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寸金刀被陈列在铁匠铺中央的桌子上,一缕阳光洒在刀上,折射出辉煌奢靡的金色辉光。
整个铁匠铺在那金辉之下也呈现出一种破败古旧没有堂皇大气的感觉,如同遗失在岁月中的旧朝古都。
老头就坐在金刀前,眼里全是痴迷。
这未必是他打过的最好的刀,但一定是他打过的最的贵的刀。
而且……依照徐庆所言锻造的短刀狭长优美,如同微缩的绣春刀,但是刀脊更厚,刀刃更薄。徐庆将金刀拿在手中,老头痴迷的目光随之而动,当老丈看到徐庆的时候,眼中不由自主出现一抹落寞。
徐庆把玩片刻,然后又拿出十几两银子说道:“有劳老丈了,您这有飞刀吧,我买些。”
老丈木然点头:“好,好。”
徐庆也不嫌多,直接把铁匠铺存货的飞刀全部拿走,反正他给的钱是足够了。
做完这些,徐庆离开铁匠铺……
柳城大街上,徐庆把玩着五寸金刀,金刀如同一条灵动的小鱼儿在五指间转动,随着徐庆对解牛刀愈发熟练,那柄金刀的转速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化作一条金色光流在其指尖盘绕。
这张扬的模样引来街上许多人的侧目,然而能玩出这么一手大概也不是庸手,而且虽然张扬却没有过分地方,很多人一眼看过也就算了,也没有哪家公子哥见了不爽过来找茬的桥段。
很快,徐庆到了河边亭,早就等在那里的孙长武大步迎了出来:“谢兄弟你去哪了呀?俺还以为遇上啥麻烦了。”
徐庆挠了挠脸,有些赫然:“过来柳城的时候偶遇强贼,虽然我将其枭首,可我的兵刃也坏了,所以刚刚去打了一柄兵刃。”
孙长武了然。
对于寻常武修来说,哪怕是“利刃级”的兵刃也是宝贝。因为但凡是上了品级的兵刃,一定是精心冶炼而成并经过高人加持的兵刃,最简单的下品利刃,也有着坚固耐用、削铁如泥的属性,而中品利刃更多了许多特异力量。
很多大派世家弟子往往会在平境上境的时候选择一柄上品利刃,慢慢温养熟悉,等到化境、真境之后,添加其他神物可炼制成宝兵,如此就不需要从新寻找宝兵从头温养。
可对寒门武修来说,在平境、上境所用兵刃,往往也不过是百炼精钢之物,偶得一件下品利刃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一定会倍加珍惜。
所以,寻常兵刃在厮杀当中有所损坏,重铸冶炼是常有的事情。
孙长武把徐庆领到河边亭中,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兄弟是谢文东,现在和我们一起行动。”
徐庆抱拳见礼,那些人也各自回礼,只是到亭中最中央位置时,端坐石凳上的襕衫书生冷笑一声:“我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呢,要让我们等这么久,原来只是个平境武修?”
徐庆略微挑眉,拱手认错:“在下刚刚有些事耽误了,还望您原谅一二。”
孙长武立马上来打圆场道:“王秀,这是拉来的兄弟,既然谢兄弟已经道歉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那襕衫秀士“刷”地打开手中的铁骨折扇,悠然笑道:“长武兄,不是我说你,你在这一带厮混了这么久,见识却愈发不堪了。你看看你招来的人,不过初入平境的修为,我们这里最差也入了上境,他凭什么跟我们一起行动?带着他不过是累赘,事成还要分赏金,这莫不是你家亲戚?这事你做得可不太地道。”
孙长武神情有些阴沉:“当给我个面子……”
襕衫秀士呵呵一笑,打断孙长武的话:“你的面子,比我的命更重要?”
看这襕衫秀士争锋相对的模样,徐庆大概有点明白了。
对方固然因为自己的迟到有所不满,可矛头针对的却是孙长武。看来那个书生模样的家伙,对孙长武很有点意见啊。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徐庆跳出来说道:“这位朋友既然怀疑我的实力,那不妨测试一下?”
襕衫秀士眯起眼睛:“你倒是挺自信。”
徐庆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他眉眼含笑,有点挑衅的意味。
襕衫秀士心里不屑一笑:“不自量力。”
他倨傲地起身,满面春风:“王某不才,最近刚刚突破眼窍,对自身力量把握稍有不如,如果一会出手不小心伤了你,你别怪罪。”
孙长武立马挡在徐庆身前,浓眉倒竖:“王秀!”
王秀摊手道:“长武兄,这可是这位小兄弟自己要求的呀。而且,若是连王某几招都接不下,还怎么跟我们一起行动?”
孙长武还想说什么,小亭中的几人也有些不忍。
这王秀天赋不算差,如今洞开眼窍、真气雄浑、眼劲不俗,新来的家伙能挡住王秀的攻击吗?更不要说王秀出手向来歹毒……其中有两个妹子有些不忍,欲言又止。
可徐庆却拍了拍孙长武的肩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他越过孙长武,对王秀道:“请赐教。”
王秀一双狭长的眼里精光浮动,铁骨折扇猛地打开,这一次铁骨折扇上真气狂涌,带出一片凛冽气流,此刻王秀距离徐庆不过五步之遥,而这点距离对于上境强者来说近乎于无!
“所以说,你小子是自寻死路啊!”
王秀眼中浮现狂热,几乎看到了徐庆被自己一扇击中,吐血倒飞的场景。
可徐庆比他更快……
只见徐庆气势陡然一变,凛冽而凌厉,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有着一击必中的信心!
一抹寒光瞬间飙过,擦着王秀的脖子,斩飞几缕细发后“咄”地一声钉入后身凉亭的支柱上……一柄飞刀整个没入支柱里,而那支柱不是木质的,而是石料雕刻成的。
王秀迈出的脚步颓然落地,他瞪着眼珠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刚才那家伙身上勃发的决然杀意,竟然如此强烈!
他心神被那股凛寒入冬的杀意震慑,几乎冻结,因而当那一柄飞刀带着摄人寒光迫近时,他的呼吸都因此而屏住。他以为那一刀必中,他以为自己可能就要死了。
然而,那一缕寒光只是从他颈间飞过,带出一缕细微血痕,断了几根碎发。
那小子……
那小子!竟然玩耍般作弄自己!
王秀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底勃发,直冲脑门,他瞪着眼,脸色铁青几乎咬碎了牙:“混账东西!杀了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