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见之情况有变
“我喜欢他。”柳如墨怔怔地说。
“小姐,你说什么?”没听清楚柳如墨说话的晴丫凑过来问了一句,柳如墨瞬间回了神,怅然若失地看向手心,空荡荡的再无那枚玉梳,重活了一遍,竟然还会为他失神,不知不觉中思绪飘出了那么远。
晴丫见她不理会自己,径自坐到g边,握住她张开的手,“小姐,这一次老爷让你带队回京,显然是想将你召回去的,所以依我看啊,你以后就自由了!”
柳如墨抽回手,自己穿好绣鞋站起来,理了理衣裙,对着还坐在g上的晴丫粲然一笑,“还不快把清单给我,我们去准备药材!”
“哦!”晴丫掏了清单给她,眼瞧着她拐出了房门,目光落在还一口未动的茶点上,急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小姐,茶点还没吃呢!”
“办正事要紧,你走快些!”柳如墨向竹屋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跟着的晴丫说道。
竹屋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这榻・・・柳如墨摸着铺的不算软实的g褥,脑中浮现出往生镜中出现的画面,宁远他,最后就在这里结束了他的生命,何必呢?
她不知道柳如雪是用了什么办法,在没有玉梳的情况下,让宁远深信不疑她便是在清月湾救他之人,然他们在这里相处过一段日子,他还能将自己认错,即使是最终他选择了随她而去,也挽回不了她这一次不想再与他牵扯的决心。
在屋角取了药篓,柳如墨带着晴丫来到药田,依照着清单上的药材逐一挖取。
没一会儿,晴丫就坐回了田埂上,用袖子抹着汗,“小姐,要不我去河边打些水,你忙完了好梳洗?”说完低头踢了踢脚边的药篓,一脸沮丧地看着里面自己挖出来的药材,早就面目全非无法入药了,再看看柳如墨的,完好无损地整齐躺在药篓的一角上。
柳如墨无奈地摇摇头,晴丫跟了她这么多年,平时做事也算细心,只是种药采药的手法,着实让人不敢恭维,教了许多次,还是这般没有长进,不再为难她,柳如墨摆摆手,就听晴丫欢呼一声,一咕噜爬起来就跑远了,哪还有刚刚累得直擦汗的样子。
“再让你这么糟蹋下去,怕是药材数量都不够了!”
柳如墨蹲在地上,小心地握着药锄挖着,待刨开了周遭的土,再用手挖取,如此一番,药田里也被挖得坑坑洼洼。
好在清单上的已经准备地差不多齐了,核对了清单,最后一项进入柳如墨的视线,“野山参?”
皇宫里什么样的人参没有,还需要她从这里带?但上面清清楚楚写明要野山参三株,她的药田里种的都是长老们平日里炼丹药时常用的,清单里也大多是炼丹的药材,只是这三株野山参,还需要到山中找找才行。
柳如墨折好清单收回袖中,抱着药篓回了竹屋,将其余的药材各自打包好,正要出去寻晴丫,就听见那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柳如墨擦着手转过身来,“何事不好了?”
晴丫扑到桌前灌了一杯水,缓了口气说,“河边有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柳如墨手上一顿。
“小姐,那人把咱们平日打水的那片水域都染成红的了・・・”
晴丫小心翼翼地打眼瞧着她,见柳如墨手里拧着帕子,脸色有些不对,“小姐,你怎么了?”
柳如墨闻言,故作冷静地将帕子扔回盆里,扯着晴丫出了门,“咱们去看看吧,别让他死在竹屋这里,传出去不好!”
话虽如此,场景也是发生过一次,然当柳如墨站在河边不远处时,还是有些怅然,不同于当初的懵懂无知,救他只凭之时的善心,这次,明知那是青远,是青国的三皇子,未来的帝王,不救,三皇子死在清月湾,朝中必定是会掀起一场风暴,要救,那就不能再把他当做宁远来救了。
“晴丫头,下去将他翻过来,探一探鼻息,看看死了没有!”指挥着晴丫过去,柳如墨就站在离他三步远外看着。
晴丫被点了名,咽了口唾沫,搓着手踱步过去,抬手伸向趴伏在水里的男人的肩膀。
水波有一瞬动荡,柳如墨视线落在他放在身侧的手上,那里隐约有银光闪烁,顿时觉得不妙,“小心!”
快步上前将晴丫扯了回来,抬臂一挡,瞬间布帛撕裂之声响起。
晴丫被柳如墨用力一扯,顿时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倒在地,“哎呦”一声还没落地,就听见柳如墨的嘶痛声,忙看将过去,只见柳如墨在她身前,单手捂着小臂,指间有血丝逐渐渗出,而原本伏在水上不知死活的男子,正握着匕首,死撑着左右摇晃的身体怒视着她们。
“你!你!你!”晴丫指着男子,爬起来将柳如墨护在身旁,“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早知道就不管你,让你死在这里算了!”
借着晴丫的扶持站起来,柳如墨看向青远,勾唇笑了,“公子何以如此盯着我们?”
“这是哪里?你们又是何人!”青远攥紧匕首,强撑着与她们对峙着。
“这里是清月湾,青国国师族人的居住地。”
好心替他解了惑,柳如墨对身旁的晴丫吩咐道,“去把我的伤药拿两瓶给这位公子!”
说完对着青远屈了屈膝,“公子若是信不过,大可不用,小女子告辞!”
不理会身后的青远,柳如墨在晴丫的相扶下回了竹屋,给自己上了药,打发晴丫去给青远送药,自己背着打包好的药材先行回了族里。
“大长老,清单上还剩三株野山参没有,等过两日我去后山上寻着挖三株回来。”
卸下肩头的包袱放到大长老面前,柳如墨不着痕迹地将受伤的右臂背了过去。
大长老打开包袱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清了药材,“如墨,你做事一向最让我省心,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离你爹交待的时间还有一段日子,这野山参过几日再去寻也不迟!”
柳如墨低下头应了声,转身向厅外走去。
大长老将包袱收好,望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柳如墨,这孩子以为他这么好骗么?
打从她踏进来,她身上就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刚刚她稍稍撤后右臂的动作,他就猜出她该是受了伤,但见她没有说的意思,他也不打算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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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青远躺在竹屋的榻上,手里握着白玉瓷瓶把玩着,脑中一遍遍想着白日里刺伤的那位姑娘。
那个叫晴丫的丫头将药扔在他脚边就跑远了,使他没有办法探一探情况,不过眼下,他还是应该以养伤为重。
捡了药瓶别在腰间,他撑着来到这间竹屋,简单给自己料理了伤口就查探起竹屋来。
竹屋里的摆设淡雅至极,青丝帐掩着竹榻,一角立着一排药柜,中央摆着竹制的方桌,上面除了一套白瓷茶具,还有一束养在瓶中的素雅的紫色花朵。
竹屋中的家具摆设无一不在向他说明着,这间竹屋的主人就是那个姑娘,想着她看到自己躺在她的闺房g榻中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左等右等,月上中天,却仍不见那主仆二人回来,青远有些疑惑了,难道她们不住在这儿?
不应该啊,瓮中存着米粮,柜子里也有现成的女子衣物,茶壶里还有已凉的茶水,怎么看都是常住于此的样子。
难道,她们知道他会来这里住,所以不愿与他相见,就另寻他处住下了?
青远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到这种可能性时,心头划过一丝失望,本想着当面给她道歉的,误把她当成了追杀自己的人,才借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刺伤来人,是他过于紧张警惕了。
终究是重伤在身,没过多久,青远就想着入了睡,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飘过,却是想着,等他伤好一些了,定要当面向她表达自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