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笑着对韩安道:“很开心我们有共同的喜好。我叫艾布纳,遇见你很高兴。
韩安淡定地回握:“我是an,很高兴遇见你。”
他一说完,果然就见艾布纳的笑容一淡。韩安暗搓搓的笑了,让你随地找人谈人生,看吧,出丑了吧!
艾布纳面无表情地说:“你喜欢托马斯的诗作?我觉得你们的风格一点都相匹配。你确定你刚刚没有敷衍我?”
韩安笑眯眯地回答:“没有,他的诗作确实优秀。”
顿了顿,他突然想起来莱幸好像提醒过自己,这个艾布纳不喜欢自己。自己刚刚对托马斯的夸赞,赢得了艾布纳对自己的欣赏。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艾布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后,刚刚的夸赞全部不算数了。
反正人家写的确实是好,夸夸也不会吃亏,反而现在自己大度,正好提高自己的逼格。
于是韩安决定重新夸赞一遍托马斯,他看着艾布纳诚恳地将刚刚的赞美托马斯话重新说了一遍,最后无比认真地总结:“我虽然写不出他那样的美丽的诗句,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他的诗作。”
艾布纳挑眉,托马斯是传统现实主义一派,他的诗作有明显的传统现实主义风格,理性高于一切,相反,韩安的诗作虽然风格晦涩难懂内容偏向阴暗诡谲,却有一种直击心灵的力量,再加上他变幻莫测的艺术手法辉煌华丽的语言风格,经过最开始几个月的论战之后,现在已经是文学圈内公认的诗歌之美。大家都认为an谴责社会黑暗时,内心对社会真实情感充满了珍惜和赞美之情。韩安美丽来形容托马斯的诗句,在他看来实在不像是赞美。
很多人都认为和韩安聊天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但他们也认为韩安不是一个很善于聊天的人,他具备参与话题的能力,却不善于去引导话题把握节奏。韩安谈话质量一向取决于谈话另一方的引导能力,所以韩安的朋友和韩安交流时都习惯于主动把握节奏。
虽然艾布纳是个自大傲慢而且这还带有偏见的人,虽然他对韩安说的话充满了攻击性。但不可否认他聊天的节奏感把握的特别好,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虽然他们两人知道其中的刀锋剑雨暗藏玄机,可在外人看起来他们进行了一场很愉快的交流。
傅崇碧注意到韩安聊天的对象时,真的是捏了一把冷汗,但同时他也挺奇怪这二人怎么会聊到一起。艾布纳在他的印象里就是狂妄自大傲慢跋扈的代名词,他来到伦敦不足半个月,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倾向托马斯那一群人,反感an为代表的现实主义文人。
担心韩安吃亏,傅崇碧在客厅里转一圈,找到乔伊。他对乔伊说:“先生,你的兄弟正在和an聊天,你看他们聊的那么愉快,你不想参与进去吗?”
乔伊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边聊的热火朝天的二人,不以为然地道:“an完全能应付艾布纳。”
傅崇碧笑着继续邀请道:“他们的谈话实在愉快,我们一起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吧。”
乔伊无语地看着他半天,用中国话问:“你这是太轻看an,还是太瞧不起艾布纳?”
傅崇碧无奈地笑用中文承认:“an确实有能力应付他,可我担心他应付的太过轻松,这恐怕会惹怒艾布纳。”
艾布纳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找韩安聊天想想都知道是为了从言语上打压韩安以获取优越感,他如果能得偿所愿自然是好的。可要命的是韩安不仅不能让他获取优越感还有可能让他遭受到极大的挫败感。
韩安虽然聪明但在人处世上向来不太灵光,平日和几个朋友相处从不见他动脑子考虑更深层次的东西,也幸亏他交往的人均是谦谦君子宽宏大度,没有人计较他的言语之间的冒犯,也没有人刻意算计他什么。但现在他对上的是个陌生的英国人,而且这个英国人不仅对他带有偏见,还拥有碾压他的力量,这就让傅崇碧有些心惊胆战了。
乔伊用中文直接地说道:“艾布纳虽然是个草包,但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品格。an虽然简单却也不是没有分寸,他不会把艾布纳得罪到那种地步。”
傅崇碧更加直白地说:“抱歉,我也不想这么想他,实在是他给我的感觉太不可靠。”
乔伊无奈,只得和傅崇碧一起朝韩安那边走去。
韩安见乔伊和傅崇碧过来,笑着朝二人打招呼,二人坐下后,乔伊也不理睬艾布纳,反而看着韩安道:“我看了刊登在报纸上的那篇经济文,写得真好。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出版社发行?”
韩安有些尴尬,将全部事实说出来有些丢脸,于是他决定说一半留一半:“直接看登在报纸上会有更多的人看见,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看见我的预测。”他原本是打算凭借这篇文章引起的轰动去打动那几位固执己见的教授,可没想到他们并不吃这一套,为了重新想办法,这几天把他愁坏了。
艾布纳不以为然地道:“在文学界,只有实实在在的才华才能匹配相当的荣誉。将心思放在怎样获取名誉上,最终反而会失去荣誉。”
韩安点头:“对!我完全赞成你的观点。相当的才华匹配相当的荣誉,为了不委屈我的才华,我才会费心营造名誉,没想到你竟然能读懂我内心的想法,艾布纳,我很开心。”说完他一脸感动地望着艾布纳。
傅崇碧和乔伊好整以暇地看着韩安,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表演。
艾布纳对他的厚脸皮十分震惊,但他又不知如何反驳韩安的话。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也知道人家确实是实打实的才华惊世。
乔伊跟韩安聊起他文章的内容,他问:“你如此肯定金融中心将会转移?”
韩安点头:“黄金才是真正的硬通货,现在美国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黄金储备量并且呈不断增加的趋势,而英国的黄金储备量不断减少,金融中心自然将转移到美国。”
艾布纳鄙视他:“你这么肯定英国的黄金储备量将不断减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得出这个结论,这真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乔伊冷冷的对艾布纳说:“你的天赋全部用在花钱上了吗?你从不关心金钱的运转流向吗?”
艾布纳语塞,这是在嘲笑他不懂经济吗?难道英国的黄金总量真的是不断减少的?可英国拥有全世界最多的殖民地,黄金花了总还会有的,怎么可能一直减少。
看见艾布纳被教训,韩安突然觉得心情很好,他拿过旁边做装饰用的地球仪,开始给三人分析世界形势对英国经济造成的影响。
战争带来的是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损失,一场战争使英国的霸主地位开始动摇,最先变化的是经济领域。一战中,英国战争财政支出巨大,为此不惜借债,由最大的债权国变为负债国,这使得英国的财政不能维持帝国的运转。
虽然英国最终赢得了胜利,并且获得了新的殖民地,从表面上看,英帝国的疆域更加扩大。但一战之后殖民地争取民族独立的运动如火如荼,再加上英国海上霸主的地位已经被取代,英国从其他国家获取财富的增幅不断下降。
。再加上英国工业革新逐步落后于美国,它早已不符维多利亚时代的生机勃勃。并且英国世界第一经济大国的地位早在1913年就已经让给了美国,战争后两国的经济更是越拉越大。
所以英国经济霸主的地位已经被美国取代,世界金融中心的转移势不可挡!
当然韩安不可能将以上信息一下子全部告诉他们。他一步一步细致的分析世界形势,并根据英国国内的形式加以推论引导,使得三人不知不觉中接受他的言论。
当韩安说个大概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似乎要冒火。这时莱幸递过来一杯水,韩安接过来一口喝下去,问莱幸:“还有吗?”
莱幸微笑,又到了一杯给他。
韩安喝下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冲莱幸道谢。
莱幸问:“饿不饿?我为你们准备了晚餐。”
韩安这才注意到自己腹中空空如也,大厅里的客人也都走光了,他一看天色发现已经接近黄昏。再看看那陷入思考当中的三人,韩安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有心情用餐。
韩安冲莱幸道:“我饿坏了。”
莱幸无奈地笑着说:“好的好的,你先等一等,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先垫垫肚子。”
莱幸上厨房给韩安拿来两道甜点,韩安吃完之后和莱幸坐在一起小声聊天。
莱幸问他明天有什么活动。
韩安想了想,说:“明天上午和同伴约好去参观剑桥大学。你要去吗?一起去吧!”
莱幸哀怨地看着他:“你上次说陪我一起去逛街的。”
韩安大汗,上次他是答应陪她一起去选购宴会要穿的服装,可韩安后来亲手画好图纸给她后,他非常满意,就决定不去服装店而是自己订做。但韩安叫她充满哀怨地小脸,连忙答应后天陪她去。
莱幸这才开心的笑了。
艾布纳见韩安和莱幸如此亲密,悄悄的对乔伊说:“看看那个an冲莱幸笑得那么放荡,他肯定对她怀有有别样的心思,乔伊,我觉得你应该隔开他们。”
乔伊看看在那里聊得开心的二人,继而别有深意地看着艾布纳说:“只无能者才用担心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拐走。”
艾布纳总觉得他另有所指,于是他气愤地问:“你什么意思?”
乔伊充满鄙夷地对他说:“我没有说你。”说完他便转开头,不再看艾布纳。
艾布纳气急败坏。
莱幸见三人差不多了,便让人把食物摆好,几人开始用晚餐。晚餐结束后,韩安跟傅崇碧离开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