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二王交锋,急着杀人灭口,嗯?(6000+)
不待朱鄞祯开口,朱鄞褶已经寒着脸走到了禁卫军小队长的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蠢东西,你们擅离职守,扰乱衙门公务不说,竟然还死不认罪,诬陷他人!来人呐,给本王将此人带下去,杖毙!”朱鄞褶阴霾的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杖毙?!禁卫军小队长顿时傻眼了!甚至连喊冤都忘了!
朱鄞祯和沈梦璐听到朱鄞褶这句冷酷无情的话,同时挑了挑眉,朱鄞褶这是要当众杀人灭口的意思吗?可这怎么行呢!
朱鄞祯上前一步挡到朱鄞褶面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恭王爷,现在就杀人灭口,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朱鄞祯一句别有深意的杀人灭口,顿时让朱鄞褶脸色大变。朱鄞褶的双手倏然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四弟这话什么意思?”尽管朱鄞褶此刻的内心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每一头都在咆哮着要他杀了朱鄞祯,可朱鄞褶还是强压下心头杀人的冲动,努力保持着冷静的声音。
朱鄞祯将朱鄞褶眼里不断闪烁的杀机看得清清楚楚。朱鄞褶想杀他,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朱鄞褶在这样的暴怒之下,还能控制住自已的情绪,倒果真是个人物。
客观来说,朱鄞祯兄弟几人当中,最适合当皇帝的人,确实是朱鄞褶没错。他的冷漠决然,果敢武断,冷静自持,心思缜密,以及手段狠辣,他性格上的优点,无不符合帝皇的高冷做派。
只不过,朱鄞褶天生长了一颗坏心,作恶无数,这样的人,注定要受到上天的惩罚的!将大明江山交到这样一个阴险毒辣的人手中,迟早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
“本王什么意思,聪明如恭王爷,难道会听不懂吗?”朱鄞祯扬了扬眉,故意回答得语焉不详。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朱鄞褶心里最清楚明白不过了,不是吗?
朱鄞褶眼里的火苗燃烧得更炙热了,若是眼神能杀神,朱鄞祯绝对已经被千刀万剐千百遍了!
“为兄确实听不懂四弟你蓄意含血喷人的话!”朱鄞祯想让他自乱阵脚,那是不可能的!朱鄞褶掀起冷笑,回了朱鄞祯一刀。“四弟的手倒是够长,连为兄的下属,四弟都要插上一手吗?”
朱鄞祯闻言大笑起来。“恭王爷这话才是真正的含血喷人了。本王只是就事论事,恭王爷的下属,自然是恭王爷自己*,本王又岂敢胡乱使唤?恭王爷旗下的禁卫军犯错,恭王爷要杀要刮,本王本来应当高高挂起,不该插嘴。只不过,这禁卫军在本王的沐王府门口闹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问清楚明白,恭王爷就着急要对他军法处置,杀人灭口,这本王又岂能坐视不理呢?”
朱鄞祯再一次提到杀人灭口四个字,朱鄞褶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朱鄞祯这番话根本是在拿朱鄞褶杖毙那两东宫侍卫嫁祸到朱鄞祯头上的事说话。朱鄞祯不断强调,朱鄞褶的下属他无权干涉,分明是在预先为自己开脱!
朱鄞褶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沉着脸不说话。刚刚一到大门口,他就注意到他安排的那两副装有侍卫尸体的棺材和那群哭丧的侍卫家属都不见了踪影。朱鄞褶确信他们曾经出现过,现在却丝毫没留下一丝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是朱鄞祯搞的鬼。
这帮捕快故意跟禁卫军纠缠,恐怕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那群哭丧的人吧!朱鄞褶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朱鄞祯反歼了。
朱鄞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安排好这一切,显然是早有准备了!难道朱鄞祯早就预料到他有这一手,早就在等着他上钩了?这样想着,朱鄞褶一颗心都往下沉去了。
莫非之前朱鄞祯和沈梦璐夫妻俩闹矛盾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朱鄞祯的计谋吗?朱鄞褶阴霾的眼眸落到沈梦璐身上,如果说这是朱鄞祯使的手段,朱鄞褶一点儿也不怀疑,因为朱鄞祯向来是个会利用女人,拿女人当棋子的人!可这沈梦璐居然会心甘情愿被朱鄞祯当成棋子,这倒是有点出乎朱鄞褶的预料了。
以前朱鄞祯为了拉拢大臣,将那些不中意的女人一车车迎进沐王府的时候,朱鄞褶就觉得任何一个爱上朱鄞祯的女人都是可悲的,因为朱鄞祯根本就是一个不懂爱为何物,也不懂善待女人的负心人,无情汉。
当朱鄞祯遇到沈梦璐,朱鄞祯对沈梦璐强烈的占有欲,和无所不用其极的维护,都昭示着朱鄞祯对沈梦璐是真心爱恋的。可原来,朱鄞褶扯了扯嘴角,冲沈梦璐丢出一个充满嘲讽同时又充满怜悯的眼神。一个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利用的男人,啧啧,可怜的沈梦璐啊……
沈梦璐被朱鄞褶盯得莫名其妙,外加脊背发凉。这朱鄞褶眼里的嘲讽是什么意思,沈梦璐可以轻易解读出来。他定是已经知道,现在正在上演的戏码是她和朱鄞祯精心设计的,讥诮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可他眼里的怜悯是什么意思?
尉妘妗投给沈梦璐的同情眼神,沈梦璐可以理解,因为貌合神离,人前做戏的痛苦,尉妘妗深有体会,也最能了解个中苦痛。可朱鄞褶对她的怜悯算几个意思?沈梦璐自认为自己颇有演戏天赋,可不认为朱鄞褶会看穿她与朱鄞祯十指相扣之下,那两颗渐行渐远的心。
不管朱鄞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都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出破绽。沈梦璐定了定神,扬开唇角,回了朱鄞褶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朱鄞褶的心又是一沉。该死的沈梦璐!该死的朱鄞祯!这两丫居然联手算计他!沈梦璐啊沈梦璐,本来本王爱惜你是个举世无双,千年难得一见的妙人儿,想要将你纳为已用。可既然你已经和朱鄞祯狼狈为歼,成为一丘之貉,那就休怪我恨乌及屋,对你痛下杀手了!
“恭王爷沉默不语,这是默认本王的意思吗?”朱鄞祯见朱鄞褶半天不打理自己,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盯着他的王妃不放,顿时有些上火。朱鄞褶对沈梦璐心存觊觎之心,朱鄞祯早就有所察觉,可这朱鄞褶如此不懂收敛,让朱鄞祯内心对他的愤恨又加深了几分。
“既然恭王爷没意见,那本王就继续审问了!”朱鄞祯加重了语气,侧身挡住了朱鄞褶讨人厌的视线。
朱鄞褶收回了打量沈梦璐的视线,面无表情地望着朱鄞祯。意见?朱鄞祯把话说得这么面面俱到,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眼下的形势一边倒,显然所有过错都在禁卫军身上。他无谓的坚持只会显得他做贼心虚,居心叵测。既然朱鄞祯把那些哭丧的人转移了地方,朱鄞褶索性也顺其自然了,既然朱鄞祯已经将剧情都安排好了,他倒也想看看,朱鄞祯这出好戏打算怎么唱!
“既然如此,那四弟就请吧!”朱鄞褶退开两步,让出位置。这帮禁卫军反正是留不住了,尤其是这个知晓内情却傻得要死的小队长!朱鄞褶阴鸷地瞪了一眼禁卫军小队长,他现在唯有希望这个傻子不要做出更蠢的事情了,免得死得太难看!
禁卫军小队长被朱鄞褶这么一瞪,愣是出了一身冷汗。吾命休矣!禁卫军小队长在心底哀嚎一声,各种觉得悲伤。他原本还指望着和朱鄞褶能帮自己开脱,可显然,朱鄞褶非但没有这个打算,反而想拿他当挡箭牌,送他入虎口。
怎么办?难道他的命就这么到头了吗?他不想当短命鬼啊!
朱鄞褶退回到了原本站立的位置,摆出了看戏的姿态。他现在虽然身兼禁卫军统领一职,不过到底只是半路出家而已,这帮禁卫军一来不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二来也不是他一手*出来的,所以,他们的命在朱鄞褶眼里并不值钱。
反正这些人原本是尉宇阳的部下,不管朱鄞祯怎么弄他们,到时候只要他死不认账,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尉宇阳头上就行。朱鄞褶阴阴地笑了。禁卫军军纪散漫,无故惹出事端,说到底都是尉宇阳这个禁卫军副统领兼禁卫军教头管教不力。
尉驰鸿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匹夫,朱鄞褶早就看不顺眼了,早点肃清这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朱鄞褶的退让在朱鄞祯的预料之内,不过朱鄞祯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朱鄞褶已经重新规划了计谋,甚至决定假借朱鄞祯之手,收拾了尉宇阳和尉驰鸿一家!
朱鄞祯虽然猜不到朱鄞褶的心思,不过,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是不肯让朱鄞褶脱开干系的。朱鄞褶想要舍弃这些禁卫军棋子,朱鄞祯反而偏偏要留着他们的命。
“虽然现在捕快们的身份已经确凿,不过本王也愿意相信你的确对他们的身份有过怀疑之心,并非存心诬陷。”朱鄞祯收起了原先咄咄逼人的态度,对着一脸惨白的禁卫军小队长放柔了语调。
“属下多谢王爷明察!”禁卫军小队长颤抖着声音对着朱鄞祯磕了个头。他虽然有点儿蠢,但并不傻,朱鄞祯和朱鄞褶兄弟二人的态度变化意味着什么,禁卫军小队长也心中有数。他知道,眼下他想活命的话,唯有依靠朱鄞祯这位沐王爷了。
“不过……”朱鄞祯语调一转,“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该贸然行动。禁卫军向来军纪严明,你们这次做出这般离谱的行为,是否有特殊原因?”
朱鄞祯这是诱供!朱鄞褶刚刚放松下来的浓眉又皱到了一起,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拳,生怕禁卫军小队长这个笨蛋说出什么害人害己的话来。
禁卫军小队长畏惧地望了朱鄞褶一眼,低声回答,“王爷,属下……属下纯属打抱不平。属下实在是见不得他们欺凌老弱,这才一时枉顾军纪,擅自行动的。”
朱鄞褶的狠辣手段,禁卫军小队长不是没有见识过,朱鄞褶想杀他灭口,这是毋庸置疑的。禁卫军小队长想自保活命也是没有错的,可他再蠢也不会蠢到出卖朱鄞褶来寻求朱鄞祯的庇佑。
因为,他家里还有父母双亲,甚至还有一个刚过门的*,他要是真敢将朱鄞褶陷害朱鄞祯的事情捅出来,他自己没命不说,还会连累家人丧命。
如果只是枉顾军纪,擅离职守,那么按例也不会被杖毙,顶多只是军法处置而已。禁卫军小队长塞满浆糊的脑子,突然开窍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是这群捕快欺压百姓在先,你们打包不平在后,那你倒是说说,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倘若果真是他们对百姓无理在先,本王决不轻饶会他们!”朱鄞祯最后一句话语气格外重,说着还狠瞪了风影一眼。
朱鄞祯从来也没指望禁卫军小队长会直接将朱鄞褶捅出来,那样的话,这场游戏就太没有意思了。
朱鄞褶心思缜密,又擅长谋略,要对付他这种人,就得慢慢磨,慢慢磨,磨到他机关算尽,理智尽失,自乱阵脚为止,不然,想要拿住他的把柄并不容易!
朱鄞褶这么多年能将朱鄞祁哄得滴水不漏,这可不是没有理由的。每一次,朱鄞祯提醒朱鄞祁,朱鄞褶不是好人的时候,朱鄞褶总有办法为自己完美开脱,然后再反过来将挑拨离间的罪名按到朱鄞祯头上。由此可见,朱鄞褶的能耐如何。
风影略显无辜地摸摸鼻子,抢辨到,“王爷,小的们并没有欺压百姓,小的们只是秉公办事,捉拿闹事百姓而已。”
“闭嘴!本王有问你话吗?”朱鄞祯冷喝了风影一声,对他的擅自抢答表示各种不满。
风影呐呐地张了张嘴,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委屈地闭上了嘴。
“你来回答。”与面对风影时的凌厉不同,朱鄞祯对禁卫军小队长确实格外的温和。
见朱鄞祯有站到自己这边的意思,禁卫军小队长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暗自懊恼了起来。这风影口中所谓的闹事之人,是朱鄞褶安排的上门哭丧的侍卫家属。府衙捕快要抓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风影他们虽说对那些哭丧的家属动作粗鲁,态度蛮横,可人家确实也是有理有据。
真正追究下去,没理的还是他们禁卫军这一方。他们多管闲事还是小事,更要紧的是,他在风影面前承认了他们与那俩死亡侍卫的关系,这个才是麻烦事。
“回王爷,是……是有人在这附近摆灵哭丧,这些捕快便以他们扰乱沐王府清幽,故意聚众闹事为由来逮捕他们。属下……属下见他们对死者不敬不说,还对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粗暴无理……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一大惨事,可他们却……属下……属下实在是看不过去他们这帮捕快如此欺负人,这才忍不住上前劝阻的。可……可谁知道他们非但不听属下劝阻,还扬刀恐吓,说要以扰乱公务罪名逮捕属下……属下所以才招了兄弟们拦截他们……结果……结果……结果就打起来了……”
不能不说,又不能全说。禁卫军小队长低着脑袋,咬文嚼字,躲躲藏藏,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
禁卫军小队长说得含蓄,朱鄞祯听得眉头紧皱。“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本王的王府附近摆灵,府衙捕快奉命赶人,你打抱不平,多管闲事上前劝阻,结果你们双方一言不合,所以打起来了?”
“是!”禁卫军小队长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小声地应了一声。他生怕朱鄞祯会追问摆灵的是什么人,更怕朱鄞祯会追问他们跟死者的关系。
“是这样吗?”朱鄞祯凝眉望了风影一眼。
“回王爷,差不多是这个样子。”风影并没有过多解释,认可了禁卫军小队长的话。
“胡闹!”朱鄞祯怒喝了一声,“你们身为捕快,本该是百姓的守护者,又岂能对百姓蛮横粗暴?李牧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出乎禁卫军小队长的预料,朱鄞祯非但没有追问有人在沐王府门口摆灵一事,反而追究起了捕快们态度蛮横的责任。
风影先是一愣,而后便赶紧辩解。“沐王爷明察!小的们并非对百姓无理,只是,大人接到举报,说那群人是故意抬着棺材在沐王府门口摆灵哭丧的,是一群故意闹事的乌合之众。大人知道今日是沐王府华妃娘娘的忌日,沐王府内贵宾如云,连皇后娘娘也来了,这才命令小的们十万火急将那些人捉拿归案。小的们是怕不尽快驱走他们,会冲撞了华妃娘娘和皇后娘娘,这才……请沐王爷明察,请皇后娘娘明察!”
抬着棺材在沐王府门口摆灵哭丧?!姬皇后的眼眸陡然一沉,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存心来闹事的,这个答案显然不言而喻了。
见风影越过自己直接向姬皇后求情去了,朱鄞祯表示必须追究责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狡辩……”
朱鄞祯一句话没说完,姬皇后已经开口打断了朱鄞祯的话,沉着脸发问。“那些闹事之人呢?”姬皇后放眼望去,并没有见到所谓的棺材和哭丧之人。
风影佯装害怕地望了朱鄞祯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望了姬皇后一眼。“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的怕他们污了娘娘的眼,已经先命同僚将他们带回衙门去了。”
“一派胡言!本王看定是你胡编乱造!”朱鄞祯怒目圆睁,表示风影的话不可信。“一没棺材,二没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沐王爷明察,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沐王府的侍卫和围观百姓都可为小的作证啊!”风影面上一副急得快哭了的表情,心里却快笑抽了筋。艾玛,他们家主子不当戏子简直太可惜了!骂他都骂得这么逼真!“王爷,当时那么大两副棺材就对着沐王府的大门摆着,小的本事再高也编不出花来啊!”
两副棺材!姬皇后勃然大怒,噌地站起身来,对着沐王府的守卫怒到。“可有此事?”
守卫们对视一眼,纷纷跪下,“回皇后娘娘的话,确实如此。”
“荒唐!这样大的事情,你们为何竟无人通报?”姬皇后气不打一出来,觉得这帮守卫各种玩忽职守,统统应该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母后息怒!是臣妾不让他们惊扰王爷和母后的。”开口的是沈梦璐,沈梦璐轻轻扶住了姬皇后的手臂,柔声开口,“母后,守卫发现闹事之人,已经第一时间通知臣妾了。只今日是华妃的忌日,臣妾便命人向府尹大人大人报了案。”
“母后,还请母后莫要责罚这些尽忠职守的捕快和守卫,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处理不当,才让场面陷入混乱,臣妾恳请母后责罚!”沈梦璐说着便委身朝姬皇后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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