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时间,贞德和齐格两人又再次回到了山上,夜幕之下,铺设着结界的森林寂静得几乎让人耳朵疼。
齐格率先踏着强有力的步伐往前走,后面的贞德一边调整着急促的呼吸,一边祈求着能追上他而沿着山路步行。
“唔唔,真是对不起。”
贞德不禁愧疚地致歉,所谓的英灵凭依,也就是“依附在人类身上的召唤”,使用普通人类的**,即使在神经和肌肉组织等部分都施加了保护罩,但是所带来的对于身体的负荷却是无法避免的。所以为了不给自己寄宿的少女蕾缇希娅造成负荷,贞德不会在必要的时候使用英灵的力量。
在不使用魔力的状态下,贞德的身体机能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尽管有月光的照射,但是依靠这种朦胧的光芒走山路,自然是一种极度消耗体力的行为。
尽管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但是她已经没有余力去理会了,她强忍着渴望休息的诱惑,只是拼命地往前走。
“明明是我应该做的事,结果还要你放慢脚步来等我,这实在是”
“不用在意,我会等着你的,看来其他人也还没有到达城堡那里。”齐格放缓了脚步,同时警戒着四周,“现在的事态,也不是光凭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吧?”
“齐格君,你知道的吧,我要横穿那个森林,去跟另一侧的‘某个人’见面。”
“是吗?”
“在这个战场上有我必须去见的‘某个人’,但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许是servant或是master,抑或是两者以外的存在。但是,我必须去见那个人,我觉得,这次的事并不是那个神父说的那么单纯,而是某个人所做的事,我觉得如果在明晚到达爱因兹贝伦的城堡的话,就能得到答案。”
齐格虽然感到有点不解,但是她说的话却有着不可思议的说服力。她并不是满怀自信,反而在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少许的不安。明明如此,却能让人从中感觉到绝对不会停步的坚强意志。
原来如此――齐格有些明白为什么她能以少女之身让士兵为之信赖。她并不是因为以坚强的意志说出强有力的话语,从而赢得士兵们的仰慕。她所说的话,并不含有强制他人的要素。
那只是为了传达“我要去”这个意志而说的话,然后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投身于混沌,做她应该做的事。
“但是你不需要陪我去,这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你则是应该离开这里,享受自由的生活,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不过你应该不能将力量用在这种地方。”
明明跟他说“不要跟着来”而自己一个人去他还是随后跟上来了,甚至在现在贞德体力不足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因为齐格君是自由的。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你也许能作为魔术师而获得大成,你也许会作为随处可见的平凡存在埋没于世间,你也许会拯救世界,你也许会毁灭世界,你也许会行善,你也许会作恶。你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可以开拓出各种各样的道路。”
“或者是这样,但是,我不得不回来这里,我有着需要去那里的理由。”
齐格不经意地看向左手的手背,本来的话,令咒一旦被消费就会消失而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但齐格的令咒却依旧残留在手背上,只有轮廓变得有点模糊。非但如此,以消失的令咒为中心,他的手也变得有点黑了。
就算是应用了爱因兹贝仑的技术,也仅仅只有数年生命的人造人,就像切断电源的机器人一样,不用多久就会因为生命力枯竭而死。而齐格这种特别的更是会如此,越是使用力量,寿命也会比起其他人造人更加的短暂,这恐怕就是使用了一次力量的反作用。
“除了我以外,就只有另外一个人造人可以完美使用英灵凭依,其他人造人虽然也有着相当于人类高手程度的战斗力,不过也仅此而已,在英灵的战斗中她们就派不上用场了。你觉得,那些没有派上用场的同伴们,和我一样作为人造人的他们,会有什么下场呢?”
英灵的凭依,在这个过程中,到底施行了多少的非人道实验?讲到底能符合条件来使用这种力量的人却没有多少,必须要有呼唤英灵持有相应的魔术回路,以及强悍的**和灵魂才行,以此来让英灵和人类成为一体的存在,将英灵变成人类。
在生产出齐格之外,还有着众多的失败品,他们的命运只能注定在药水中腐烂死去,或者成为这项魔术的复制品,幸运一些的,则是在人生仅有的几年中遵从爱因兹贝伦的命令活下去。
“在那时候,我确实听到了,我确实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请救救我――他们是这样祈愿的,但我只是装作没听见,或者故意逃避。”
如果有可以求助的人在,那就还有希望。但如果连救助的对象都没有――那些声音,就只能付之东流。
齐格明白,即使有着大英雄的力量。他也不是什么能改变同伴命运的强者,而只是一个连同伴都无法拯救,面对被蛮横的命运击垮、面对死亡的恐怖怯弱地啜泣的弱者们,连伸出手去都做不到的胆小鬼。
或者是特殊的出生经历造成的性格,或者是凭依在齐格身上的那位大英雄造成的影响,又或者那是除同类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觉察到的阴郁的伤感,让齐格做下这个重新投入战场的决定。为了不让更多像他同伴们更多的悲剧诞生,他要在此处结束这个圣杯战争,这份想法像疯了似的驱使着他,想要做些什么,无法忘却往事,也没有与平稳日常相向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