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办?”
船阁内,温丽弱弱地看向姐姐,吸了吸鼻翼,嘟着嘴道:“被王妃看见,会不会打死我们啊?”
说话间竟也是低声欲泣,双眼儿泛红。
温倩走近跟前紧紧拥住了她,微微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邹氏会如何处置自个俩。
相比较自己而言,妹妹她那般可爱又直来直去的性子不会想到深处,然而身为姐姐,温倩却是考虑得更多,以自个俩人青楼出身的背景,恐怕邹氏不见得会有多宽容。
上层社会的偏见总归存在着,为了生存,有时表面的欢悦却也抵不尽内里的苦楚。
“不哭,一切会好的!”温倩擦了擦其双颊,见她楚楚惹人怜惜的样儿,也不禁心里泛酸,无它法,只得嘟起了嘴在妹妹的唇上亲了下。
“啵!”
一声轻起,被姐姐亲吻粉唇,温丽不禁瞪大了双眼,道:“姐姐,你哄小孩呐。”说罢又转了眼珠儿,好似自语道,“不过感觉怪怪的呢,姐姐,再亲亲……”
说着嘟起了嘴儿,往前凑,“呶呶,来嘛姐姐。”
“呶个屁,看你又皮痒痒了!”眼见温丽俏皮的样儿,温倩无奈,横了其一眼,说着眸子一转,双手里就伸进了其腋下搔痒痒,嘴里叫着:“咯吱咯吱!”
“呀,别,姐姐受不了,啊,哈哈哈……”
衣裳凌乱,对襟敝开,随着追逐欢跃,胸间豪放蹦跶,白晰时尔隐现,嘻笑声此起彼伏,好不欢快。
然而朱由崧却是见不到这香艳的一幕,此时跟随着邹氏身侧亦步亦趋向甲板外地去,船阁过道开了门,姚氏迎面而来。
丰腴的身姿摇曳,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只见她竟是穿了一袭男式淡青色的衣袍,右手里拿了把折扇,头上云鬓如同男子扎髻,嵌了黄玉,其胸前对襟处却是裹得紧紧,然亦是圆圆实实,很是丰硕。
姚氏驱步前来,下身衣摆掀动,两侧开扇处淡白色的套裤紧裹着一双圆实笔直的大腿,抬动间时而隐现。
朱由崧不禁瞪大了双眼,还从未曾见过姚氏有过如此一番装扮,只见娇俏的脸儿明眸顾盼,说不出的风情。
“母妃,您这是?”
到了跟前,朱由崧不由得巴咋了下嘴,一脸的惊奇,道:“这,这是父王让穿成这样么?”
说话间,邹氏一双清亮的美眸亦是在其身上瞟了好了会儿,眼泛异彩。
“福八,母妃这身装扮怎么样,还过得去吧?”姚氏眉眼一挑,顾自说道:“今儿天气晴朗,呆会儿去浮天阁,说不得游人众多,换身装扮也少些注目。”说着美眸竟是在邹氏身上扫了两眼,下巴抬了抬。
犹是见了她这么一副挑衅的样子,邹氏微微皱眉,清冷的脸儿古井无波,不过其双眸竟是闪了一闪。
“少些注目?”朱由崧到是不觉得,双眼眨了眨,又对邹氏身上看了看,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朱由崧敢打保票,不管她们二人穿成什么样子,该行注目礼的绝对不会少了才是,尤其是姚氏打扮成男装,更是起了另一番风情,说不得看得人会更多呢。
“咳,嗯,母妃,呆会咱们要多带点护卫才是。”朱由崧内心已然不放心了,余下恨不得不要去了才好。
“就你聪明!”
福八脑子里想些什么,姚氏心里最清楚,横了他一眼,到也是芳心欣悦,福八总归还是向着娘儿的。
“走了,快到岸了!”姚氏折扇啪一下打开扇了两下,接着又啪了一声束于手中,身子一扭就向甲板外行去。
朱由崧愣了愣,双眼禁不住在其臀部瞄了两眼,脸儿一热也是跟了上去。
到了甲板上,楼船缓缓向马头靠近,也就二三十来米的跨度,相信不超过半分钟就会抛锚停驻。
前方岸基上人群涌动,远远的传来一起起叫卖声,有挑扁担的,亦有驻筐称量,于此一艘艘小船儿时不时靠岸,有的尽是装满了货物的船运,也有的是游玩的船坊,好不热闹。
就在朱由崧迫不及待跟在姚氏身侧想要下到一层船板时,江面上左侧相距十来米远的一艘官船亦是徐徐前来,看船位只比王府大船靠后了四五米,如不注意的话,一眼望去还会以为两船是齐头并进呢。
朱由崧瞥了两眼,心知这乃是一同进京的四品大员吏部考功司——赵南星的官船,其上应该还有一同在押的前洛阳府衙同知章奉仁,以及其侄子——章清。
“这鸟斯,办公期间不急着回京交差,竟也是过江访景。”如是这一幕,朱由崧心里更是不待见东林众党,心想着哪天等哥掌权了,不得一个个摁死才好。
“福八,下去了!”
还离岸基相距十米时,大船泊位,姚氏唤了声,于此间大船下甲放下了小船,呆会儿几个就会乘着小船前往岸上。
“嗯嗯,母妃……”正回应了两声,朱由崧试图让邹氏先行,但一回身儿却不见其身影,也不知是何时就不在身侧了。
“母妃呢?”
朱由崧纳闷了,正想往回去找时,船阁内一个身影走了出来,面色清冷,一袭青裳,衣袂习习,手中亦是拿了一把折扇,这范儿简直与姚氏一般无二。
“母妃……”
“走!”
朱由崧愣怔了,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怎么得一个个都起了这样的念头?难道是自个终究不明白这时代的女人的思维?
邹氏淡淡地扫了其一眼,只道了一句便扭着身子向甲板梯子踏下,束腰丰臀,可以想象其风姿,朱由崧下意识的感觉两位母妃不对劲,不过也只能再次巴咋了嘴,紧紧跟上。
大船上放下了三艘大小不一的木船,王建义与五六位府卫乘了一艘最小的,另一艘稍大点的站满了其她选侍。朱常洵这次反而没有下船,与其一般还有小芊芊与其母亲孟选。
上了三艘最大的木船,四周以大耳何浩杰为首的十来位府卫护持,姚氏与邹氏一人一边站于朱由崧身侧,三人居于船中间。
木船上,姚氏犹是见到同样一身装扮,不禁挑了挑眉,却也未曾说些什么,而邹氏的脸色则是一贯的清冷,目不斜视。
两大女公子站于身侧,朱由崧的双眼儿禁不住飘忽了起来,一时间竟是不敢相看。
小船缓缓前行,正当要靠岸时,江面上一侧另一船儿却是紧擦着过来,一时间险情骤现。
“止住!”
府卫头子何浩杰一声大呵,对着那船儿厉声吼道:“说你们呐,赶紧的撑开船。”
然而侧面的船却是丝毫顾忌也无,仍旧前行。
“大胆!”
“嘎,嘎嘎嘎……”船舷相互刮擦,发出了刺耳的板磨声响,小船一下不稳,连连晃荡。
“母妃,小心!”
于此间,姚氏身子一晃就要跌倒,朱由崧面色一急,顾不得那么多立马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可他自身人小不曾有多重量,竟是紧随着将要倒下。
“福八!”
千均一发,邹氏跨步间身子一定,抬手一把捞起朱由崧的小腰,于此同时另一手竟是搂住了姚氏的腰肢,也只得这时,那船儿挤了过去,姚氏的身子才稳当下来,邹氏才放开了手。
待站直了身子,朱由崧脸色异常得难看,目光死死盯向前方船上的人,只见其上一贵妇装扮的女子,周边除了四五位护卫,余下两三侍女围在其跟前。
“少爷,您没事吧?”
“何浩杰,她们是谁?”十来米远,看不真切,那女人背着身,不过柳腰***身材可以与邹氏有得一比,只是个子矮了不少。
何浩杰关切的道了一声,待说着那船时,脸上也是黑了下来,愤愤道:“少爷,那臭女人就是四品官吏部考功司赵南星的婆娘——柳菲菲,早就听说此女人嚣张跋扈,今儿到是见着了。”
“赵南星?哼哼!”
朱由崧脸色泛黑,又是这一一家子,这下他是记住了。
“福八,不必理会!”姚氏脸色也不大好看,身份使然,不过却也不想多事。
邹氏也只是向那船上冷冷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说话间,船靠了江陌,几人便上了岸。
“少爷,属下先去了!”王建义过来打了个招呼,他要去给自个寻些帮手,朱由崧心理清楚,对其点了点头,又对他身边的府卫吩咐道:“好好护持,出了事唯你们是问。”
“是,少爷!”
一班人离去,不一会儿另一船的众选侍也过来对两位王妃行了礼,打了招呼,待离去,身边除了何浩杰为首的十五六位府卫也就剩下邹氏与姚氏了。
浮天阁离河岸不远,也就数千米的距离,接下来便踏着石板向山阶上行径。
山阶并不太宽,只有三四米宽,前方十来米远,赵南星的婆娘柳菲菲侧着身,几个侍女聚在一起,一堆人围在了一个摇铃铛挑筐的小贩子跟前。
朱由崧跟随着两位王妃步步拾台阶,何浩杰在前头开路,当然后头也安排了府卫护持。
“让让,让开!”
“喂,推什么推,你个兵痞子小心冲撞了我家夫人,你们受罪不起!”
“怎么回事?”侍女的叫嚣引得了柳菲菲的注意,待其转过身,只见自家几位侍卫正紧张的护在左右,快被挤到自个跟前了。
“滚!”
刚在船上就是这班人闹得事儿,让自个儿在少爷面前丢了脸,何浩杰心里正窝气,一时间怒容呵斥。
“你是哪家的家卫,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夫人是谁么?”
眼见于此,柳菲菲脸色泛怒,昂起了头,抬起了下巴,不屑道:“我家相公是当朝四品大员,吏部考功司——赵南星,哼,冲撞了本夫人还不快跪下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