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山,什么财富,在萧凡的眼中,都及不上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来的重要,若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萧凡又何尝想理会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一家人,关起门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比什么不强。
说到底,对权利,萧凡真的没有太大的*,只是,却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萧凡已经理不清是因为什么,让自己走上了这条争霸的道路。
想着想着,便来到了萧纵横的所在处。
聂臣和于建仁都在,没打算理会这两个家伙,萧凡一挥手,两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萧凡坐了下来,萧纵横的破天荒的给萧凡倒了杯水,这无疑让萧凡受宠若惊,自家的老子,什么性格,他太清楚了。
“老头,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又惹什么祸了吧?”萧凡看着萧纵横,一脸狐疑的问道。
“兔崽子,你就不盼你老子点好?说到底,你不在这几日,你那几个女人,若没有我,只怕就出了事了,”萧纵横撇撇嘴说道。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了萧凡的对面,收起那抹玩笑之色,“兔崽子,累吗?”萧纵横看着萧凡问道。
很少见萧纵横有如此正色的时候,萧凡也没心思在跟萧纵横斗嘴,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深沉的倦意,一脸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累,累的厉害,可是那又如何?”萧凡摇摇头,自嘲一笑。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萧纵横看着萧凡淡淡一笑,“说到底,我们父子还真的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过天,”萧纵横看着萧凡眼中破天荒的流露出一抹情绪波动。
“烟容走的早,而我又不在你身边,所以你就养成了事实独立的性格,其实,这样不好,”萧纵横看着萧凡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老子我呢,是个没出息的人,确切的说你烂泥扶不上墙,你爷爷还有叶家的那个老头子,对我都已经放弃了,却是不想,他们竟然找上了你,本来该属于我的担子,却是落到了你的身上,或许他们是认为你比我更适合走这条路吧。”萧纵横看着萧凡,一脸唏嘘的说道。
“我这一生,愧疚的人不多,你母亲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你,本来想着出来之后,每日饮酒狂歌度日,了此残生也就罢了,可是这样不成啊,还有你啊,不让人省心,所以啊,这江湖我还不能退出,不要管家里的老家伙和叶家的那个老不死的,你是我萧纵横的儿子,我这个当老子的虽然没出息,能为你做的事不多,但是,你要记住,你还有我这个当老子的,就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抗。”萧纵横拍了拍萧凡的肩膀笑着说道。
“呵呵,老头,没事搞的那么煽情干嘛?”萧凡看着萧纵横摇头一笑,将眼中的那抹情绪,迅速的隐去。
“兔崽子,”萧纵横看着萧凡笑骂。
“抛弃我二十多年,只怕不怨你都不成,别指望说两句暖心话我就会原谅你,告诉你,你想不负责任都不成。”萧凡看着萧纵横仰起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傻孩子。”萧纵横拍了拍萧凡的脑袋,那双从不会流泪的眼睛,在这一刻,竟然破天荒的湿润起来。
“我们爷俩喝点?”萧凡起身,从柜子中取出了酒,笑着说道。
“好。”萧纵横点点头。
“在这里喝酒,终究不爽利。”萧纵横咂咂嘴摇摇头,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楼顶,深秋之下,夜风清冷,不过倒也不影响两人的兴致。
喝到痛快处,偶尔还放声狂笑。
洛凝妍站在门前,看着楼顶上那对饮酒狂歌的父子,不禁抹了一把泪水,“这对父子啊。”洛凝妍摇头一叹,自家男人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萧凡有心结,父子之间的心结,洛凝妍感觉的到,萧凡对萧纵横那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在第一次看到萧纵横和萧凡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然依萧凡的性子,断然不会对萧纵横如此优柔,说到底,放不下的感情,才是最折磨人,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天空悬挂着半轮明月,萧凡和萧纵横放开痛饮,聂臣和于建仁就成了跑腿的,指望着萧凡和萧纵横闹矛盾的契机,想要检点便宜,找找庇护,这个时候,这样的心思,一点都不敢有,尤其是聂臣,人家终究是父子,一旦冰释前嫌,他们又算哪根葱?
酒不知喝了多少,萧凡醉了,醉的不省人事,这是萧凡这么多年以来,第二次喝酒,没有任何防备的喝醉,曾经经历过太多血腥的他,从来不会肆意的放下自己的防备,但是今天的萧凡真的醉了。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萧凡记事以来的人生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清晰,或许喝醉的人,回忆一些事的时候,会更加的清晰。
被萧家逐出家门,背井离乡,去了南方,之后从了军,当了兵,一步一步进入特种部队,再到参加世界猎人学校的选拔,再到雨晴身死,叛出世界猎人学校,掀开修罗的血腥之路,驰骋世界三年,飘荡两年,到最后回到华夏,数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几乎都在萧凡的脑海中走了一遍,看着那些曾经经历过的回忆,看着天空闪烁的群星,萧凡泪流满面。
萧纵横看着萧凡,轻轻的揉了揉萧凡的脑袋,“傻孩子不哭,有爸爸在。”萧纵横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沙哑与疲惫,对萧凡轻声说道。
“我好累,好累。”萧凡将自己的头埋在萧纵横的怀中,轻泣出声,这一刻的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没有人强迫你的。”萧纵横轻声说道。
“我停不下来,我该怎么停下来,我已经没有了退路,一旦停下来,我的脚下,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深渊,我不能停下来,我还有她们要守护,没了我,她们该怎么办?”萧凡摇摇头,一脸癫狂的说道。
萧纵横闻言,不禁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轻轻的抱着萧凡,没有说话,说到底,对这个儿子,他终究还是了解的太少了,或许,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该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