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魁遇率领的天佑军也已经到了鎏宇阵前。
除了魁遇率领的一百骑兵主力停在阵型之外静待,其余人分成了四路,直接朝着最外围的圆阵与方形阵交接之处,遁甲阵最为薄弱的地方同时起进攻。
然而往这四个方向进攻,正好是八阵中两两配合最好的选择。
四路军强攻这四处无疑是送死的做法。魁遇对此心知肚明,但却还是做了这般安排,其目的就是为了用四路军分别吸引开八阵,使得阵型展开破绽,好让他直接杀入阴阳阵,拿下皇甫千崇。
连续多日的进攻失利,又一直找不到破阵之法,让魁遇失去了耐性,最后选择了这般最简单强攻方法,却也是最损兵折将的进攻方式。
只见一路军冲进了暗阵与杀阵之中,唐如玉与阎无情经过几日的磨合,配合起来得心应手,十分默契!
天佑军进入其中,先是被不知从那里飞来的暗器吓了一跳,跟着又被以迅雷之杀将而来的人摸了脖子。
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生了什么,已经下了地府朝阎王报道了。
即便有些士兵已经闯阵多次,却还是对这两个阵中的诡谲之气弄得人心惶惶。
兵荒马乱之间,天佑军想要先行向后撤开,但是才向后退了几步,就被地上早前埋下暗器逮个正着!
一时间又是一阵枪林箭雨,哀嚎连天。
这方天佑军鬼哭神嚎,旁边进入将阵与骑兵阵的天佑军亦是苦不堪言!
别看着将阵之中,只站了几位南宫家将领,但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百,能在百万军中夺人级的当朝上将,名将!
南宫枪法一同挥舞而起,顿时形成一道风景线,而这风景并非烟雨朦胧的娟秀农景,也非娇媚明艳的高墙院色,而是血雨腥风的杀戮欢歌,是刀光掠影的生死一念!
就见南宫鸿带领着一众兄弟汇合一处,耍出了以南宫枪法配合的招式。这原本是南宫鼎基于六个儿子,所想到的一招合体之式,只留下了枪谱,还未成行。
这招是第一次亮相,六柄长枪飞掠,惊天泣鬼,杀得天佑军左右逃窜,好不狼狈。
趁着天佑军正乱,帕鲁多立刻指挥骑兵冲阵,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天佑军杀得七零八落,马蹄飞踏而过,所到之处,只剩血肉模糊之景。
再看兽阵和炮阵之间,天佑前来分阵的人根本连进都不敢进!
一边是被野兽眈眈盯着,另一边则是被火炮怼着,不管偏向哪一边,都像是去送死。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前攻入这两阵的人是再也不敢进去了。
而第一次攻阵的更是不敢了,看着那野兽与火炮,不只是心里憷,而且还双腿软。但奈何军令在上,一时间是进也不能,退也不得。
最后的幻阵与毒阵,天佑军更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进入两阵之间,不是被幻阵之中的美女迷惑了心神,就是被毒阵之中的人不知觉间下了剧毒。
要么昏厥,要么毒亡。吓得后面的人都不敢再轻易进入其中。
魁遇看着以四路军进行进攻,还是难以攻克最初的八阵,一时间有些恼火起来。朝身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立马吹起号角。
下令四路军强攻,四路分兵原本还在观望的,或是没有全部杀入敌阵的,此时也没了办法,了疯似得往阵内冲。
阴阳阵中,皇甫岑见阵外的魁遇脸色越难看,心情也越愉悦。心想,今日清影那方应该能够破阵,他们这边继续这么守着也没问题,但若是如此,也就相当于放了魁遇。
他们派出的细作得到的消息称,这魁遇就是天佑进攻鎏宇的罪魁祸!
若不是他为了替钦绝门报仇,同天佑皇进言,鎏宇也不用蒙此大难!
此人不除,鎏宇将来必定难安!
皇甫岑做下决定,偏过头看向皇甫千崇。
兄弟俩很是默契,对视正着。皇甫岑同他点了下头,皇甫千崇便意会了过来,立马同身边的夏子悠耳语了几句。
高台上,号角声与战鼓声同时响起,天地八方阵中的将领们立刻将阵型收紧。
一时间,天地八方阵依照魁遇所希望的那般集中成了四块。
他在阵外狐疑地皱了皱眉,心觉这可能是个计,是对方想要引诱他入阵才故意这般。
正想,天佑的燕形阵那方也传来了一阵激昂的号角声。
魁遇一惊,偏过头,远远就见——混乱之中,又一块空地,空地上只有两人,一个是南宫奡,还有躺在地上的则是祁迦琉!
不好!鎏宇要得逞了!
魁遇死死握紧了拳,也顾不上鎏宇这边是否是在诱敌,心里狠狠的想着,就算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否则天佑就输了!
魁遇心中既定率军从间隙中冲入天地八方阵。
他们才刚刚动身,原本阴阳阵的士兵竟然也动了起来!
他们沿着间隙迅跑了出来,个个手握方形盾牌,而盾牌之上尽是尖锐的细针。
原本的八阵,除了骑兵阵与兽军留下之外,其余阵中之人,纷纷退到阵中的位置,环绕皇甫千崇而立。
骑兵阵与兽阵迅分散到了八阵原本的位置。
一时间,八阵分成了四块,以阴阳阵中的尖盾兵作为界限,呈现出兽阵与骑兵阵交叉分布的样子。
阴阳阵出来士兵没有停下,在魁遇惊诧之间,等着天佑军全部进入阵中之后,迅行动,以尖盾将他们包围其中。
天佑兵见状,无不惊慌失措,正想向外突围。
突然!鎏宇阵中号角响起,战鼓声错落有致!
随后,兽阵与骑兵阵一同顺时针奔跑了起来,毫无预兆地起了轮绞!
那战马与野兽的铁蹄如同带着刀刃的滚轮,在天佑军身上压过,毫不留情的带出一地尸骨残肢。
天佑军想要突围而出,却被尖盾阵的兵将逮个正着,预示着此路难通!
初出意料的展开,血肉模糊的景象,无不让天佑兵的心底蒙上一层深深的恐惧,突围不得,防守不能,绝望的气息在阵中蔓延。
魁遇震撼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结果,呆滞一瞬,尉迟烈宇早就等候多时,冲入骑兵阵中,随着兵阵流动,来到他的面前。
只见一柄宽剑刺出,激起裂声呼啸——
魁遇一惊,下意识立马翻身下马,将将躲过杀招,一抹冰凉的寒意侵袭全身。
他抬头看去,就见尉迟烈宇的宽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口上,只要他再动一下,那尖端便会没入皮肉,让他血洒当场!
不费吹灰,主将被擒,皇甫千崇立马下令兽军与骑兵停下。
天佑兵叫苦连天,场面只剩下悲壮二字。
魁遇知道大势已去,紧握着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眸子,狠狠地瞪着皇甫千崇的方向。
仇无法再报,他也不远落入敌手。
魁遇冷笑着,暗暗咬了咬牙龈,想将藏在牙中的毒药咬碎。
怎知,他才动了动嘴,风落尘就已经瞬身来到了他的身边,抬手便扣住了他的下颚,唐如玉倒是更快一步,挥手之间,已经让魁遇先行昏厥了过去。
风落尘收回手,抬头偏过头看去,与他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笑了笑,皆没有多言。
天佑进攻一方已经败阵,而鎏宇攻阵的那方又如何呢?
就见尉迟云与张元一各带一路军分兵截击燕形阵的两翼,在与两翼天佑兵冲击之时再次分兵直接绕到了燕形阵的后方。
而南宫奡在解决了祁迦琉之后,迅寻找起唐儒辰。
见狂澜正护着他向后退,立马上马朝那方追去。
狂澜见南宫奡在军中四处乱窜,目标明显就是朝着他们这边而来,立马做下决定,“皇上,您继续后撤,我拦住他1
唐儒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继续撤退。
狂澜迎身上前,施展轻功,借力从众人肩头越过,直朝着南宫奡此处一剑。
二人曾经交过手,狂澜自然明白南宫奡的身手如何,一出手便没有任何保留。
那长剑充满戾气,剑身颤抖叫嚣着,很是骇人。
南宫奡为了追上唐儒辰,催马快行,度不减,一时间无法停下马,只好从马背上跃身而起,躲过狂澜的迎面一击。
南宫奡落地,摆好架势,与狂澜对峙而立。
他眯了眯眸子,紧紧盯着狂澜,见他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回想起祁迦琉的话,心里有些乱。
“你杀了祁将军?”狂澜冷声问道。
“是1南宫奡直言,而后反问,“是你下令杀了我爹?”
狂澜闭了闭眸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又有什么差别?”祁将军,没想到他临时都还在担心自己。
原来真的是这样南宫奡扯了下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你说得对!即便你没打算毒死我爹,但那件事你也有责任,更何况,你还是狂军的元帅,同样是我的敌。”
“对!就是这样。”狂澜沉声赞同。
“空宇,来战吧1
狂澜听着身子一震,他还叫自己空宇,他们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做朋友吗?即使立场不同,即使兵戎相见,他们还是朋友啊!
好吧!这也就够了!
狂澜淡淡一笑,抬头看向他,“来战吧!秦奡。”
话声未落,两人便相向而来。
与此同时,唐儒辰趁着狂澜拖住南宫奡的时候,不停的后退,才退到一半就现了问题。
前方,尉迟云与张元一分兵之后在燕形阵的后方汇合一处,直接朝着唐儒辰后退的方向冲了过来!
不好,中计了!
原本他以为对方分兵阻击两翼,是为了阻止两翼包围,给中路军创造机会。没想到,这中路军其实是诱军,目的是为了让他往后方撤退,好让从两翼绕过的兵力堵个正着!
唐儒辰想着,立马下了命令,朝阵型右翼的方向撤,但是熊亮与夏无言两人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他才往这边动了一步,他们便带着鎏宇军围堵上来。
唐儒辰没了办法,只好往左翼而去。
但齐子鸣与南宫卯却像是算好了一般堵在了他的面前。
唐儒辰一惊,四下看了看,就见鎏宇军一面正同守阵士兵交着手,一面形成了包围圈,将鎏宇众将围绕其中,而又阻止天佑军向内突围。
唐儒辰身边的护卫很快就被齐子鸣就近解决了,他抬头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卯,一时进退两难。
那方,狂澜与南宫奡交手之间,突然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偏过头就见唐儒辰孤身一人,心里顿时愕然不已。
“皇上1他分了心,着急地喊了一声。
南宫奡立刻抓住破绽,长枪一抬,便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突如其来的寒意顺入鼻中,狂澜只觉全身血液凝结,低下眸子,便瞥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胁。
唐儒辰闻声看去,正好看到狂澜被擒的瞬间,当下心灰意冷,眸中也没了神采。
抬头朝鎏宇的天地八方阵看去,那尖盾兵此时已经散去,所见之处皆为通红之色,触目惊心的尸山血海,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最后的希望破灭,天佑败了,彻底的败了!
唐儒辰咬了咬牙,心里不甘,却没有任何迟疑。他松了松手,手中的利剑落地。他闭上眸子,沉然低下头,整张脸都陷入阴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