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废的样子，看得顾望宁心里也分外难受。
“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出口劝道。
“你可以说直白一点。”顾斯琛的脸色分外冷凝。
他明显是被气到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用这个语气跟顾望宁说话，毕竟那是他放在手掌心上捧着的女孩。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在幸灾乐祸？”
顾望宁还没被他这么对待过，当即不悦的嘟起嘴，非要讨个说法。
“没。”
顾斯琛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他只能按了按眉心，“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我看你是说的真话，是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那你走啊，谁让你非要缠着我，以为我稀罕吗？！”顾望宁不依不饶的道。
明明……
一直招惹她的人就是顾斯琛。
还不允许她谈恋爱，现在凭什么用这种态度给她说话？
“望宁，我说了我很抱歉 但我心情真的不好，你能别闹了吗？”
顾斯琛心里最后一丝耐心也宣布殆尽。
平时顾望宁想怎么闹都行，他乐意哄着，最好是把她的脾气惯得更大一些，才没有人受得了她。
那样，她就能永远当他一个人的宝贝。
但现在，连日的加班还有岑姨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实在抽不出精力去安慰闹脾气的小公主。
“好，我闹……”顾望宁抿了抿有些颤抖的唇。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坨棉花一样，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房间陷入一片宁静。
等顾斯琛稳定下情绪，看着脸色发白的小公主，又止不住的后悔。
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而已，他非得计较什么。
“望宁……”他抬手想摸摸小姑娘的脸。
“啪。”
结果是毫无意外的被顾望宁一点都没留情的拍开手。
“别碰我。”小公主皱着眉，有些厌恶的道。
“好。”顾斯琛妥协的收回手，“但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对你凶的……”
他有一千种理由把刚刚的事情翻过去，小公主那么聪明，只要他稍稍开个头，就不会纠缠下去。
但他怎么忍心，对着他的小姑娘撒谎。
“我知道，顾斯琛，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一个外人而已，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把我排除在你的人生外，五年前是，五年后还是……”
顾望宁嘲弄的一笑，终于抬起一张小脸，那张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是怎么忍住哽咽的。
“望宁，任何人都能说这句话，就你不能。”顾斯琛沉声道。
“呵。”顾望宁只用一声嘲讽回答她的话。
“你记住，就算所有人背叛你，我也是永远向着你的那个。”
这一次 顾斯琛没有选择退让，而是握着她单薄的肩膀，强迫她和他对视。
“你干什么……放开！”挣脱了几下，肩头的那只手都纹丝不动，顾望宁色厉内荏的道。
“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顾斯琛非要她一个答案。
“那我要是不答应又怎么样？顾斯琛，你的忠诚不过如此。”顾望宁怒极反笑。
真正的真心，都是要用时间考验的，像这样做口头保证的事，傻子才会信。
“望宁，这些年我为了你做的，你都都看不到吗？”顾斯琛不无失望的收回手。
他明明……已经把顾望宁当做命来守护了。
什么好的东西，只要有的，一定有她顾望宁一份。
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他的小公主好了。
“只要我爸爸还在，我什么得不到。”
提及过往，顾望宁颤抖着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顾斯琛，她现在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而不是让那些人表面恭维完，立刻又在背地里嘲笑她是个只会靠哥哥的巨婴。
简单来说，就是在顾斯琛手下摇尾乞怜。
如果不是顾斯琛，她根本不会受这些莫须有的事！
“所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顾斯琛的心一点一点往下坠。
“我……”
都到了嘴边的伤人话语，在看到顾斯琛那双犹如一潭死水一样的眼眸时，让她不由自主的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边。
“傻丫头……”
见状，顾斯琛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无奈。
“不要碰我。”
顾望宁的反应很大，直接抬手想挥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但顾斯琛显然很了解她，赶在她动手的前一刻把手收了回去，表情淡淡的。
“望宁，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
“什么？”顾望宁拧起眉，显然对他这个评论很不满意。
“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去念经商管理专业吗？”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起几年前的事情。
“你说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能猜到。”顾望宁不耐烦的道。
她最烦的就是顾斯琛这幅样子。
什么都瞒在心底，永远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每次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时候，当头给她来一棍。
“你不适合做生意。”顾斯琛用最冷淡的话语说最伤人的话。
要知道，顾望宁是商业世家，要不是在她两三岁的时候，顾家父母突然带回来一个男孩子，那她必定就是顾氏的唯一继承人。
即便……
她现在也是顾氏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但顾氏到底不如以前了，现在那些对她恭恭敬敬的人，大多都是看在薄川和顾斯琛的面子上。
“你胡说。”果然，大小姐立刻就慌了。
瞪着他的那双眼睛像是小奶猫一样，不觉得凶，只觉得可爱。
想到这个形象的比喻，顾斯琛不由笑了一声。
“问你话呢，笑什么笑。”顾望宁恼羞成怒的道。
她明明礼仪社交之类都没有问题，顾斯琛凭什么否定她。
“我说过，你心太软了。”
顾斯琛收敛起笑容，低低叹了一口气，“包括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给我提过，不要让你经营顾氏，你不合适。”
“你乱说，爸爸一向最满意我了……”顾望宁当即红了眼眶，嘴硬道。
但……
顾爸爸活着的时候，似乎真的没有把顾氏交给她的打算。
“好了，别想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无论如何，顾氏我都会帮你守住。”
顾斯琛笑了一下，郑重承诺她。
“你去哪？”看着他拿外套的动作，顾望宁下意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