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天涯无尽繁华声,云锦间,天涯流落执一念,情债几千千。
靖灵一十八年,忽逢双月同天江水回溯之奇景,而北国干旱无雨南国水涝成灾。民间有传闻,恐是麒麟异兽破山而出,而天下定有大乱。惧怕因此蛟龙出水国脉动荡,靖灵王张榜天下,凡是降麒麟者,加官进爵赏黄金万两良田万顷。但张榜数月无人揭榜,民间已是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朝堂之上,却也无贤臣义师提万全之策。于内,天灾四起;于外,北上周扬、西边尧崎二国吃紧边境,可谓已是民不聊生之境。
而靖灵王有三子,朝臣群议欲推举一降兽者。太子靖怡南征北战骁勇沙场却身负国之大任;二皇子靖禾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不善武艺;三皇子靖茗年方十六实为年幼,而其主动请缨,愿意直遥北上,收异兽享太平,身赴极乐之巅——天涯尽!
威严的皇家宫殿屹立在城的中央,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玄色衣裳金玉高髻的少年眉头轻锁如墨画,唇角轻勒似桃瓣,眼如秋波却也深邃,眉眼之间满是坚毅,话语轩昂,仿佛天翻地覆他也定身自如,他便是靖灵王的三皇子——靖茗。
朝堂顶上,**肃穆,端坐在上头的男人开了口,“身为皇子,怎可就这样唐突的闯上朝堂?你的母后倒是把你教的好。”
跪坐在底下的靖茗抿抿嘴巴,沉吟道:“不关母后的事,只是皇儿在这深宫之中呆了这些年,看到大哥二哥相继出宫建府,在朝政上也是有了丰功伟绩,皇儿自愧不如,现在国家有难,我也只是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
“虽然大臣们想从你们三位皇子中选出一人去天涯尽,可是茗儿你。。。你才十五岁!”
“皇儿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就让我去吧。”
“万万不行,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儿去降服异兽,说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不可!你可知那天涯尽是什么地方?传说那里可是。。。”
“儿臣不是小孩子了!况且父皇您有去过吗?即使外界传说那里是荒蛮之地,但是,不曾亲眼所见,又怎可相信别人的话呢?”靖茗抬起头来。
靖灵王心中一怔,“太子,快劝说你的弟弟。”
安静的朝堂传来两声笃地声,上来一华服男子,形貌昳丽,胸腹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比一旁的靖茗高出了小半头,“父皇,儿臣认为,既然三弟这么想去,倒不如放了他去罢!男儿当自强,三弟的确是太过于柔弱了。”他厚实的手拍了拍靖茗的肩膀。
“谢大哥。”靖茗面无表情的说着。
“太子,你怎么也向着茗儿?”
靖怡突然语气一变:“回父皇,儿臣在沙场上阵搦敌,保我靖灵太平,但是儿臣也怕,万一儿臣不可再帮父皇护着江山,还有二弟和三弟呢!现在让他好好磨练一番,定有用途的,即便是以后儿臣坐上了这靖灵王的位子,弟弟们也可助我一臂之力啊!”
靖灵王扶额,“你倒是想得周到。”
“大哥让三弟去降服异兽,大概也只是想要他将来有所‘用途’吧?”皇子靖禾也上前来,只见他颇为秀丽,面若中秋之色,色如春晓之花。
“靖禾,你这是什么意思?”靖怡有所不悦。
“只是你常年征战沙场,见闻自然是不同,怎可把自己的认知强安在三弟的头上?三弟尚小,降服异兽,他能做的来?别到时候有去无回,可怜那芸娘娘就得在这深宫之中夜夜哭诉他的儿子了,不如让我去天涯尽吧!”二朝臣面面相觑,这靖灵王的三子齐聚在这朝堂之上,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靖灵王站起身,认真的盯着靖茗,“你二哥说的对。”
两双同样深邃的眸子相对视着:“父皇怎样才可让儿臣我走呢?”
“你就这么想走?!”厉声呵斥道。
“母后说,她不愿我同她一样,在这深宫之中耗尽一生,皇儿想,母后一定会要我走。”
靖灵王不语,底下开始有轻声细语的议论。
“好!”他反身挥起衣袖,“朕准你去,只是,身为靖灵王的儿子,身为靖灵的臣子,你必定要给国家带来安详,不然,你也别回来了。”
“父皇!这。。。”靖禾显然不同意。
靖灵王继续说:“太子过几日要出征,你也不必大张旗鼓,悄悄出发就好,至于随从。。。”
“儿臣只要带上一两人就够了。”
“好,等你凯旋归来,朕一定封你做王,那时你方可和你大哥二哥平起平坐。”
“皇儿不需要这些。。。”
朝下议论声更大了。
“父皇,这!”靖怡也想要说什么,却被靖茗打断。
“谢父皇。”靖茗呼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他转身之间有扭转星辰之势,径直往外走去,身后深色衣袍凛然而起。
翩翩少年,靖如玉。
夜,零零的星子闪着微弱的光。撩人的微风拂过这宫墙里的每个角落,也在探听着每一个角落里的秘密和故事。
一少妇人端坐在藤椅上,偌大的宫殿里灯火通明却只有她一人。身着华贵的服饰,却因身子的瘦小而拖沓下去,红色云纹的袖口垂在案几上。皮肤白的通透几乎不见血色,杏眼红唇。呆坐半晌后,她忽的是像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行至梳妆台前,自己放下了发髻,把那略显陈旧的簪子玉饰一一摆好,对着它们微微一笑。
“吱——”门缓缓的被推开了,进来得是一个清秀的侍女。
她顿了顿说:“三皇子去哪里了?”
侍女跪下,踌躇的说:“回芸娘娘,三皇子他。。。”
“你说吧!”她正用手细细抚摸着一个蝴蝶簪子。
“芸娘娘,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被唤作‘芸娘娘’的女人转头看向了她,“三皇子主动请缨,要去收服麒麟兽!”侍女重重把头扣在地上。
“是这样的啊!”芸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而是很平静的,拿起那簪子边观望着边说:“靖茗大了,我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说完,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在外面,总比在这里好。”侍女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芸妃。此刻的她,在灯火的笼罩下,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风华正茂,万千宠爱一身,只不过现在。。。
“麒麟异兽?!”芸妃喃喃自语着,“皇上是如何准了三皇子的?”
“太子帮着说了些什么,再来,三皇子一直坚持,非要去那天涯尽。”
“天涯尽。”芸妃呢喃着,那簪子落在地上,“我知道了。”芸妃俯身,扶起那个侍女,“兰荫。”附耳上前,“帮我唤花士影过来。”
“芸娘娘,他不是在二皇子府里当差吗?这么晚了,我想二皇子府里不会放人的。”兰荫表示为难。
“二皇子今日在朝上可是有阻止茗儿出宫?”
兰荫点点头。
“你且去吧,二皇子一向疼惜茗儿,他会放人的,相信我。”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
二皇子府上。
“禀二皇子,宫里来了人,说是冬逸阁里的娘娘想问你要个人。”一黑衣男人上前禀报。三十左右的年岁,眉宇间满是精明。
靖禾站在一画卷面前,手握珠笔,落笔一点,美人出落。他好生喜欢的看着这幅美人图,“冬逸阁,想必是芸娘娘为了她的儿子而来。”
“今日二皇子在大殿之上想方设法护着三皇子,大概是为这事前来的。”
“把那人叫上来,就说本皇子,有求必应。”
“是!”
兰荫好歹也是宫里呆了几年的丫头,独自前来二皇子府上也并不感觉到压迫,只是她真的不确定这半夜的,二皇子殿下会放人。“奴婢参见二皇子殿下。”
“我也早已不是什么二皇子了,如今在宫外做了个悠闲的文人,也算是父皇百般照顾。你不必拘谨,我知道是芸娘娘让你来的,听说是要个人去,说来听听。”
“奴婢兰荫,是娘娘的贴身丫鬟,娘娘不便出门,便由我代劳了。娘娘感激您今日对三皇子周护之举,可如今三皇子心意已决,王上也已经决定依着三皇子的性子去做了。只是这可怜天下父母心,芸娘娘不知世事,但深知这外面世界的凶险,便想着,从您这求一人才,能伴在三皇子身边,这样在外面也好照应他。娘娘还说,您一向视三皇子为同胞兄弟,您那么疼惜他,一定会答应的。”
“哈哈——本皇子看芸娘娘倒是没说什么,你这小嘴挺能讲,这要是不答应,本皇子倒没了台阶下了。”
“奴婢不敢。”
“说吧,娘娘想要谁?”
“您府上的花护卫。”兰荫直截了当的说。
“花士影?嗯,的确,他身手了得,和茗儿又感情颇深,只是这花士影一直负责我府上的安全,他一走,我这。。。”
兰荫垂下头,“娘娘说,您会答应的,为了三皇子,对吗?”
靖禾一笑,“芸娘娘还真是料事如神,的确,我视茗儿为同胞,天下人都知道我与太子虽为一母同胞,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倒是我这个弟弟,深得我的欢喜。”他站起身,卷起那副刚刚画好的美人图,交予兰荫,“这个就当作是送给我们花护卫的诀别礼了。”
兰荫接过来,作辑告退:“多谢殿下!”
“慢着。”靖禾忽然叫住她。“姑娘,叫做兰荫?”
“是。”
“我看花护卫对女色之类的并不感兴趣,这幅美人图是我看着屋下的兰草想象而来,这画中的人定是如姑娘这般聪慧的女子。”
“殿下过奖了,是芸娘娘平时对奴婢教导的好。”
“你且去吧,帮本皇子给芸娘娘请安,改日一定去宫里看她。”
“奴婢告退!”
兰荫走后,靖禾陷入了沉思,还是最初那小厮,从后堂走上前来,关上门,说道:“殿下怎么差遣了花护卫?”
“她想要,本皇子还是得给啊。”
“您这是什么意思?”
靖禾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丝毫不像一个只知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的文人墨客。“太子一心想要把靖茗往外推,无非是不想让他在宫里与我结盟,好巩固他的位子,他即将征讨伐周扬国边境的动荡势力,这个时候把本皇子一个人留在朝中,是吃定了我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身后那人点点头。
“恭玦,你说太子好歹也是我的大哥,为何总是不放过我呢?”
“殿下务必自保。”
“自保?不,还要杀出一条血路才对。”
名叫恭玦的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二皇子。
他素衣着身,眉宇清透,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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