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语见唐五这般说自是礼貌谢过,就在这当儿,一个窈窕的青色人影穿过层层人群,一路欢快的穿过长廊左张右望显然是在找人,口里还高喊着:“宫主,七宫主,您在哪里啊,可想死青檀了!若再见不着您,青檀就要挂点了。”
凌卿语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惊喜的起身,本能的一脚踩上亭上的围栏,完全忘记了要维持良好的闺秀形象,循着声音向着远处张望,朝着那个青色的影子大幅度摇晃起手中的扇子示意自己的位置。
整个人由于兴奋激动脸都有些红了,随即想到好像有诸位小姐公子在场没得失了礼仪,慌忙下来拉好裙角,尴尬得偷偷吐了吐小舌头。
这几个小动作一闪而逝,若没留意便不会见着传言德仪上佳的凌七公主失仪之态,却让一直看着她的仲孙离默不由笑出声来。
他的小卿卿总是能这么出其不意的给点小惊喜,那个青色衣服的丫头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人吧,也只有在面对最亲近的人时她方才会表露出那种可爱的小动作,什么时候小卿卿也会在他面前这般率性而为呢?
虽然不过那么一瞬,凭着多年的默契青檀还是迅速捕捉到了自己主子的身影,拎起褂群就大步的往凌卿语这边跑。
可还不等她跑到,一个玄色的人影便从天而降,她面容姣好却带着冷峻之色,全身上下似乎散发着一种寒气让人勿要亲近,独独对着凌卿语时很是服帖,此时单膝跪在主子的面前以示问安。凌卿语见着她忙抬手扶起,问候道:“墨玉,这一路可好?”
墨玉的眼睛微微发红,她不擅辞令,半晌也说不出话,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个简单的明了的词:“好。”
“宫主怎得能问她这块破石头,半晌放不出个屁来,明明不太会说话,偏偏事事都在我前头,会武功了不起啊,早知道当初我也学个一招半式了。”青檀气喘吁吁得跑来,看到墨玉又抢在前头,顿时有点小怨念,那嘴皮子利索得很,一看便是个伶俐丫头。
“就你最能说,今日府里贵客盈门,注意些仪态话语。”凌卿语用扇子轻拍了青檀的头,这丫头说话总那么没遮没拦的。
只见青檀调皮的眨眨眼,再对着那一帮贵女仪态端庄的行了个礼道:“丫鬟青檀见过诸位仙女姐姐,刚才乍一进来还以为自己进了那瑶池盛会呢。”青檀长了一张娃娃脸,圆圆的眼睛小巧的嘴巴,一看就很讨喜,加上嘴巴甜会说话便更是讨人欢喜。
这话说得实在是讨巧,听得诸位贵女都心花怒放,唐婉宁娇笑道:“瞧瞧这丫头,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这凌府的丫头都如此伶俐,更别说妹妹这般的妙人儿了。”
凌卿语笑了笑,与墨玉青檀久别重逢,私心里自然是想着能跟这两个丫头聚聚私下说些体己话,忙道:“姐姐莫夸,这妮子是我自小的贴身丫鬟,被我惯坏了口无遮拦的很,今日贵客盈门,想来现下管家奴仆俱忙得脚不沾地,也只得我领了她们二人先去梳洗一番去了那满身风尘,先给诸位姐姐告个罪,失陪一会儿,待宴会开始便自罚三杯以示赔罪。”诸位贵女皆颔首以示理解,自己的贴身丫鬟么,自然待遇是不同的。
凌卿语礼貌的福了福,便牵她们走了,一边走一边询问两个丫头的近况,待走到人稀少之处,方问道:“夜哥哥呢?在何处?”
青檀眯起眼睛,促狭道:“七宫主可是想公子夜了?”那语气甚是暧昧。
凌卿语不由再拿了扇子拍了青檀的头,“真是越发不像话,还不说来。”
“宫主又不是不知道,公子夜最不喜热闹人多,自然不会出现在宴会上的,听闻你受了伤,可不知道公子夜跟咱们急成什么样儿,从天权国日夜兼程的赶来硬是把2个月的行程赶成了一个半月,本以为早一日到可以给宫主一个惊喜哪里知道府里在设宴,让人好找。”青檀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倒似在发牢骚。
凌卿语好脾气的听完,这也不能怪她啊,明明五日前回信说是在明天到的,那自然也就不把今日凌家设宴的事情告之了,“好好好,是我的不是,好青檀,快说,夜哥哥在哪里?我也好为他接风洗尘。”
“月儿马房。”墨玉突得出声,实在看不惯青檀吊主子胃口。
凌卿语一喜便巴巴的往月儿的马房跑,看得青檀直翻白眼,“真是见色忘丫头,不想才怪。”
看着墨玉要跟上去的样子,青檀连忙一把拉住,“哎哎哎,我说你这个破石头跟上去做啥,人家小两口久未见面总要说些悄悄话的,你预备杵在那里当烛台吗?走吧,咱们去换身衣裳,等会儿宴会上少不得还得陪在咱们宫主身边。”
青檀拉着墨玉,却发现拉不动,只见她突然冷了脸色,警戒的看着四周,青檀不由狐疑道;“阿玉,怎么拉?”墨玉剑拔弩张的防备突然又松懈了下来,她明明感觉到刚才有人在跟着她们,但是现在好像又不在了,这人的武功颇高,连她也差点没发觉。
凌卿语赶到马房的时候,便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那个永远一身雪衣墨发的男子,那雪衣白净若雪山天池上最干净的一隅,星眸熠熠,琼鼻薄唇,浑身散发出柔和的书卷气,若水墨丹青般的清逸秀丽,无需言语只需轻轻往那里一站,便若谪仙临世,教人遗忘了万丈红尘。
凌卿语屏住呼吸,放慢脚步,突得纵身一跃便骑上了他的项背。
慕容夜似有所觉,故意不动声色,可嘴角不由微微上翘,略显清冷的脸上,绽放出美丽笑颜,一如雪莲初绽放的瞬间,纯净脱俗,只见他双手轻轻一托便托住了那个调皮的小妮子,宠溺道:“多大了,还这般淘气!”
凌卿语圈住他的脖子吃吃一笑,“夜哥哥就是厉害,不管小七怎么偷袭都压不倒你,明明你又不会武,怎的每次都能接住?”
慕容夜苦笑一声,他怎舍得这丫头受伤,即便不会武这些年来也早就在她的攻势下练的炉火纯青了,轻轻放下她,将凌卿语的裙裾拉好,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你本就不重,我堂堂七尺男儿又如何接不住,来,让我号号脉,看你的身体如何?”
“哪有什么,那些小伤早好了,倒是月儿,你刚才可是给她瞧来着,如何,可有什么不妥?”凌卿语挽住了他的手臂,娇笑着,将女儿家的娇态展露无遗,两个人亲亲热热的一边给月儿喂食饲料一边说着什么。
仲孙离默躲在不远不近的某处,看那两人亲昵的样子,觉得凌卿语挽住那白衣公子的手甚是碍眼,特别想一刀剁了,想想似乎舍不得,可一双凤眼便像被醋泡着了,难受得紧。
小两口?夜哥哥?仲孙离默在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不由磨了磨牙后根,妙手医仙公子夜,那个已故天玑国王室的慕容氏公子,他怎么不知道这凌家跟这公子夜如此要好?看来要好好会一会这个公子夜,探探底,他跟小卿卿是个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