回去,一定要来京都找我们,到时候我教你武功。”
采湍眼角泛着泪光“采湍告辞!后会有期!驾——”
花士影看着远去的身影,“哎,怎么着女人似的家伙一走,还真是觉得有些舍不得呢!”
“此去,还不知能否在相见!”靖茗喃喃道,此次出宫已有数日,他唯一感触到的就是原来世间时刻都有分离,你永远也不知道此去之后还能否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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