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换了地方,不得不说,莫彦确实跑得快,在崔航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潜在的危险,提前更换了藏匿的地点,这屋子里的灯光看上去明晃晃的,四周黑漆漆的,明黄色帘子盖住四周,看上去倒像是个地下室,这样的地下室他家也有一个。
“亲爱的五毛钱,你终于睡醒了?你特么的一晕,全世界都喊不醒你?”卓栀一眨着眼睛看着他,她在一旁,手被烤在一旁,就算到了此刻,她依旧没心没肺的瞪着柏须,“你都不晓得我一个人多无聊,我喊你,你还在睡觉,不得不佩服,你一睡着真是能够睡得天昏地暗。连我都叫不醒,你都不晓得一个人多无聊。”
柏须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瞟到别处,仿佛没有听卓栀一说话,卓栀一说得正带劲,看着柏须这样恨不得立刻跑上去咬他一口,柏须看着卓栀一那样瞪着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犯错了。
“一一?”过了很久柏须喊了她一声,卓栀一立刻别过脸,冷淡的看着他一眼:“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说话你都不听,是不是?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觉得我野蛮所以不喜欢我了呢?”
“不是。”柏须说,他侧耳听着,似乎听到地板上有人走动的声音,那种声音很琐碎,认真听上去还不止一个,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卓栀一看着他皱眉头,忍不住大叫起来:“看吧,看吧,我就说吧,你就是那种可恶的人,你就是不喜欢我了,都说患难见真情,你是不是一到患难的时候才发现你对我不是真爱呀?”
柏须忍不住呵止住卓栀一,这个时候她还能开玩笑,她还依旧是没心没肺天塌下来打死都不顶的人,这让柏须十分的无语,他忍不住的喊着:“一一,你听听,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人?”
“当然有呀,有两个保镖,莫彦老子收养的两个孩子,专门来保护莫彦的,这没什么稀奇,以前这两条狗,莫彦都是走哪儿带哪儿,就差带进棺材里了,所以这里应该是莫彦的老家,我们所待的地方应该是地下室。”
卓栀一十分悠闲,她悠闲的摆弄着自己的腿,看着柏须的时候还带着一点轻蔑,柏须听到她这么说才低下头来,卓栀一吊儿郎当的以为柏须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进而夸她聪明美丽,哪儿知道柏须只是低下头继续当个闷葫芦,十分没情趣。
柏须低下头之后,良久,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他抬头看了卓栀一一眼,卓栀一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恨不得弄死他,他不明就理的说着:“我做错了吗?”
“你特么的就不觉得我厉害吗?”卓栀一诱导着。
“额,厉害,比刘亦菲还厉害。”说完这句话,他又低下头像个闷葫芦。
卓栀一撇撇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十分嫌弃的模样,“没情趣,一点也不好玩。”
“玩儿?大小姐,你当来这里只是为了玩儿?你看看我们这样,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你还当做来玩儿?”
“那能怎么办?”
“之前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你如果走了,也不会出现这些事。”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卓栀一觉得很惭愧,面露愧色,忽而露出笑嘻嘻的面容:“人家这不是舍不得你吗?我如果去美国了,还要好长的时间见不到你,我舍不得,看我多爱你呀,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要好好爱我呀。”
柏须已经十分无语了,正因为这一份的无语,他不晓得自己说出什么话,伶牙俐齿如同卓栀一,错的也能说成对的。
“额。”柏须只能用这么一个字表示自己十分万分的无奈。
“既然如此,来亲亲我呀,要不,抱抱也可以。”卓栀一吊儿郎当的笑了笑。
柏须扯扯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被手铐烤在一旁的铁钢上面,虽然离着卓栀一还挺近的,但是,问题还是出现在但是上,正所谓这个距离产生美,让卓栀一绝对碰不到柏须,相同的也是,柏须也碰不到卓栀一。
“这莫彦真特么的伤天害理呀。”卓栀一撇撇嘴。
“才这么一会儿没看你们,你就在背后说我坏话,你这丫头也实在是不知好歹了,难怪你哥说你与你姐姐千差万别呢?”莫彦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还顺带把门关上,屋里的灯光暗淡如晦,平白填了几份死气沉沉的。
“你到底要干嘛?”卓栀一没好气的问着,她总是觉得莫彦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冰冷气质,“别说你想养着我们吧?不好意思,本大小姐除了让柏须养,其他的人都不需要。”
“你看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别说救你了,你别傻了。”莫彦点燃一根雪茄,烟雾在屋子上升腾飞起,宛若一支很有旋律的舞蹈。
卓栀一想了一会儿确实如此,她真的想不通柏须怎么会这么傻,在牢里待的好好的,有吃的有住的,还不会那么无聊,最重要的是莫彦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自投罗网去牢里找他的麻烦,可是,柏少爷就是那种一不留神脑子犯抽的人,现在不仅会因为逃狱而加刑几年,最重要的是要面对莫彦这种疯子。
“手酸了,先放开我。”柏须摇了摇套在手上的手铐,一本正经并且不露愧色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当这是你家呢?这是绑架。”莫彦饶有兴趣的看着柏须,他是无论如何也想到不到柏须给他提要求竟然是这样理直气壮。
“那你最起码先把一一松开吧?男人之间的较量,最好不要牵扯到女人,更何况是一个本来不该参和进来的女孩子。”
“呵,我以为你会说,男人的战争最好不要牵扯到女人,尤其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对于女人来说,更多的不是看她参合没有参合这件事,而是漂不漂亮,如果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任何事情都有转寰的余地,这个世界,美好的事物并不多,美丽的女人就是其中的一样。”莫彦无比赞同自己的想法,一般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卓栀一与白云长的那么的像,在他眼里,卓栀一的确算得上是美女,至少一般美女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冷淡的丢给卓栀一,看着卓栀一晃了晃自己酸疼的手,他警告着:“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要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做出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是个疯子。”
“我真是想不到你为什么遇到这些事情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定?你就不想知道我跟你哥说了什么?”莫彦冲着柏须笑了笑。
“不想,我之所以这么淡定只不过知道你现在还不能让我去死,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担心了。”
“你不是早就想死了吗?怎么,你还怕死?”
“不怕死,但是会害怕死不瞑目。”柏须笑了笑,他从头至尾都保持着一种特有的微笑,没有任何一种表情的微笑,就像是画上去的那样。
突然,笑容定格了,变成了一种狠厉……
——啪的一声响!
莫彦突然觉得脑子被人拍了一下,晕晕的,接着就看见血从额头上流到眼睫毛上,直到脸侧流成一条血流,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柏须绊住他的腿,他整个人朝后面倒去,卓栀一又拿起凳子准备再砸了他一下,他一抹脸上的血就要爬起来,柏须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不放手,她立刻把凳子丢下去,没有管莫彦,摸出钥匙,才打开柏须手上的手铐,柏须就推开她,扑向了她的身后。
莫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还走到她的身后,这些令卓栀一措手不及,柏须推开卓栀一,卓栀一正好撞在摔坏的凳子上,手上拉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柏须牵制住莫彦,他按着莫彦,莫彦突然爆吼一声,抄起手边瓶子就要砸过去,卓栀一惊呼一声,柏须就倒在了她的面前,莫彦踉跄的站了起来,朝着卓栀一的方向走过来,看着他发红暴怒的眼睛,有一种要把她撕碎的感觉。
柏须抱住了莫彦的腿,令莫彦没办法前进,他冲着她喊着:“一一,走啊,快点走啊!”
卓栀一回头看了一眼柏须,咬了牙,朝着门外冲过去,莫彦依旧像个疯子一样往卓栀一的方向,可是柏须紧紧的抱着他的腿让他没有办法往前移动半分。
——砰!
清澈的声音,就像恶魔的怒吼一般刺破这个地下室,卓栀一听到这个声音当时停止了向前走的步子,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双腿发软,感觉有什么东西刺破了心脏,在心脏里逃离出去,最后慌乱的连心跳都要静止了。
她要失去了什么,永远的失去什么,这种代价她是支付不起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柏须,她的世界是怎样的呢?那该是多么的无聊,无聊的发疯,她感觉自己已经要死了,透不过气来了,有一种灵魂想要摆脱宿命鹏飞的感觉。
“你再敢往前迈一步,我就不只是打残他一只手那么简单,我会一枪打爆他的头,反正你也是没心没肺的,我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值不值,但是卓栀一,我是一个疯子,你是知道的。”
卓栀一转身,她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往出冒,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那只是对别人,当你的生命之中遇到一个你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一个你想要真正的去爱的人,无论是谁,无论她多么没心没肺,她也会对这个人无条件的好。
“你他妈的是神经病吧?”卓栀一跑过去,扶起柏须,柏须一直咬着牙,从头至尾没有哼一声,当看到卓栀一又出现在身边的时候,当看到卓栀一泪流满面的时候,他伸出自己没受伤的手抱住卓栀一,给了她最温暖却也是最冰冷的怀抱。
他说:“别哭,我会保护你。”
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也不管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他总是会尽全力的的去保护卓栀一。
他知道,他对莫彦来说还有用,只要他还有一点利用的价值,那么他就是安全的,所以他希望卓栀一能够逃出去,只要卓栀一安全了,她就不会那么担心,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受制于人。
可是当一阵恍惚之后,他看到卓栀一的时候,还是有点庆幸的,他并没有去怪卓栀一不争气又跑回来,只是觉得心疼,他多想给卓栀一幸福,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困斗之兽。
“一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很久,他还是坚定的这样说了一句。
卓栀一露出十分信任无比崇敬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小孩子对英雄人物的崇拜,她是天生的表演家,此刻她实在是太投入了,她流着眼泪咧开嘴角笑了,笑起来的样子真实有点丑。
“我知道。”她说。
“先管好你自己吧!”莫彦抹去了头上流下来的血,这时听到动静的两个人跑进来,他们一看到莫彦脸上的血污,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喊了一声老板。
莫彦没有回头,其中一个比较威武的人说:“老板,您受伤了,这里交给我们,您出去包扎一下。”
“这点小伤算什么?拿点药到这里,我非要守着这两个人。”
没过一会儿,莫彦的额头就缠着一层有一层的纱布,那两个人看了柏须一眼,似乎在请示着是否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莫彦没有说话,那两个人不敢动,“不用,直接去通知柏凌,让他算算他弟还能撑多久,让柏凌最好能够在柏须死之前把钱给我凑齐,要不然到时候人死了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你打算撕票?”卓栀一十分不解,莫彦千方百计的把柏须给抓到手不就是为了跟柏凌要钱的吗,现在柏须如果死了,他拿什么跟柏凌要钱,“你赶紧找个医生把子弹取出来,子弹在身体里很容易感染的,这会出人命的,如果柏须死了,你拿什么跟柏凌要钱?别忘了,这条人命可以值一亿五千万,没了这些钱,你拿什么打通关系去国外,去了国外你又怎么生活,又怎样东山再起?”
“蠢货,到了现在你还看不出来,钱没了可以再挣,可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我这人不喜欢被威胁,如果柏须死了,我大不了一斤肉一百万的卖给柏凌,让他为他弟弟收尸,如果他不愿意出价为自己弟弟收尸的话,我就把柏须剁成肉酱,包成肉粽子,撒到长江里面去,我相信,将来柏凌再也不会吃长江里面捞起来的鱼虾了,说不定他在也吃不下水制品,更加说不定他喝水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喝自己亲兄弟的血,与其需要那些钱财,还不如这样来玩,听着是不是很刺激?”
卓栀一彻彻底底的被莫彦这丧心病狂的想法给震撼到了,凡是正常人都会恐惧的,她只是觉得头晕晕的,体温似乎升高了一点,她靠在了柏须的肩头打算好好睡一觉,至于醒过来是怎样的风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柏须靠着墙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已经死了,因为柏须的手实在是太冷了,没有一点温度,整个人连呼吸都没有,微微心安的他至始至终拉着卓栀一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
***
柏凌提着大大的两个箱子一路跟着莫彦的仆人走到了莫彦住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跟着莫彦的指示来到什么鬼地方,绕得他最后发火了莫彦才派人去接他。
“我就说嘛,柏家那么有钱,又怎么在乎这么一点点。”莫彦笑着就要去接箱子。
柏凌往后退了一步,“我要看到柏须才行,要不然绝对不会给你的。”
“跟我来。”莫彦说了一声,带着柏凌去了地下室。
柏凌看到柏须的那一刻的时候,他并没有慌乱,反而很镇定的质问着莫彦:“柏须怎么样?”
“放心,没死,要怪还是怪你来的太晚了,就算不死,估计也只是剩下半条命了,看见了吗,看到那一滩血了吗?都是在他身上流下来的,对,就这样看着,就像我当初看着白云走的时候那样,亲人死在你面前是什么样的感受,柏总,这种滋味是不是特别的*?有没有想要立刻掐死我的冲动?”
莫彦笑着,努力的笑着,笑得声音十分渗人。
柏凌只看到了柏须,并没有看到卓栀一,柏须昏倒在自己的血泊上,袖子已经被血染红,他就想睡着了一样。
“莫彦,你答应我什么?你说只要我给你钱,你就放了柏须的,到了现在,你食言了。”
“是呀,我放了柏须,我确实放了他,可是他自己走不出去呀,我并没有捆住他对不对?”莫彦摊开了双手,一脸的无所畏惧,“钱呢?人我已经交给你了,但是钱呢?”
“你现在做的这些事,凭什么让我给你钱?更何况你是狮子大开口。”柏凌面无表情的说,此刻他非常严肃。
他将柏须扶正,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柏须是完全没有反应,莫彦对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身边的人就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莫彦还没有背起来柏须,手里的箱子就被人抢跑了。
“怎么回事?”莫彦一脸茫然。
箱子,是空的。
不错,这个箱子,确实是空的。
“你想死吗?”莫彦冷淡的问了一句。
“我不想死,只是我知道,我跟柏须走不出这里,你永远也拿不到钱,没有钱,你绝对会死。”
“你以为我会怕死?”
“你当然可以说你不怕死?因为一个活得很痛苦的人绝对不可能怕死的,可是你难道就真的不想活吗?如果你真的想死,你早就可以与我们同归于尽了,可是你没有,你还是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不错,我想活,可是我更想看着你们死。”莫彦咬着牙说,他有多思念白云,就有多么恨眼前这两个人,可是他更想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报复那些让他痛苦的人。
“钱全部在卓栀璟那里,一亿五千万,不多不少,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这位好朋友,他已经给你准备了八千万,加上我的这里的一亿五千万,你总共有两亿三千万,不过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卓栀璟再怎么说都是跟你有点交情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宰他,一开口就要了八千万。”
“没有我,卓栀璟跟卓栀一也到不了今天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地步,问他要八千万也只是便宜他了。”莫彦狐疑的看了柏凌一眼:“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凑到一起了?难道是玩同一个女人玩出感情了,情敌之间还要交流床上的技巧?”
“好说,我这人只要别人给我好处,别说是情敌,就算是杀父仇人,我也能交朋友的。俗话说,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吧?”柏凌笑了笑,他笑如春风般,可是内心却是焦急的,如果再走不出去,柏须很可能就那样死了。
“你不怕我直接把你跟柏须杀了?”
“杀了我们,你也就拿不到那些钱,做人诚信第一不是吗?你大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之后你再问问卓栀璟,看他会不会给你那些钱?你现在带着卓栀一跟他交换,可以换来两亿三千,如果你杀了我们,卓栀一绝对会殉情的,然后呢,你一毛都拿不到,不仅如此,你这个通缉犯加杀人犯有几条活路?你可以自己想一想,如果你给我们一条活路,你不仅可以拿到钱,出了国可以潇潇洒洒的过完下半生,还不用死得连个坟墓也没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与人为善,于己为善。大家都有一天活路就都不用下地狱了。”
“听着的确很诱人。”莫彦笑了笑,他的面孔变得狰狞,“柏凌,我想不通的是,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打动卓栀璟,让他为你服务的?”
“他是在为自己,不是在为我。”柏凌面色凝重,突然变得冷淡无比。
——一天前,卓家!
“柏凌,你个懦夫,竟然敢自己找上门来?”一直因为卓栀一失踪而焦急的卓栀璟看到柏凌亲自上了家门,还带了老年脑白金,看着那副本该严肃的面容此刻皮笑肉不笑淡定的敲着门,他恨不得一脚把柏凌从自己的楼上踢下去。
特么的带了什么狗屁礼物,这不就是故意侮辱他的吗?脑白金,脑子你大爷的,卓栀璟想都不想直接把脑白金一脚踢得很远,踢完了脑白金不算,他还想踢人。
沉默了许久的柏凌终于开口了:“如果你脑子没坏掉要靠脑白金补补的地步,你就应该听我把话说完。”
因为这么一句话,卓栀璟提起的脚顿时放了下去,他转身进屋,背着柏凌站定:“有屁赶紧放,放完了就滚蛋,这里就连蟑螂都不欢迎你。”
“我知道你因为卓栀一失踪了而烦恼,我也知道你因为找不到莫彦要人而急疯了,所以我今天就是来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很急的。”柏凌在外人面前,甚至在柏须面前都是一副十分严肃的面容,此刻,他竟然像个老朋友一样开起玩笑了,其实之前在柏凌与卓栀璟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算是朋友,柏凌在朋友面前经常喜欢开玩笑的。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卓栀璟差一点炸了毛。
“不是,因为柏须也下落不明,他不在监狱,落到了莫彦的手里,莫彦家伙巴不得我早一点破产,一开口就问我要了一亿五千万。”
“听到一亿五千万我心里终于平衡了一点,因为他只找我要了八千万。”为了配合自己的表演,卓栀璟还露出了可爱的微笑,其实他内心还是炸了毛的,他真是恨死了柏凌,巴不得他赶紧完蛋。
“我怕你那八千万是嫁妆吧。”柏凌到了卓栀璟的家里也不客气客气,自己找到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这茶真难喝,有空去我家,我请你喝茶,我家比你家的茶好喝几百倍呢?”
虽然叫着不好喝,可是柏凌还是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口,卓栀璟瞪着他,恨不得早一点弄死他:“有屁快放。”
“你也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难怪你妹妹如此刁钻,你看看柏须,上好的佳公子,我带出来的。”柏凌笑了笑,看着卓栀璟快要炸毛了,他普通一声跪下。
这一跪倒是少不了很多惊吓,卓栀璟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柏凌对他这么大的礼遇,竟然跪下来了,这让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来,是为了跟你谈一个条件,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当年你家出的那场车祸跟柏须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次车祸是我开的车,柏须当时只有十四岁,根本不可能开车,我也不会让他开车,车祸之后,因为他是未成年外加上先天性抑郁症,所以,他就去替我顶罪了。”柏凌十分诚恳。
卓栀璟跟他打过很多交道的,眼前这个人一向精明的像只老狐狸一样,突然这么诚恳连卓栀璟也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这次,我是专门来道歉的。向你道歉,对不起。另外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救回我弟。”
“现在你跑来跟我说对不起?有毛用。”卓栀璟一拳头挥过去,柏凌吐出一口血沫。
“你这杀人犯!”又是一拳头,无论卓栀璟怎么动手,柏凌都是一动不动的,卓栀璟打完之后愣了半晌,一把将柏凌提了起来:“你害死我家两口人命,你还敢让我帮你救柏须,那家伙还不如死了好。”
“柏须死了,你就不怕你妹殉情?那好,我先回去准备一口大一点的棺材,你就不用准备棺材了。”柏凌擦了擦嘴里的血就往外面走去。
“你敢威胁我?”
“这是事实,脑子没坏的都知道,你以为你给了八千万莫彦就打算放过卓栀一?你应该知道,莫彦抓卓栀一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卓栀一跟她姐姐一样,他是要拿着你的钱,带着你妹妹出国,然后睡你妹,再然后卓栀一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放屁。”
“是不是放屁,你自己明白,莫彦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他朋友比我清楚,你给了八千万,他不会放了卓栀一,就如同我给了他那些钱,他一定会杀了我跟柏须一样,如果我跟柏须要活着回来,就必须需要你的帮助,但是卓栀一能不能幸福,就要看他这个哥哥多爱她了。”
卓栀璟想了一会儿,目光变得严厉:“我凭什么帮你?”
“你帮我,我会把卓家当初亏掉的资产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双倍。”
“我大可以不要。”
“你确实可以不要,但是现在要救你的妹妹,还要她能够幸福,你有比帮我更好的办法吗?没有吧,你只能帮我活着救出柏须。”
“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我把一亿五千万交给你,我拿着空箱子先去换人,等到换卓栀一的时候,你手里有两亿三千万筹码,莫彦不敢轻视你手里的筹码。如果提前让他拿到一亿五千万,他大可以带着你妹妹远走高飞,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不得不跟你换人,因为没有你手里的钱,他就走不掉。但是所有的前提是,我跟柏须能够活着走出那恶鬼般的地方。”
“听着很诱人。”
“这是你家两倍资产外带利息,你点一下,咱们的恩怨就这么过去了。”柏凌笑得像只老狐狸:“当初你颜面扫地,我今天给你下跪,任你打任你骂,我也不还手,所以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你这资产还有一倍聘礼怎么回事?”
“一倍是还你当初的,还有一倍当然是给卓栀一的聘礼,柏须这家伙从来不存钱,虽然你妹妹那个性确实不符合我们家选择媳妇的标准,但是也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们柏家就勉强一下。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给你两倍的资产吧?大家都是生意人,何必让我亏得要破产呢?细水长流不是挺好的吗?大家还是老朋友的。”
“柏凌,你个奸商。”卓栀璟终于炸了毛。
——这就是在一天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经过,莫彦看着手里的空箱子突然明白什么,举起□□正打算结果了柏凌。
“我死了,你就亏大了。”柏凌严肃着说,像是警告莫彦什么事情,莫彦自己也知道柏凌如果死了,他就真的亏大了。
柏凌背起柏须,走到莫彦面前,“借过一下。”
莫彦不动。
“你如果信不过我,你可以相信卓栀璟,他一向都是一个守信的人。”柏凌说:“你也可以试试,杀了我跟柏须,你还有多少条路走?”
莫彦立刻转身,去了房间抱起卓栀一就开车走了,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卓栀璟已经按照提前的准备,准备了四个行李箱,里面都是钱。
他其实挺为这个朋友担忧的,毕竟莫彦虽然利用了他但是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唯独对不起他的一件事就是打了卓栀一,甚至还绑架了她。
“老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一坑就坑了八千万,我就算有十个肾也不够给你卖的,你把一一怎么了?”
“她生病了,睡不好觉,我只是喂了她几颗安眠药而已,放心,不会出事情的,我知道你宝贝这个妹妹,我怎么会让她有事呢?”
“把一一给我。”卓栀璟说:“我把钱给你放在这里,你把一一放下,你过来拿钱,我过来带走一一,咱们互不相欠。”
“你当我蠢?”莫彦失声的笑了笑:“这个时候,这些地方,指不定有多少警察,多少只枪对着我的脑袋呢?我放了卓栀一,我就会死得比谁都快。”
“那你要怎么办?就算你不放了一一,这些钱你也拿不走。”
莫彦一指挥,身边的人走了一个,提提钱,打开箱子,立即得意的笑了笑:“老板,是真货。”
“慢着,先把一一放下。”卓栀璟伸手就去抢箱子,那个黑衣人亮出刺刀,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捅死卓栀璟算了,哪知道刀还没有落下去,后背中枪,他双目怒睁着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另外一个人立刻抢了两个箱子就退回莫彦的身边。
“别过来。”莫彦失声的笑了笑:“卓栀璟,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妹妹怎么样吗?报警这种挺而走险的事情你也干,我其实也蛮佩服你的。”
说着,他慢慢的往后退去,打算开着车逃走。
“莫彦,你投降吧,你如果伤害了一一,你就真的该死了。”
“别他妈的跟我废话,与其跟我废话,不如回去看看柏须是怎么死得,当初打算给柏须吃的那盒药,他当初因为你妹妹的缘故没有吃下去,昨晚我已经全部给他喂下去了,这样说来,我好像已经杀了人,杀了一个也是杀,杀了两个也是杀,大不了就送你妹妹下去陪柏须,她不是最喜欢柏须吗?这样很好不是吗?”
“你这个变态。”卓栀一其实早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是想看看局势,然后趁机做一下乱什么的,可是此刻,她真的想要立刻杀了莫彦。
莫彦没有料到卓栀一醒过来这么早,在不经意的状态之中卓栀一已经咬着他的胳膊,像疯子一样,非要见血才肯罢休。
他疼得叫了一声,用力的扯着卓栀一的头发才迫使卓栀一抬起头来,卓栀一满嘴鲜血,可是她不打算就此罢休,伸出手,长长的指甲抓过去,只要能够造成伤害,她都不遗余力的去做。
她像走火入魔的野兽一样,想要用利爪撕碎莫彦,莫彦因为这么一乱,也招架不住。
“把小艺还给我。”——长长的一声怒吼撕破这里的天空。
赵医生开着跑车过来,他已经瘦弱的不像当初见到的那个容光焕发的医生了,倒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头!
“将小艺还给我。”他眼睛早已经哭红得没有眼泪,在得知小艺已经死了,而且死得还极其的惨,死后器官被人卖掉了,他就知道莫彦一定报复他了,因为他在监狱,没办法报复,所以他杀害了那个女孩,并且贩卖了她的器官。
“一一!”卓栀璟喊着,他此刻恨不得自己长着翅膀能够推开卓栀一,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推开卓栀一的是莫彦。
莫彦在情急之下推开卓栀一,而自己被那辆车撞飞起来,天和地都旋转过来,他仿佛看到了白云所看到的天和地。
白云在天空之中张开双手,想要拥抱他,而他此刻紧紧的拉着白云的双手,走过了麦田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