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经堂?!风刀霜剑?!
听着红衣道者口中震惊的话语,“红花会”众人只觉一头雾水,不知他所指究竟是什么玩意。
然而同样听到这句话的袁士霄,却陡然从前冲之中刹住了身形,双眉紧皱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同样满是诧异,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什么奇怪的生物一般。
看到他如此反应,就算再蠢的人也该知道,赵凡铁定是所言不虚。不过洛阳“斩经堂”是何方神圣?“风刀霜剑”又是什么神功?以“红花会”中诸位江湖草莽的阅历,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那便是力有不逮的了。
因此,“红花会”众当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总舵主,希望从他身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身为总舵主的陈家洛,也同样是一脸疑惑,注意到众位兄弟的目光后,更是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众人只能无奈地将视线转向场中的两人。
就在他们目光游移的这段时间里,场中的两人依然维持着对峙的姿态。袁士霄以可怕的目光瞪视着赵凡,赵凡则回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直到好半天之后,袁士霄才收起慑人的目光,冷冷地开口说道:“不错,老夫就是洛阳‘斩经堂’的门人。你呢?你又是如何认得的本门的不传之秘?哼,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出来――”
袁士霄如是说着,嘴角露出一瞥似带讥嘲的冷笑。
“依我看来,你这小子不是淮阴张侯的门下,就是韦青青青的徒子徒孙。不过我之前听说,张侯有个关门弟子在大宋宫中当差,一直未曾收徒……如此说来,你小子应该就是‘自在门’的人了?”
“前辈此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赵凡点点头,微笑着肯定道。
“实不相瞒,晚辈虽非‘自在门’门人,却与‘自在门’渊源颇深,由此算来,把我当成‘自在门’的人倒也算不得错。”
“哼,是吗?”
袁士霄冷哼一声,对于赵凡的话只是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对于两人这番暗含机锋,略带保留的对话,一旁旁听的“红花会”众当家只觉得一头雾水,不止没听明白“斩经堂”和“自在门”究竟有何关联,甚至就连这两大名号,都没怎么听过。
这实在怪不了他们。“红花会”众当家之中,除了十四当家“金地秀才”余鱼同之外,没有一个人是出身大派、大世家,全都是起于草莽的绿林好汉,而即使是余鱼同这个武当弟子,也只是刚刚出师,很多需要知道的掌故,都还没被教导到烂熟于心。
因此,“红花会”这个组织,从根本上来说,就缺乏足够的阅历,对于当时顶尖的高手,以及平素接触到的传闻,他们或许还能了解一二,但要追忆数十年乃至数百年前的江湖旧事,或是去听说一个人丁不旺的小门小派,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可惜的是,“斩经堂”正是这么一个已经被人遗忘在故纸堆里的昨夜星辰;“自在门”虽然强者辈出,但因为人丁稀少,也根本不为绝大多数江湖人所知,无论哪一个都恰好超出“红花会”众人的常识储备,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事实上,赵凡之所以能够认出袁士霄的“风刀霜剑”,便是因为,“斩经堂”和“自在门”,根本是系出同源的两个门派。
数十年前,洛阳“斩经堂”便是当时的江湖第一大帮。比起同在洛阳,由阴癸派高手上官龙掌握的“洛阳帮”,斩经堂的势力,便仿佛天一样高不可攀,自刀巴上人创斩经堂七代之后,斩经堂便迎来了它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时刻。
――同时,也是坠落的开始。
这一切便是因为,斩经堂第七代弟子之中,出了两个绝世无双的强横人物。一个是斩经堂历史上第一个练成了全部“风刀霜剑一千零一式”的淮阴张侯,另一个则是将“风刀霜剑一千零一式”全部融合,创出了“千一”之招的韦青青青。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因为淮阴张侯的不不逼迫,韦青青青被迫于斩经堂总坛与师兄张侯决战,“千一”之招大破“风刀霜剑”,更杀死了不少斩经堂的好手,令当日的正道栋梁,一下子走入了盛极而衰的拐点。
其后,惨败于师弟手上的淮阴张侯无法忍受这一败,毅然挂印归去,从此苦心钻研,创出了更凌驾于“千一”之上的“一”之奇招,更将这一招化为了一套奇妙无比的武学,命名为“朝天一棍”。
这套“朝天一棍”被张侯的关门弟子学到,等张侯死后,此人便净身入宫,成为了大宋国宫中的第一高手,正是现今临安都中大帮“有桥集团”的首领,大宋国大内总管――米苍穹!
而韦青青青则独身走江湖,创立了“自在门”一系,毕生收有四个徒弟,个个都是震惊一时的武林高手,其中便包括大宋国太傅诸葛正我,以及赵凡的义父天衣居士。第三代之中,虽然还有“四大名捕”等名动江湖的成名人物,但一般江湖中人呢,却多半只知道他们是诸葛先生的弟子,而不知道其门派叫做“自在门”。
这两大高手各自出走,再也没有回到帮中,斩经堂也由是逐渐没落,现在虽仍然存在,却早已不复当初的威名,只是洛阳城中极为寻常的一个帮派。只有熟知掌故的人,才知道他们的潜在底蕴。
对于这一连串的沿革,作为斩经堂弟子的袁士霄,自然知之甚详,自然也能推测得出赵凡的出身。
如果赵凡真如他所说那样,的确和自在门有关。那无论他是诸葛一系,还是元限一系,起码都是宋国立场,怎么也和清朝沾不上边。
想到这里,袁士霄不由嘿嘿一笑:“既然你小子是‘自在门’的人……嘿嘿,这么看来,咱们这番试探,岂不是俏媚眼抛给瞎子看,整个全都白费了!”
“前辈此言差矣,”赵凡微笑着答道,“这些试探,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必要的步骤,若非如此,咱们又怎么能互相信任?难道一上来就自报家门不成?”
“哼,算你有道理好了!”
袁士霄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再也没了出手的**。
“家洛,这小子可以信任,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不是鞑子的党羽,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和他谈谈吧。无、论、怎么谈,都绝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