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星期一,孟猊当然是要照常上课的。
他起了一个大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白灵发短信问好。
结果,等了好久也不见回信。孟猊感觉奇怪,便就给她打电话,无想电话打过去也是没通。
于是,他琢磨着,昨天晚上自己走了之后,会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联想到昨天半夜白坤竟然会派人来暗杀自己,孟猊越想越觉得昨天晚上自他离开医院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钱岳才会发火,才会让白坤派出杀手。
如此想着,孟猊迅速地洗漱好,出了家门后就赶往中心医院,准备弄个究竟。
来到医院后,他直奔住院大楼,来到白灵的病房,其时白灵已经醒了,只是不太巧的是,钱岳也在病房里。
当突然而至的孟猊和钱岳四目相对时,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钱岳的双眼中迸发出仇恨般的火花。
当然,孟猊把他当成了空气,没理会他,只向白灵一个人打招呼。
白灵看起来很憔悴,似乎昨天晚上没睡好,眼睛也有点微肿。看到孟猊的到来,她还是挺开心的,对他一笑:“你怎么来了?”
笑颜才刚刚展露,她又立即收敛了起来,谨慎地看向钱岳,她知道现在钱岳已经跟她爸爸走得很近,孟猊来看她的事要是被钱岳告诉了她爸爸,那结果她几乎是不敢想象。
于是,她咬着嘴唇,眼睛使劲地向孟猊示意,让他赶紧走。
可孟猊却没读懂她眼睛里的意思,反而笑着来到她的身边,问道:“话说,你今天要去学校上课么?”
“我……”白灵有所忌惮地看了钱岳一眼,然后仔细想了一下,道:“今天就不去了吧。”
“什么时候出院?”
“就今天吧,我本来就没什么事。”
“哦,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学校了。”
“嗯。”
白灵既没什么问题,孟猊也就没多说什么了,说了再见后就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一直冷冷旁观的钱岳忽然出手,拦住了孟猊的去路,冷笑道:“孟猊阁下,你能这么轻车熟路地找到这里来,看来,昨天晚上跟白灵私会的人就是你吧?”
本来昨天晚上钱岳就已经怀疑跟白灵私会的人是孟猊,今天见他突然到来,如此轻车熟路,就更加确定了。
孟猊本不想理他,但突然被他这么拦住,又听他质问般的口气,大觉不爽,昂头就道:“是又怎样?我跟白灵约会,有问题么?”
听到孟猊肆无忌惮地居然亲口承认了,钱岳心中怒火膨胀,有如火山爆发,突然一手伸出,抓住孟猊的衣服,强行推着他倒退了三步,喝道:“好胆色,居然有种承认。”
孟猊眉头一皱,拍开他的手,喝道:“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怎样?你不服气?你若是不服气,我今天就算旷课,也要继续跟白灵约会,你奈我何?”
小小的病房,两个男人此刻针尖对麦芒,眼神均是凌厉。
钱岳双手握拳,此刻若不是有白灵在场,他势必会将眼前这个可恶的、令他憎恨的人,直接废掉。
可惜,就是因为有白灵在,所以他不能动手。甚至,还得忍耐这个姓孟的撒泼,放肆。
“他妈-的!”钱岳一向很会伪装自己的形象,在任何外人的面前,他都是一个有素养、有内涵的男人。此刻,盛怒当中的他,竟然忍不住地骂出了脏话,然后指着孟猊喝道:“我警告你,以后不准靠近白灵,甚至,看都不能多看她一眼。”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孟猊瞪着他,丝毫无惧,眼神争锋相对。
钱岳喝道:“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笑话,未婚妻?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吧,我怎么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孟猊冷笑。
白灵坐在病床上,此刻看着两个男人为了她争吵不断,而且火药味越来越重,她咬着嘴唇,心里既有着担心,又有着一种很不理性的冲动。
她担心的是,怕孟猊跟钱岳吵架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难以收场。
而这担心的背后,又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冲动。
钱岳口口声声地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她并不喜欢他,与他订婚,也完全是被逼迫的。倘若此刻孟猊不在这里,倒也罢了。偏偏孟猊就在这里,当着孟猊的面,当着这个她所喜欢的男生的面,她自然是很有一种想要自表清白的冲动。
“哼,你知道什么,昨天我就跟白灵订婚了,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我未婚妻了,所以,我有权力警告你,离她远一点,不然你绝对没好果子吃。”钱岳一字字狠狠地警告道。
孟猊依旧冷笑:“你还好意思说昨天订婚的事?昨天的订婚,是白灵自愿的还是被逼迫的,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吧?况且,我听说昨天你们的订婚仪式根本就没完成,也就是说她根本还算不上是你的未婚妻,你有个屁的权利警告我?就算你们的订婚仪式完成了,那她也仅仅是名义上你的未婚妻,只要没结婚,我照样有追求她的权力和自由。”
这番话言词锋利,据理力争,说得钱岳几乎哑口无言。
昨天的订婚仪式,确实没走到最后一步,从程序上来说,白灵也的确算不上是他的未婚妻。
再一个,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并不是以前的旧社会。在旧社会里,订婚什么的,就跟结婚意义差不多,区别并不大。
现在这社会,就算订了婚,只要没成婚,没领结婚证。女方就依然是自由身,可以拥有被人追求,以及自主喜欢的权力。
其他人,不能干涉,也没权力干涉。
“你混蛋!”
钱岳气得脸色涨红,辨理他是辩不过孟猊,所以气到一定程度,他几乎控制不住地一拳打出,直中孟猊胸膛。
孟猊不躲不闪,硬受了他这一拳。
中拳后,孟猊身体飘出四五米,撞在墙上,嘴里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孟猊……”
白灵尖叫一声,瞬间花容失色,担心至极地立即从床上跳下,赶紧跑到孟猊身边将他扶起。
“你怎么样?怎么样?”
孟猊伸手擦掉嘴角上的鲜血,道:“我没事。”
刚才这一拳,他能躲,甚至还能反击。但他既没选择躲,也没选择反击。而是选择受了这一拳。
“都吐血了,还说没事?”白灵急得都哭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他,急得只能在一边哭。
钱岳看到这一幕,怒火更盛,白灵是他的女人,此刻却对别的男人表示出如此的关心!
而且是当着他的面,如此肆无忌惮,如此堂而皇之……
他爆吼一声,一瞬间理智全失,拎着拳头,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将来白灵恨他、怨他,他也要将孟猊就这么活活打死。
然而,就在他想要动杀手的时候,哭泣中的白灵条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花瓶就向他扔了过去,然后她张开双手毅然地护在孟猊身前,将他挡住。
“咔嚓!”
花瓶飞出去,不偏不倚砸在钱岳的头上,只听一声脆响,花瓶破碎。钱岳的额头也流下一丝猩红的血来。
看到钱岳额头上流血了,白灵也呆住了。
刚才她是无心的,只是一种想要保护孟猊的条件反射,所以抓起花瓶就扔了过去。根本没想伤害钱岳。
可是无心之失,却见了血。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请你不要伤害他。”白灵护着孟猊,哭着对钱岳说道。
钱岳被花瓶砸了一下,反倒好像冷静了下来,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看着那炙热鲜红的血液,他笑了。
冷笑、讽笑、自嘲地笑:“你为了他,竟然用花瓶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