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房中另有一人
随着青帝一声暴喝,苏氏恨恨地看了一眼始终不肯迎合自己的柳如墨,最终还是垂着头,默不作声地走回去将青麟扯着向青帝走去,“臣妾给皇上请安!”
青麟还犹自迷茫着,两眼睁着像是无法聚焦,青帝的眼神扫过来,夹杂着怒意和厉色,苏氏只能狠心掐了他一把,把他往前推了一步,“还不快给你父皇请安!”
“父---父--皇!”青麟恍然回神,双腿一抖跪倒在地,伏下身躯以前额贴着地面,惊惧地不敢抬头。
青帝冷哼一声,对青麟的这幅德性实在难以入眼,将头一撇看向立在一旁的苏氏:“皇后,大半夜的你和太子不在各自的寝宫入寝,带着禁军强闯国师大人的住所,是要造反吗?”
苏氏连忙跪下喊冤:“皇上,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和太子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不亦乐乎,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柳如墨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青帝和她想的一样,有现成的把柄送到他手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不连造反的罪名都要硬扣在青麟身上了。
苏氏仅是一瞬就明白了青帝的意思,自然极力辩解:“皇上明鉴!太子自小便有魇症,臣妾听宫婢来报,说太子今夜魇症又犯了,不知着了什么魔怔,就被牵引着到了明韶阁外,臣妾自知是过错,所以赶过来阻止,尚未与国师大人商讨完毕您就来了!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啊!”
青帝逮着这个机会怎么可能听信她的解释。于是乎直接沉着脸驳斥回去:“太子的魇症?那朕倒是想问一问太子,你的魇症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今夜发作,还发病发到国师这里。你可知道带兵围扰国师住所,当朝律例视为谋逆之罪?”
青麟吓得一颤,他那会儿只顾着追那个刺客了,哪里有想那么多?他武艺不佳,仗着苏氏给他指派了诸多的禁军和宫监宫婢在侧,才能高枕无忧,当时要追刺客,他是考虑了自身的安全问题。再想到了害怕刺客会有同伙,才将东宫所有的禁军都带出来追查,眼下却是要因此获罪,吓得不轻:“父皇,儿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逆啊!请父皇明鉴,是有刺客闯入了东宫,被东宫的禁军刺伤了逃走,儿臣担忧此人不抓获会对父皇造成威胁,才带领禁军出来搜查的!”
青帝听他急急慌慌地解释,又笑着看向苏氏。眼中掺杂着一丝看不懂的笑意:“皇后?你不是说太子是因为魇症犯了才会到明韶阁来的吗?”
“臣妾---”苏氏嗫喏着唇要说话,却被青帝一个冷眼止住了,“你们母子二人真是厉害!这出戏唱得不错。朕真该好好赏你们!”
“国师!”青帝对着站在阶上看不出神色的柳如墨招了招手。
柳如墨自袖中抽出一条发带,将自己散乱的长发束在脑后,敛去方才因为苏氏的那一席话冷了的脸,款款行至青帝面前,与苏氏和青麟并排,屈膝行了礼:“皇上有何指示?”
在场的人中,除却青帝之外,仅余她地位最高,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青帝和柳如墨身上。
青帝没有说话。对身边的雪梅姑姑使了个眼色,雪梅姑姑立即会意。迎上前来,搭了柳如墨的阔袖将她扶起身来。引至青帝的轿撵旁。
“他二人谁的话是真话?”
“太子所言属实。”柳如墨不紧不慢地回答。
青帝看向苏氏的眼神立即变了,“这么说皇后在骗朕?”
柳如墨没有回身去看,却也能感受到背后苏氏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带着不安与忿忿。
“皇后娘娘还知道不少您不知道的事,方才说了两件给微臣,虽是与微臣有莫大的关系,但微臣也惊讶了不少,却是微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呢!”她可是一五一十地诚实回答着,半句诳骗都没有。
青帝深深地睨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你且回阁中去,明日点卯之时在勤政殿候着,朕要亲自审理此事!”
“是!微臣告退!”柳如墨再次屈膝行礼,之后盈盈回身,阔袖一摆,毫不停滞地越过跪在地上的苏氏和青麟,穿过禁军跪着的队列之中,回了明韶阁。
待明韶阁的大门传来“吱呀”一声,紧紧关闭之后,青帝才骤然向跪在面前的两人发难:“来人!把皇后和太子分别禁足在寝宫之中,明日点卯之前带入勤政殿候命!”
禁足!
这一个词由青帝嘴里说出,恍若晴天霹雳,青麟怔楞着仰面不知该作何反应,而苏氏犹如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般,一直挺直的背脊软了下去,阖上眼眸,两行热泪沿着脸颊滚落,痛心疾首地泪眼看着高高在上的青帝:“皇上,您与臣妾多年夫妻,今日终是忍不住对臣妾出手了!”
“放肆!”青帝霎时胸腔剧烈地起伏,怒气暴涨,黑着脸怒斥道:“皇后,当日朕已饶过你一命,还让青麟做了太子,可你非但没有收敛,还越加张狂,今日朕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你打算怎么做?带着太子这帮禁军杀入明韶阁吗?”
苏氏泪眼凄凄:“皇上顾念着那个人,做什么都是为了那个人,您让臣妾坐着中宫之主的位置,又赐了青麟太子之位,臣妾对您满心的感激----”
“感激?”青帝嗤笑一声:“朕在皇后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对朕的感激,看到的只有慢慢的算计,不过朕不急,今夜就此作罢,朕给皇后和太子一夜的时间,各自想想清楚,明日朕会亲自审理,是与否都该有个定论!”
说完抬手扬了扬,轿撵缓缓升起,雪梅姑姑躬身将青帝膝上的绒毯盖好,扬声道:“皇上起驾!”
伴着青帝的轿撵起行,苏氏和青麟当即被两名禁军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各自被押送着向各自的寝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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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外面没事了吧?”柳如墨才推开房门,晴丫就迎了过来,瞧着她毫发无损地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忙问着外面的情况。
柳如墨不欲与她多言,摆摆手向床边走去,“你去楼下看看云弟,他有些害怕,等他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点卯之前我要用过早膳,去勤政殿协助皇上处置皇后和太子一事!”
“哦,我知道了!”晴丫不放心地再三看了看柳如墨的背影。
月白的伤处已经被柳如墨用玄术修复了大概,因着刚刚时间紧迫,未能全部治愈,此时晴丫一走,她便再次结印凝起灵来。
“滴答---”犹如一滴水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动静,柳如墨凝神结印的中途,这一声听着格外清楚。
房中的确有人!
她之前以为就是月白,又因着青麟带兵在楼下吵嚷,所以没能细究,此时月白已然窝在床上,那么房中还能发出动静的必然是另有其人了!
“出来吧!楼下的人都散了,阁下的伤是不是也该治一治了?”柳如墨收了手,眸光上移,看向房中梁上,明韶阁的构架特殊,房间上方的梁都修得很高,若不是她确信上面有人,单是去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那人没有反应,柳如墨拧眉,地板上的一滴血红得像是不小心撒了的胭脂,他被发现了还不下来。
“奉劝阁下一句,若是再不下来,本官只好动手了!”柳如墨冷声警告着,双手交握,看架势确是要动手了。
梁上的人终是没能忍住,有些勉强地笑了一声,就见一团黑影自头顶上方跌坠下来,有些狼狈地落了地,虽是狼狈,但落地的声响不大,可见此人武功不错,即便是受伤在身,依然能够坚持这么久,还能轻飘飘地落地。
柳如墨语带讽刺:“阁下落地的态势可见武力不弱,何必屈就与本官的房中,成了梁上君子?”
那人攀着桌子坐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国师大人这张嘴当真厉害,离真是佩服至极!”
他说什么?
柳如墨听到他自称“离”,心下陡然一惊,青离?
两步上前一把扯下他蒙在面上的黑色面巾,由于失血的缘故,青离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
“六皇子不要命了吗?刺杀太子,又潜逃藏匿于本官阁中,不怕本官将你送到皇上那里去吗?”
青离看了她一眼,不急着作答,抬手翻了一个茶杯在手,倒了半杯水递至唇边,一饮而尽,动作优雅至极,若不是配上他这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和这张无血色的俊脸,她当真以为他是来做客的!
喝了半杯水润了润喉,青离这才抬眼与她对视,“国师大人不会送离去皇上那里的!”
“六皇子这是何意?”柳如墨冷着脸道。
青离毫不介意她突然冷下来的态度,因着伤处略微蹙眉,随即舒展了眉峰,笑得坦然:“离救了那小狐狸,若是国师大人不介意被离看作是恩将仇报之人的话,就将离送到父皇那里去好了!”
他挑了挑眉,那眼神戏谑,分明是向她表示:你能拿我怎么样?
柳如墨气结,但转念听明白了他的话:“你是说月白是你救下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