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和马贼们接阵之后,这一路过来,又是陆陆续续的撞上了两拨儿马贼,不过那两拨马贼都是观望一阵儿之后,便即撤走,却是并没有发生什么战斗。家丁们也并不追赶,他们得到得到的命令并非是一定就要战斗,而是将所有窥测的人都驱逐走,使得他们不能观察到大部队的底细。
这条通往虎头山寨的山间孔道曾经是当年的古商路,能满足条件成为古商路,当然这孔道至少得宽敞易行才成。运往北边儿蒙古的货物,许多都是那等粗笨的,运送起来颇为的费事,许多规模颇大的商队,往往走一趟都是几十辆大车,若是道路狭窄难行,他们又岂会选择这里作为商路?
这条山间孔道,宽度大约在六七步左右,足以容纳两辆大车并行,两侧并非是那等壁立千丈的陡峭悬崖,而是大片大片的缓坡。山坡上不少地界儿,都是生着大片大片的林子。
若是让董策当虎头山寨的大当家的,他可是会利用好这一优势。派出探哨,及早回报,统筹调度,提前得知消息的话,这些山坡上的林子里,董策会安排为数不少的伏兵。对于来犯之敌来说,这会是一个相当致命的威胁。
但白麻子现在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消息,就跟个聋子瞎子也似,等他得了消息,也未必―一―本―读―小说 能做出这等反应。就算是他真有这见识,能做出反应,也未必来得及了。
董策被几个家丁簇拥着,策马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的董勇振手中,举着他那一面认旗。
之前是生怕走漏消息,而现下到了这儿了,便不需要再有这个顾虑,旗号就可以打出来了。
他眯着眼睛瞧着前方,似乎那巨大的虎头山,已经跃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而此时,在前面探哨的家丁,又一次和马贼交战了。
这一次是董忠康带的那一个小队。
他们这三人,方才是亲眼瞧见董忠贤立下功劳的,虽然因着走得早,没能看见董策嘉奖董忠贤的那一幕,但却也听人说了。大伙儿想想,都是眼热。
大人素来赏罚分明,不消说,这一次董忠贤立了头功,虽然因为受伤接下来估计没法子再打了,但单单是这个头功,就足以让他在回去之后***行赏的时候,占据一个很靠前的位置。金银什么的赏赐且不说了,就算一个铜钱儿也不给,只要是得老爷一句夸奖,也算是不枉了。
董忠康沉稳老辣,通晓人情世故,这种艳羡并不会太多表露出来,但心里,却是相当之炽热。
而机会也是正好,本来董忠贤的那一个小队那是最外围,放的最远的探哨,但那一场战斗之后,他们小队的人要原地等着,董忠康这一队就顺理成章的顶了上去。
董忠康的小队,距离董策所在的位置,已经是足足有十里之遥。
在董策以及步军队伍进入山道没多久的时候,董忠康等人已经是快要到达虎头山寨所在的山谷了。
刚刚转过一块大石,董忠康便是瞧见了几个马贼迎面过来。
“瞧来不光是贤哥运气好,咱的运气也不差!”
董忠康不惊反喜,一声令下,便是带人飞快的迎了上去。
对面那些马贼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不退不避,也是打马迎了上来。
这让董忠康更是欢喜,哈哈笑道:“弟兄们,给这些杀千刀的贼人点儿颜色瞧瞧!”
众家丁打马飞奔,迎面冷风呼啸,人在这等环境下,本就是容易意气风发,热血上涌,董忠康一声呼和,众人纷纷大声回应。
他虽然面儿上这般嚣张,实际上是个很稳重的人,并不轻敌。他并没有带人直接和那些马贼去厮杀,董策在来之前专门给他们训过话,所有家丁都知道比起马贼来,自家的长处在哪儿!
那就是弓箭!
他们的射术未必比得过这些马贼,但用的弓箭射程更远,威力更大,这就是马贼们怎么着都比不了的一个优势。
在距离还有一百五十步的时候,董忠康便是下令减速,在还有一百二十步的时候,大伙儿就已经是纷纷停下了。董忠康大喊道:“下马,步射!”
“是!”
众家丁纷纷应是,从马上跳下来,这次由于马少人少,是以也没用马桩子,直接就往前齐走三步,拉弓搭箭。
而对面那些马贼瞧见这架势,顿时就有些犹豫。
这一队却是冯康亲自带队的,山寨里的人手已经不多了,他便亲自带人出来,这一路上撞见了不少跑回来的外出探哨的马贼,都拦下来问了。只是都说好似是官兵到了,但到底是哪一路官兵到了,来了多少人,却是每一个能说的清楚的。冯康没法儿向白麻子交代,便干脆自己带着人出来,准备一探究竟。
他并不知道这是哪路人马,是以刚才才敢对冲,因为马贼对官兵,素来是有心理优势的,并不怎么畏惧官兵。若是让他知道这是董策的家丁,只怕就不敢如此了。
但这会儿瞧见对面的官军这般架势,他立刻就有些犯嘀咕了。
“这还离着老远呢,怎么就下马准备射箭了?这些官兵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咱们这些做没本钱买卖的,骑射可比他们厉害多了!是以干脆下马步射。不过步射就管用?正好,他们站在那儿不动,咱们的准头儿就更足了。”
冯康暗自寻思了一番,大声道:“弟兄们,还记得咱们以前怎么干的?咱们到了他们四十步上,就射箭,不用管准头,朝着那边儿射就成!然后咱们打马,朝着一边儿跑!这些狗官兵肯定以为咱们是要直接冲他们,只会朝前射,他们射不中咱们!”
他说的这个,是以前马贼们常用的伎俩,大伙儿都是熟悉的,纷纷应是。
马贼们重新开始打马前奔,不过速度并不快,这样才方便待会儿转弯。
冯康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认为对手跟自己这边儿一样,用的都是射程较近的骑弓,也会在大约四十步才会射击。他打的主意就是,打马向前,然后四十步上开始射箭,不追求准度,毕竟这个距离,又是在马上,也没什么准度可言,就是靠着泼洒羽箭,力求将对方射杀一两人。然后转弯绕到一边去,避开对面射来的羽箭。毕竟是骑在马上,来去如风,对于避开对面的箭,他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但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董策的家丁也是用的骑弓,也只能在五十步以***箭的基础之上。却殊不知,董策的家丁,从一开始训练就没练过马上射箭,练得都是下马步射,用的弓也都是射程更远的步弓。
射程的差距,相当之不小,而这一段距离,在很多时候,便是生死之间的距离!
不过这也不能赖冯康,毕竟这年头儿,骑兵装备步弓的,可是真不多。
这个错误,让冯康付出的是血的代价。
看到冲着自己冲来的马贼,董忠康先是一怔,然后便是生出一种想要哈哈大笑的.来,他强忍着才能让自己没笑出声,而是继续板着脸一副肃然的表情。
这些马贼,实在是太他娘的配合了!他们这不是送死来了么?
弓已拉满,箭在弦上!在还有六十步的时候,董忠康轻轻松开了手,同时大喊道:“射!射马!”之所以射马而不是射人,是因为前者的目标要比后者大得多,而且那些有经验的马贼有的还把身子紧紧贴伏在马背上,想射他们都不可能。反正射中马的话,这骑士的战斗力也就去了大半儿了,说不得还会发狂把马上的人给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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