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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一次暗中交锋的唯一配角,松风观第六弟子贾人达此刻的心情,复杂得远远不是“忐忑”二字所能形容。
他还记得,在进入盛京的前一日,赵凡曾将六大弟子中幸存的五人(其中罗人杰早已在衡阳回雁楼上被令狐冲杀死)暗中召集起来,一脸和气地与他们打了一个“商量”。
当时,还未易容成“赭杉军”的赵凡,面带微笑地拍着大师兄侯人英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对五人如是说道。
“几位朋友,我知道,以几位的性格,显然对我们强征你们入伙这件事,心中颇有些看法。”
这话说完,侯人英等人立刻便要开口大表忠心,然而赵凡却单手一伸,制止了他们的话。
“放心,我不会怪你们。因此你们也无需辩解,你我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就算换了是我,如果被人用毒威胁控制,肯定也不会情愿,哪怕对方愿意传下神功,我也绝不会就此被收买。”
“这是人之常情,我非常理解。不过人生在世,总有需要低头的时候,遇到过不去的坎,也需识时知机才是。”
赵凡如是说着,在侯人英五人面前背过双手,整容说道。
“因此,为了让诸位能够尽早打消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为了让咱们之间能够更加信任。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让诸位能够简单地认清现实……”
说到这里,赵凡眯着眼扫过眼前的五人,稍微卖了个关子。
知道这是要自己出言求恳,侯人英面皮一跳,终于还是识相地低下头来。
“敢问公子,是何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西门牧野。”
赵凡微笑着说道,对于侯人英等人的态度显然非常满意。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要想恢复自由之身,唯一的机会,便是找人替诸位解去我所种下的剧毒。当然,我相信以诸位的能为,必然是干不成此事的。不过咱们此去盛京,到西门盟主手下某个生计,对于诸位来说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几位朋友应该听过,西门盟主精擅化血刀、腐骨掌,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毒门巨匠,对于毒术一道的认识,便不在‘老字号’温家之下,说是‘以一人敌一门’也毫不为过。若是连西门盟主这等毒道宗师也无法替你们解毒,相信你们便该认清自己的处境,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了吧?”
赵凡看着悚然动容的五人,一脸自信地说道。
“这样吧,你们五人这便公推出一人,到时候我自会带他同见西门盟主,以治伤的名义,请西门盟主诊视。若是解毒成功,你们自可当场告发,想来西门盟主对于改名换姓之辈必然不会轻饶,你们也可趁此机会得报大仇。不过若是没能解毒嘛……”
赵凡冰冷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五人,侯人英等人不由为之一凛,同时恭声说道:
“若是那样,咱们从此以后便唯公子马首是瞻,再无二话。”
“好!既然你们如此说了,那便约束弟子,在结果出来之前,不要妄自生事,免得害了阖派性命。请吧!”
如是说完,赵凡便立刻离开,将空间留给松风观的五位师兄弟。
商量了一路之后,当天晚上就寝之时,五人公推了六师弟贾人达出来作为去见西门牧野时的“陪客”。
对此,赵凡欣然应允,随即以崆峒派“大摔碑手”轰上贾人达胸口,将之轰成轻伤,却又以一股潜劲暗藏体内,使这看似不重的伤势,始终难以痊愈。
也就是赵凡随着天衣居士十余年,一直精研医理,才能伪造出如此“恰到好处”的伤势,令西门牧野不致起疑。光是这一手,便已令青城派五人暗暗为之震惊。
而看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惧西门牧野察觉到贾人达所中之毒,这股异乎寻常的自信,更是让青城派众人心中暗暗打鼓,只觉这人有些莫测高深,或许真能瞒过西门牧野的眼睛也说不定。
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五大弟子对于众位师弟,自然是严加约束,决不让他们轻举妄动。在青城派这种“识时务”的整体作风之下,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冒大不韪,去用生命一赌赵凡失败的可能,全都乖乖听话,等待着贾人达这番试探的结果。
而现在,结果马上便要揭晓了。
当西门牧野有力的手指搭上贾人达的脉门,这名青城派的杰出弟子,立刻便感觉到一股雄浑无比,却又诡异非常的奇异真气,自手少阴心经“神门穴”上源源涌入,只在转眼之间,便已在体内运转一周,随即自“通里穴”上流出体外。
整个过程之中,他修炼十余年的内力,以及刚刚圆功的“人关蓝沧海”真气,全都仿佛纸糊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被西门牧野的强横真气捣破,整个人仿佛没有秘密一样,尽数暴露在西门牧野的感知之中。
这等强横无比的霸道功力,便是平素令人仰视的师尊余沧海,也是万万不可同日而语,一时间不由让贾人达产生了一丝微渺的希望,希望西门牧野能够查出毒患,让自己脱出生天。
终于,在皱眉思索了片刻之后,威严无比、统领关东全境的关东武林盟主——西门牧野卒之开口了。
“唔……练道长、赭道长,我观贵派这位弟子,胸口似有重创,又有一股霸道真劲,盘桓胸腹之间,以致一直无法痊可。观此迹象,似是崆峒、少林等派所传‘大摔碑手’一类的武学所致,不知是否?”
“盟主高见,正是如此。”赵凡状似颇为赞叹地点了点头,随即装作紧张地追问道,“只不知……要如何才能救治呢?”
“这个嘛……”西门牧野伸手轻轻捋须道,“其实观此人的外伤,倒是并不严重,想来是一路之上,已经好了不少,应该已无大碍。只是这股霸道真劲非常之难缠,若是强行凭外力驱逐,以此人的功力,恐怕难以承受,势必要震动脏腑经脉,或许此后再难寸进,因此必须另外设法。”
“确是如此!”
赵凡再一次“赞叹”地说道。
“贫道也曾试图以真气替他驱逐此劲,但是一运气之下,他便浑身剧痛,通体剧颤,稍不注意便有毁经断脉之险,这才不敢妄动。”
赵凡如是说道,一旁的贾人达脸上早已一片铁青,几乎是面无人色。
这可怜的家伙这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所受的究竟是何等可怕的伤势,对于赵凡的人品和恶趣味,再一次有了深刻的认知。
不过,正在侃侃对答的两人,都没去关心这等小角色的表情,仍在自顾自地交流医道。
听完赵凡叙述的症状之后,西门牧野微微点头道:“果然不出所料。既然如此,便不可强加祛除,而应动用‘泄’字诀,以银针之类,在经脉上‘凿开’缺口,令这些霸道真劲徐徐散去。”
“以此例而论……”西门牧野觑眼看了贾人达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本座以为,当以紫宫、神藏、巨阙三穴上施以银针,将潜劲缓缓泄出,经一日夜后,当可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西门盟主果然医术通天!”
赵凡一脸钦佩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问道:“不过,我看当初伏击之时,曾有人动用毒烟袭击,我这师侄以致不能痊愈,会否还有中毒的原因在内呢?”
“嗯?中毒?”
听着赵凡的话,西门牧野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刚才他都说了治法,这“赭杉军”竟然还有话说,简直等如质疑他的判断,顿时令他微感不悦。
不过看这“赭杉军”一脸钦佩的样子,想来他应是爱徒心切,并非刻意为难,想到此人之前大拍马屁之事,西门牧野心情顿时好转起来,随即点了点头。
“好,既然赭道长这般说了,本座便再度一观。”
如是说着,西门牧野再次伸指搭上贾人达脉门,真气一放一收之后,便即转过头对赵凡说道:“经本座查探,此人身上并无丝毫中毒迹象,想来应是无事。”
“原来如此,”赵凡点头道,“那便多谢盟主了!”
说完,赵凡伸手一搭,扣住一脸呆滞的贾人达右肩,啦着他返回厉胜男身旁。
由于此刻大厅已经惨遭轰破,今晚的晚宴看来已无法继续,众人只能站在厅中废话几句,这便一一告辞离开。
在这整个过程之中,赵凡身边的贾人达一直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不知看着哪里,直到跟着赵凡两人回到了馆舍,依然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清醒。
当听到西门牧野宣告“并无丝毫中毒迹象”的时候,贾人达便觉如遭雷击,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恍惚的失落之中。
他并没有想当然地认为,是赵凡先一步给他解毒,然后才带他来蒙骗西门牧野。
因为他就能清晰地感觉到,当西门牧野真气抽离,自己重新恢复内视之能的时候,那股一直存在于经脉之中的毒力,依然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始终在经脉之中流转不休,根本没有消散。
明明这毒力就如此明显地存在于这里,为何西门牧野这等毒道宗师依然无法发现呢?
想着这一点,贾人达的心中,便感到一股锥心刺骨的恐惧和寒意。
——难不成,那看来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公子,在用毒一道之上,竟然远远超越西门牧野不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