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燕激愤的表现让沈青青兄妹几个有些意外,特别是沈青青,在定余县的时候,武燕并没有这么刚强烈性,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还是一开始她在新婚婆家面前求表现,而特意隐藏呢?
不过这样也好,二叔有她帮着,以后也能安稳许多。
廖氏得了沈青青的全力支持,那是一个斗志昂扬,意得志满,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带着人,坐上马车朝沈家庄那些人住的地方去了。
京城是天子脚下,除了围绕皇宫那一片的皇城住着亲王贵胄之外和一品二品的大臣,其余也同样划分了三六九等的区域,阳城区是皇城外往南走的那一条街,哪里是住着一些有早朝资格需要经常进宫的官员,其繁华的程度也不亚于皇城的几条主道,在下一等的就是南阳区,这里是商贾富户落居的地方,占了好几条道,也是皇城里面那些人的亲眷或者陪嫁所在地,的繁华热闹的程度也是可见一斑,在过去,就到了京城的边缘,织锦十街。这里住着的都是小幅之家,或者是一些小官小吏,咱往外就是平民百姓了。
廖氏之间进城走的是主街,又有侍卫开道,自然要快很多,可是今天从沈家出来,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到地方,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京城可真够大的,要是真的走遍京城,只怕给三天时间都不够吧。
在看沈家庄的几家人现在住的地方,廖氏眯了眯眼,怀疑的想到,这沈家庄如今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在京城置办了这样的院子?
武燕想起了先前无意听到的对话,还有沈家庄近些日子来的做派,心就沉了几分,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今天都得让这些人好看,背后有什么事,她一个媳妇子不懂。
打定主意之后,武燕将廖氏扶下马车。
“舅母,您先站着,我去叫门”
“你给我站住,叫什么门。咱们今儿可不是来串门子的,你老实给我站着”廖氏没好气的拉了武燕一把,对于她敢来却小气的样子看不上。
走过去对着大门就叫骂了起来“沈舫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给老娘出来,你们这些烂心黑肠烂肚的,当年欺负我小姑子死得早抢夺他们的家财被我我两个外甥逼得没活路就算了,现在更是嘴巴生疮的污蔑起他们来。当我们刘家人死绝了不成,只要有老娘在一天你们就休想”
“不办人事的畜生,狠心没血的狼,吃人的东西。不要脸的贱人,怎么今儿都成了缩头乌龟了,不敢出来见人了。你们上京赶考,我外甥好心好意的招待打点,你们就这么回报人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官都是个贪官。一个举子将方圆十里的地都接了投诚,要不是皇上朝廷英明。善心,这贪墨国家百姓的口粮,就该千刀万剐了”
廖氏的战斗力强悍,骂人更是精辟,而且一口气下来就没有重复的,还将一些事情给带了出来,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围观,不管是那个时代都不缺少八卦和喜欢看热闹的人。
沈家庄的人没出来,倒是将这些人引来了,一些好事的就开始询问廖氏这家人究竟是怎么个忘恩负义,狼心狗吠了。
这下正中廖氏的下怀,一边骂骂嘞嘞的,一边将怀中的文契给拿出来“当年我两个外甥一个只是半大的小子,一个几岁的孩子,他们眼红我小姑子他们留下的田地房子,狠心的诬陷两个偷东西,要将他们赶出家族,要送进大牢,可怜两个孩子这么小,怎么敌得过那吃人的畜生”
“硬是被逼的屈打成招啊。最后是他们舅舅拿了家里最后的家当,找了大老爷说情。不能毁了孩子门的前程名声,以那几十亩的地和房子,换了这张澄清事实的文契。写明从此再无瓜葛。为了田地房子你们诬陷亲侄子是贼啊,现在你们又这么败坏他么的名声,让人传消息惊了我外甥媳妇的胎,你们是想要干什么?谋害人命?还是不要脸的又想夺他们的田地房子了”
“丧天良,挨千刀的。你们也有脸啊。老天爷啊,你这是不让人活了。我外甥拼死拼活保家卫国,现在都成了活死人了,这些臊脸子的还要逼他断了这最后一口气,你开开眼啊,劈死这些狼心的东西吧”
“你的外甥是谁啊”有人就问了。
“舅母,您消消气。您要是气出个好歹,大伯跟护国公主也就是睡着也不能安稳啊”武燕虽然被廖氏的彪悍震得有些呆,却也很快就调整了方略,用一副小意担忧的神情安抚着廖氏,也不露痕迹的将自家的身份也说了出来。
“滚开。你个没出息的…人家都欺负上门了,你还这么窝囊。”
“是谁在这里吵吵,要是在敢吵闹就咱们就报官了”沈家庄的人终于出来了,只是那脸色却不是那么平静,反而带着恼羞成怒之后憋屈下的血色。
“报官就报官,正好让官老爷来看看你们这群不要脸有多不要脸。”廖氏尽管泼辣,却不是没有脑子,那丫丫的事情,沈家庄的人没有说起,也闭口不提,毕竟这里面最没脸的是沈耀文。
廖氏的毫不避忌,可沈家庄却不能,因为沈学儒跟丫丫的事情一出,背后的人立刻将他们骂了一通,而且还有不管的态度,这让沈家庄的人心凉的同时也开始害怕了,就是族长也悔恨没有听孙子的话,去见沈青青他们。
现在别说进一步了,就是孙子的前程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门里,一个妇人看到缩在角落的丫丫,眼底阴沉一闪而过,拎着她恶狠狠的道“你出去叫舅奶奶,说你要回家”
他们沈家得不到好,也不能让沈耀文兄弟好过,戴绿帽子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就算他们拉不下沈耀武兄弟,她也不能让他们好过,让她们也尝一尝受尽白眼跟指指点点的日子,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还有你个老不死也是,你可别忘了,你可是那两个畜生的亲奶奶,他们要是敢怎么着你,就是不孝罔顾纲常。”旁边同样褴褛着身子的老人,也没有逃过这个尖刻妇人毒手,一个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沈学儒的族里堂弟,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眼睛也是一亮,他们怎么就把这人给忘记了,这个人可跟他们不同,她与那两兄弟,可是至亲的长辈,不管到任何时候,这兄弟两都越不过去这个人。
“大奶奶。您没事吧。这件事也是咱们偏听偏信了,是咱们错了,可这件事不能闹下去了,要是在这么闹下去,咱们沈家庄可就要毁了。您是耀武堂兄的亲奶奶,现在只有您能拦住他们了,要不然。”这个人是年轻一辈中机灵的,也是最会专营的,只是这心思不是用在正派上罢了,否则也不会跟沈学儒搅和到一起。
也因为有他,才能说动这几家人进京,也能给族长一家画出一个大饼,将他拉到阵营里来。
可是现在他们的所有打算都被沈学儒失踪之后的再出现的认罪状给毁了,上面的人也已经不满了,所以他现在得尽快将这件事压下去,在另外想法子讨那人的欢心,总之他就不相信他们还斗不过一个沈耀文和一个活死人的沈耀武。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悲戚与痛心,都是她的嫡亲孙子,为什么就变成这样,成了生死仇人。
看看一边的丫丫,在看看面前堂侄儿,老人混浊的双眼慢慢的坚定了起来,软弱了一辈子,年轻时候被婆婆磨搓她无怨,中年丧子,被长子嫌弃驱赶,她无奈却毫无办法,也总想着,只要儿孙好就好。
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心,哪怕对她这个娘,这个婆婆,这个奶奶,都是一个老不死的陌生人,现在还想要她去害两个出息的孙子?
她已经亏欠那两个孩子太多了,她现在怎么能够还给他们添堵,帮着别人去害他们。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出大门“亲家大嫂。”
廖氏骂得正兴起,突然这么一声喊,很是怔了一下,仔细的看了面前的人一阵,才办猜测半怀疑的喊了一句“你是那死鬼姑爷的老娘?”
老人微微点头,想要说话却被廖氏嘲讽的给抢了先“哟,亲家老太太。您这是打哪回来的呀,怎么跟咱们从江南回来一路见到的难民啊。瞧瞧这衣裳。在路边捡来的吧,还有您这脸色,是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吧。当初要是您帮着主持一下公道,您那两个孙子就算饿死了自己,也得让您老吃饱。可惜啊,这人啊就是犯贱。好的当根草,孬的当个宝”
“您这样不会是想着告你两个孙子不孝吧。呵呵。老娘告诉你,就是孝顺也轮不着你这些偏心窝子偏到天边,狠心跟手黑的畜生身上。老娘收留他们,给他们置办田地娶媳妇,要孝顺也是孝顺老娘。”
廖氏的一番抢白,让老人面色羞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的,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他们好好的就行。”
老人有些想要帮忙沈耀武兄弟,可是软绵受欺负了一辈子,就算有这个心也是无力的,要不是廖氏的一番冷嘲热讽,一番抢白,要真给这个老人先开口,还真就要帮倒忙了,毕竟她出来,不管说什么?对沈耀武兄弟都是不利的。
说好,人家会说沈耀武不顾伦常礼仪,说不好,人家会想,之前那些质疑的话是不是真有其事,真是两兄弟的品行有问题,这个最高的长辈才会这么说。
而也正是那个让老人出来的人真正用心。
在拐弯处一辆一马车上静静听着的人,很是为廖氏竖起了大拇指,强。
老人的落败,最后还是沈家族长出面了,委婉的跟人解释了一下,说这些日子的事情都是沈学儒跟沈耀武兄弟的私人恩怨,与沈家庄无关,你们要闹别带累了沈家庄,否则就按族规处置,逐出族谱。
马车里面的人听到族长的说法,真的笑了,这个族长还真是老糊涂了,他这是在澄清还是在落实自己的罪名啊?不过这话倒是让廖氏的战斗到了尾声,毕竟在闹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反正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一把称,谁是谁非,已经清楚明了了。
要说沈青青对于沈家庄的人还真是有些失望的,只是抓了一个沈学儒,找来了廖氏,事情就到了尾声,她还以为这些人这么能作,是有多大的底气呢。
然沈青青没有想到的事,这背后还有她未婚夫铭少的一份功劳在,他直接对上了那背后的人,给了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迅速的放弃了沈家庄的人。
沈萱萱也无趣的撇撇嘴“姐姐,这就完了?真没意思?不过舅奶奶这功力还真令人敬佩呀”
骂人就不重复,而且一口气骂下来,也不带停歇的,这得多少年才能练就这门功夫呀。
“可不就完了。咱们也回吧”沈青青给外面的青鸾打了一个响指,马车就轻轻的走动了起来,刚好在廖氏之前回来。
可刚进门,诗情和画意就给了沈萱萱一记惊雷“姑娘,三姑娘,今儿你们出去,隔壁的二夫人发作了,听说咱们府上有雪莲,就过来去药炉拿了一些过去”
沈青青脸色一变,沈萱萱则是大喊一声就冲去了药炉,随即就是一声震天怒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