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事儿,越来越繁琐了。
我有点儿沉不住气儿,就问她:“还没整好啊,白忙活这么久,这次却又取啥东西去,是对付那啥血山鬼的吗,它到底在哪里,又有啥实力,我们就去直接打,难道不成吗?”
喋喋不休了好久,她只是瞪我,越发看不起我,就说:“你就一个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却不要太小视它,别说是你,就我们两个一起去,也铁定赢不了!”
我楞了。
心里挺不服气,这是看不起我,我就走她跟前,倔了劲儿对她说:“打都没打过,你咋知道的,我们一起去,合了力儿,却就不信了,我一个堂堂的掌山哨子,会拿个山鬼没辙子?”
琉凌子笑了,一阵笑,却是冷冷的,搅的人心里头不舒服,她只是说:“它一招,我都挡不住!”
我再不说话儿了。
灼炙的阳光起了来,晃的人眼睛疼,却也热,跟火炉似的,我只脱了厚厚的那袍,却见琉凌子呆愣一边儿,定睛看看我。
我就看了她一眼儿,身上就一件布衣,薄薄的,连件外套儿都没有,就问她:“你家不是衣服多着呢吗,穿这么薄一件儿,也不怕着凉,昨儿个晚上,好是领教了一番吧!”
一提到昨儿个晚上,琉凌子的脸上多了丝复杂的表情,居然有些微红,她只说:“这是我的事儿,你不用管,但我提醒你一句,你这袍子,不到特殊情况,尽量别脱!”
我问她:“为啥啊?”琉凌子却转了头去,不再理我!
看着挂在手臂上儿的袍子,破破烂烂的,却依旧是浓浓的血腥,扣子也去了两个,是打斗的时候儿弄没了,也无事,想起玲儿也曾嘱咐我,这袍子有巨大的灵力,只是热,却也重新穿了上去!
说也奇怪,脱了下来,确实觉着空落落的,穿了去后,心里都踏实了许多!
弄好了之后,又整理一番,除了有些别扭,却也无大碍,琉凌子也不再多问,只是沉声说:“既然如此,我们去取恭城锁!”
我一惊,还想问她来着,早几步上前,飞也似的去了,也怕了落单,只得紧随其后。
琉凌子只在前边儿带路,也不打话,直往山下去,我精神也好,不似昨天儿,奔的快,身边尽是凉风,却是沁人心脾。
一路路下来,到得一个小山坡儿的时候,她止了步,我也停了下。
我问她:“咋了,是这儿?”一边儿说着,眼睛四处看,只是一处空旷,除了碎碎几棵儿松,已枯了,歪歪的枝头,停了只鸟儿,却是不识,一身绿色羽毛,白了的上身,还挂了伤,眼睛缺了一只,上有痕,是刀剑之类的利器划的,独剩了的那眼儿,只是红,红中泛紫,强凸着,巨难看,好似要夺眶而出,嘴也张着,吞一物,在脖颈,占喉头,直勾勾的瞪了我们,却也不怕,似一尊雕,动也不动!
琉凌子转了头来,见我欲动,急止了来,只是问我:“你还是童子么?”
这话儿问的,登时脸红到了耳根,只低了头去,复又抬眼儿,很老实回答道:“我才十六七,当然是,你问这干啥?”
她只是点头,说声儿好,即出了鞭儿,拔了剑,两手各握一物,作势欲战!
我看得不解,正想问她,早一剑起,剑气如炽,照着那鸟儿,破空而去,却是上中下,各三道,共九气,黑白红黄橙绿青蓝紫,颜色各异,异彩纷呈,却是惊世骇俗,好一番风景!
见得势来,那鸟儿只一动,扑了一下翅,飞了起,却躲了中下六道气儿,直勾勾划了去,地儿都破几个洞,却是上边儿青蓝紫,被它翅膀一扇,竟反了过,朝着我们而来!
见来势汹汹,我自慌一慌,琉凌子却没当回事儿,只是说:“我正要它如此!看我三光神水!”便飞速拈了符,一剑砍,又抛了去,正对个着,遇了符,虽是色亦在,却如瀑布一般,直灌了去,早将那鸟儿冲翻在地,水势滔滔,却不绝,地儿上都湿了一片儿一片儿的,直往山下去!
末了,把剑一挥,瀑布散去,地儿上又是干燥,好似啥也没发生过似的,只化了一张符,却被她收了手中,只一捏,再展开,啥也没了!
我看得云里雾里,再看地儿上时,鸟儿也没了,急唤她道:“琉凌子,那只鸟儿呢,去哪儿了?”
她一看,也吃一惊,再抬头,却在空中,就在头顶不数尺,扑着翅,扇着膀,好一派活泼生气,忙一声喝道:“好畜生,敢折腾我,定叫你好看!”说罢了,一鞭子去,正绕着那鸟儿的身,再使劲儿,直将它拖了来!
见她得手,我也喜,带得看时,却不是鸟儿,只一把枯草儿,腾腾的落了跟前儿,气得琉凌子眼睛四处瞟,一边儿埋怨着一边儿招呼我说:“这畜生不好收拾,你也注意点儿,它会多种脱逃法,只将它捉来,不可杀了!”
我急点头,也去看看,却回了身儿,定睛一看,只见来时的路上,那鸟儿明着是飞,却忽闪忽闪,跟瞬移般,快消失了在我们的视线。
都来不及招呼琉凌子,急取了脖上鲛骨哨,吹了一支儿安魂曲,早自熟烂在心,却也干练,魔音阵阵,绕林不止,飘飘洒洒,早落了一地儿,尽是鸟儿,却渗入土去,如水般,即刻不见,却见那只鸟儿,腾腾的挣扎半刻,却也抵御不得,慢慢儿的落了下去!
兀自沉浸在自个儿的得意之作中,琉凌子早几步上前,飞也似的奔去,同时银花鞭出手,如银蛇一般,弯弯曲曲,整个包捆,小鸟儿刚要落地,只接了去,硬生生掌在手中!
我看得暗自称奇,却收了哨子去,两个走到一起,她赞了我一下儿,说:“没想到你还有点儿用,也不至于太窝囊!”
虽是赞,却也叫人听着不咋舒服,我只尴尬笑笑,看了眼儿她鞭上兀自折腾个没完儿的鸟儿,就问她:“你拿这鸟儿,有啥用处?”
却故弄玄虚一般儿,就是不说,只走了走,带我去了原来那鸟儿站着的位置,只一棵枯松,一根歪枝儿,树下焦土,层层裂裂,凋凋敝敝,好是破败。、
琉凌子把鞭子给了我,并嘱咐我说:“你且把这嵬墔给我拿好了,别让它沾着地儿,也别放它跑了去!这儿有玄机,看我道法!”
听她一口气儿说了一大堆儿,只是不懂,也就接过银花鞭,她看看我,却也瘆的慌,只牢牢的攥紧。
那鸟儿还扑腾腾的不老实,我只紧了紧,又怕它死了,稍微松了松,却异常的闹腾,弄得我都烦躁!
琉凌子也不管我,只拔了耳坠来,就着扔去,却是一个小洞儿,刚好塞进去。
我不知道她要做啥,静静看着,却又把钗子取了来,一头发,长长的,也散下来,遮住脸面,见着一钗子去,坠上有孔,正个好,穿了过。
还是不明白在做啥,我只看着,琉凌子却对我发声笑,又拔了剑来,拈出符,吹口气儿,啐一口,一剑穿过,只一击,偌大声响,震耳欲聋,身子都颤几颤,林中莫名其妙飘下纷纷叶子来!
再看时,早出了剑,一符甩去,噼里啪啦响,直撞了上去,连着耳坠和钗子,齐齐的炸了,“轰隆”声儿震天,那块地儿却没了,一个圆形洞出了来,蓝蓝绿绿的蝇虫,一大堆儿,雾气起了来,黑乎乎的,笼笼罩着,似有门儿,悠悠忽忽。
琉凌子收起剑,走了回来,到得跟前,叫我把嵬墔举起,只摊出掌来,对着它脖子一推,一颗珠儿出了来,很小,有弹力,一弹一弹的,似有生命一般,放了地儿上,只一剑,分了两半儿,琉凌子递给我一颗,对我说:“你含在嘴里,我们下得墓去,须用它护体,切不可吞了!”
我记下了,便往口里塞,那只鸟儿,也放了,任它空中去,琉凌子往前走,指着那圆形洞,还在冒出黑色雾气,只是对我说:“这是爻尸墓,里面大量鬼怪横行,为取恭城锁,我们可得小心点儿,跟我下来吧!”正说着,身子一跃,早跳了下去,我也跟着,跳下去。
一跳下来就受了重伤,却是高,怕是过了几分钟才落的地儿去,琉凌子倒没事儿,我却正好摔一硬邦邦东西上边儿,正砸着脸,那种痛,别提了,只幸好骨骼精奇,却是没死!
琉凌子起了来,似是也痛,揉了揉身子,朝着我走了来,却是疼,我动不得,只看着她在我下边儿轻声嘀咕着啥。
过了许久,只听她一声惊呼道:“我们居然找到这东西了!”一边儿说着,语气都异常的震撼,还真以为她找到啥好东西了!
身子骨好像受了重创一般,浑身要散架了,出奇的没流血,我挪了挪身子,直接从那东西上边儿掉了下去!
这次摔着屁股了,还挺高的,,忙拿手揉揉,琉凌子还在前边儿细心观察着,我好奇,也走了上去,我问她在干啥,她没说话,只要我细心看看!
我皱皱眉,就盯着那东西看,看了一会儿,看到了几个字儿,心里一下震惊了,太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