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连成眼睁睁的看着苏信,为了让他离开,让他脱身,宁愿束手就擒,扔下救命的武器,甘愿让这个叫陈诚的不男不女的畜生,如此欺辱!
马连成的心里终于认可了苏信,认可这个朋友!
这里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即便以后的苏信是个穷光蛋,没有成为中国数一数二的贵族豪门――沈家的乘龙快婿,没有搭上顾茜这个天之骄女,他依然会把苏信当做兄弟!
此时此刻,看着苏信被人群殴,马连成浑身颤抖,双眼赤红,心脏冷到抽搐。他拼了命的挣扎,拼了命地想要爬起来,拼了命地想要和苏信并肩作战。可是,他一身的伤,稍稍一动就是撕裂伤口,全身剧痛无比,更何论爬起来?
马连成趴在血泊之中,蠕动着身体,痛苦的直呻吟!
“陈诚,你放了他!”
就在这时,一直被两名打手看押着的安然,忽然大声开口,她看着浑身是血的苏信,心脏跟着在滴血。她仰着头,拼命的压抑着泪水,声音有些发颤,但没有丝毫的迟疑:“你放了苏信,今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躺在血泊之中、双手护住附体关键部位、拼死抵抗的苏信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甚至于连躲避都忘了。苏信一身是伤,双手双脚看不到一块好肉,全部被鲜血所覆盖。但安然的这句话,对他的杀伤力,远远胜过伤口所带来的疼痛!
“给我停下!”
陈诚手一招,制止了围殴苏信的打手,让他们滚到一边去。
陈诚的目光先是望向安然,摸了摸下巴,嘴角满是阴笑:“安然,你这么说让我难以拒绝,不过呢,我现在更想先知道一些事情。”
陈诚移步走到苏信身前,他蹲下身子,看着苏信满是血污的脸颊上,嘴角咧开,笑了起来:“苏信,你告诉我,你跟安然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女朋友?”
苏信躺在血泊中,挣扎了一下,用力地仰起脑袋,鲜血顺着他瘦削的脸颊滴答滴答滑落,他满是血污的嘴角咧开,道:“陈诚,你先放了安然马连成三个人,我任由你处置,不要食言,要不然,你会付出代价的。”
“威胁我?不好意思,我不在乎,不过你放心,我会放了那两个男的。”其实陈诚丝毫没有在乎苏信的威胁,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要苏信三更死,苏信活不过五更。不过,那两个男的跟他无冤无仇,他并不想再就旁生枝节。
陈诚盯着苏信,问道:“不过,再放他们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安然究竟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苏信拳头握紧,摇头:“不是,她只是我的普通同学而已。”
“呵呵,你是在自欺欺人呢?还是把我当成傻/逼?”陈诚伸手拍了拍苏信的脸颊,那一抹讥讽之色浓的很:“苏信,你告诉我,那个女孩子会为了一个普通同学的安危,甘愿牺牲自己的清白?”
苏信的嘴角紧抿着。
陈诚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从苏信和安然的话中,他已经笃定了这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个世界实在是奇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实在是太巧合了!
当初因为夏桔梗,他和苏信发生了第一次冲突,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在同一个地点,又因为同一个女孩,发生了纠缠。
他和苏信,就是因为女人,走到了如今你死我活的地步!
只是,陈诚搞不懂,他看上的女孩,怎么都跟苏信有关系?
不过今晚,他和苏信之间彻底倒转过来了,当年苏信阻止了他往夏桔梗喝的水下药的事情,那么今天,苏信要为之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不仅仅是把苏信打残,还有把苏信的女人占为己有!
陈诚哈哈笑着,充满了得意和疯狂,他伸手拍了拍苏信的脸颊:“苏信,两年前,就在这里,我本来可以得到夏桔梗的,可就是因为你这家伙不识好歹,非得跟我较劲,坏了我的好事。现在夏桔梗去了美国留学,你这只癞蛤蟆同样吃不到天鹅肉,我说你何必呢?”
“现在,你是时候为此当初的恩怨,付出代价了!”
说到这里,陈诚用下巴指了指安然,然后低下头,在苏信的耳旁轻笑道:“苏信,安然是你的女朋友吧,啧啧,你真的是艳福不浅,身边的女孩的脸蛋一个赛过一个,哎,不过今晚,你要用你的女人来偿还这笔账!”
“别逼我!”苏信瞳孔一缩,握拳的手掌,因为大力,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之中,鲜血流下,让已经变成黑褐色的拳头增添了一份嫣红色。
“逼你,我逼得就是你!”
看着苏信面容扭曲,陈诚愈发得意,嗤笑道:“苏信,其实我很好奇,你跟安然有没有上过床?我想应该没有,像你这种好好学生,一定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未满十八岁前一定守身如玉,还是个小处男,哈哈,那么,今晚,我替你破瓜!”
“哈哈哈……”
陈诚仰头,肆无忌地大笑起来!
他心里畅快淋漓,舒坦无比,两年前的恩怨以这种方式了解,他很满意,或许今晚的动静闹得有点大,但他家有的是钱,大不了给自家老子狠揍一顿,自家老子照样会替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陈诚胸中的那股郁闷之气,彻底释放出来,他盯着苏信的眼睛,一想到今晚要睡苏信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中的校花,他的双眼中立时闪烁着异样的光泽,激动地面色潮红:
“苏信,今晚,我就让你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是吗?”
这时,陈诚听到苏信从喉咙里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瞳孔一缩,便看到苏信伸手,自胸口下,极速抽出一柄铁管!
仅仅只是刹那之间,铁管便刺在了他的喉咙上,那锋利的尖端刺破了喉结上的那层皮肤,一缕鲜血顺着钢管滑落!
“陈诚,擒贼先擒王,你懂这个道理,却还要来送死。那就别管我不客气了。”
苏信一手抓住钢管,一手撑地,尽管撕裂到身上的伤口,浑身剧痛,脸色惨白,大滴大滴的汗珠含杂着鲜血自瘦削的下巴滑落,但他依然兀自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陈诚,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话,真的就那么容易束手就擒么?其实,早在我扔掉钢管的时候,看着你的走狗们朝我扑上来,我立马就扑倒在地,保护自己的同时,顺带把钢管隐藏在身下,就是等着这一刻,等你上来送死!”
陈诚的喉结鼓动了一下,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唇角满是阴冷:“苏信,你以为这样子,就能要挟到我吗?可笑,今晚你走不出钱柜大门!”
苏信一身是伤,失血过多,感觉身子越来越沉重,好想躺下去,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去,兀自强撑着,沾满鲜血的嘴角咧开,溢出微笑:“哦,那你动一下,试试看?”
陈诚面容一滞,满脸怒火,却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相信,只要一动,苏信手中的钢管绝对会刺穿他的喉咙!
“放开陈少!”
陈诚的走狗们本来被陈诚呵斥到后面,距离有点远,当时眼见苏信抽钢管刺向陈诚,根本来不及反应,此刻见小老板落在了苏信手中,不由地再次散开,将苏信团团包围住。
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苏信根本不看这群走狗,他生怕自己撑不住摔倒,靠在墙壁上借力,手中的钢管尖端始终不离陈诚的喉结,目光落在对面的安然身上,大声道:“安然,你走,现在陈诚在我手里,你们不敢拦你,你带着马连成和马译离开这里!快点!”
“我不走!”
安然看着身躯摇摇缓缓的苏信,脸蛋发白,倔强地说着。
“我,我没事,别,别担心我。”
苏信失血过多,已经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虚,难以集中精神,连说话都吃力无比,他生怕自己扛不住,几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安然,哀求道:“走,快,快走,安然,我求你了……”
安然梗着脑袋,双眼通红,使劲地压抑着泪水:
“你这个大混蛋!天杀的大笨蛋!到现在还想抛弃我!”
苏信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面容灰败,失去光泽的双眼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来不及再劝安然,这个傻丫头。苏信使劲全身力气,想要在倒下之前,将钢管刺穿陈诚的脖子。可是,他举在半空之中的手臂沉重无比,连握都握不稳,更遑论想要在最后一刻,杀死陈诚,了结这段恩怨!
“安然,今晚,对,对不起,但你要相信,不,不管遇到什么,我,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弃你……”
这是苏信的最后一句话。
当啷一声!
钢管与苏信,同时栽倒在血泊之中!
安然泪流满面!
马连成仰了下脑袋,随即把面部埋在血泊之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他在血泊中蠕动的身体再不停地抖动着,握拳的双手猛锤地面!
“他马拉个逼的!”
陈诚抹掉脖子上的鲜血,满脸煞气,一脚踢在不知死活的苏信身上:“死都要死了,还他娘的这么硬气!”
“哗啦”一声!
就在这时――
钱柜的卷闸门突然把切出一个大窟窿,冲进无数名男子。
“喊打喊杀的,谁这么嚣张?”
当头一个方脸男子的目光一扫,饶是他军旅出身,大场面见过无数,也被眼下的场景震了一下,随即目光先是落在马连成身上,见他一身是血,瞳孔一缩,旋而落在一动不动的苏信身上,最后,又看向对面的二十来名打手。
赵志雄拧了拧脖子,手一挥:“给我上!记住了,三分钟后,我不想看到有一个是站着的!”
“是,长官!”
四十名士兵,犹如猛虎扑食,冲向瞳孔爆裂的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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