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三年后。
除夕前夜。
飞机落地,沈默抱着沈翕,看着这阔别三年的故土,阖眸呼出一口雾气,身后沈父和苏言拖着行李过来了。
沈翕晕机,机上的时候就很不舒服,下了飞机呆了这一会儿,感觉好像发烧了。
她本应该马上送沈翕去医院,但是,她却犹豫了。她更想,去见见那个人,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耐得过想念。
沈父看着沈默这副模样就明白了,他接过苏言手中的行李,看着她,冲着沈默那边努了努嘴,苏言了然,眸子滑了他一眼,走上前,对着沈默说道:“小默,去吧,小翕,我们带她去医院。”
沈默望了一眼远方,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将沈翕抱给了苏言,离开的时候,回头,两人觑着自己,笑得鼓励,她一愣,眉眼就这么软了。
“我去了。”沈默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之前,对着两人轻声说了一句,便关上车门,走了。
除夕前夜的北京交通也是一如既往的堵得不行,她靠在窗边,望着街边的霓虹灯,心中颤抖。
任性的说着让那人等自己三年,便一去了无音讯,换做谁,都得生气吧。
半年前这身子才算是暂时好了,观察了半年,没有再复发,那时她便在想着回来了。却是奈何不了手上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稳定了公司那边的状况,处理完沈翕学校的手续,时间就这样到了除夕前。
一年前,她在游乐场远远地看着了古以沫。
那一眼,便让她红了眸子,落荒而逃。
那人瘦了,憔悴了。
她不求那人可以原谅她,她只求,可以遵守约定,把该还给她的,都还了。
堵了两个多小时,约是午夜十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熟悉的小区门口。沈默付了钱下车,仰头望着灯火通明的小区楼,怀念的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还是老样子呢,互道快乐的声音还是那么激昂,欢笑的声音还是那么幸福,晃动的灯光还是那么的暖心。
她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在这里,她只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来了,或许,也有几分,是对这里的想念吧。
她连,那间房还在不在她手里,还是不是曾经的模样都不知道。
走上楼,站在那扇门前,沈默捏着手中的钥匙,咬了咬唇,抬起的手,隐约可见颤抖。
正当她下定决心,将钥匙□□了钥匙孔的时候,身后的楼道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愣了愣,转过身便同楼道口的林儇对视,顿时,两人都愣在了当下。
林儇扶着古以沫站在那里,就那么呆呆的望着面前高挑的人,心中波浪翻滚。
她也瘦了不少,但脸色好了许多,唇也有了该有的润色,应该是,身子好了,吧。
林儇紧了紧扶着古以沫的手,有些艰难的移步靠近着沈默,沈默回过神看向林儇怀中垂着头的古以沫,眉一挑走近便嗅到了浓烈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刚想问什么,林儇却先开了口:“人给你,既然回来了,就应该联系一下。”
林儇将古以沫嫌弃的一推,沈默一惊赶紧上前抱住,柔软入怀的一瞬,她身子猛地一颤。
“抱歉,刚到,她怎么了?”沈默平复了下情绪,看向林儇,问了。林儇桃花眼一挑,看着沈默,隐约有些埋怨,但也不愿多说,转过身挥了挥手,走下楼道时忽的开了口:“老样子,宴会,喝太多。”
沈默皱了皱眉,看着怀中这张自己思念了三年的脸,眸光晃荡,难以平息。
终于,见到你了。
她揽着古以沫全然没了骨头一般的身子,空出一只手拧动了□□钥匙孔的钥匙,她本还在担心,这钥匙怕是不能用了,却没想到,不只是锁没有换,连屋子都同她走时一般,干净到空洞。
她用身子抵着门,抱起了古以沫,站在玄关看着这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忽的觉着有些迷茫。
她是真的,离开过么,还是说,她现下,是真的回来了么。
沈默关上门进了客厅,她本打算将古以沫先放在沙发上,替她换上睡衣再抱她去卧室,谁知,将她放到沙发上的一瞬,古以沫没有预兆的睁开了眼,她一双满是酒醉的黑眸,就那么直直的望着沈默,不移分毫,没有情绪。
沈默看着古以沫满是迷蒙的双眸,刚放开她的双手一颤,抿了抿唇,不语。
她心下,竟是有些害怕。
“沈默?”沈默听着她径直的唤着自己的名字,眸子都是一愣,她凝着眸子,迟缓的应了一声。
她本还在想那人会有什么举动,却见那人忽的嘲讽般的嗤笑一声,抬手遮住眼偏过了头,唇中呢喃:“呵,又是这样的梦么。”
沈默听着,眼眶猛地一红,身子一颤便起身弯下了腰,觑着那人带着浓郁的红酒芬芳的朱唇,忽的抬手轻柔的移开了古以沫遮住眼的手,一双琥珀看进那双泛着醉熏和悲戚的黝黑,满是疼惜。
“不是梦,以沫。”沈默抓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又重复道:“不是梦。”
古以沫迷茫的偏过头看着沈默,被放在那人脸上的手柔软无力,看这模样,应当是醉得厉害了。
“呵,不是梦?”古以沫忽的惨然一笑,翻过身压上了沈默,她居高临下的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人,鼻息间,满是醉意。忽的,她抓起沈默的手腕,抬起按在了头顶,身子一低,唇相触。
沈默苦笑,任她死死的按着自己的手腕,唇上是那人疯狂咸涩的啃噬。古以沫狠狠的咬着沈默的唇,直到口间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她才松开唇,抬起身子眯着眼看着那滴血的唇,眯起的眸子里,满是疯狂。
沈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伤口生疼,她却仍是眉眼温和的觑着身上的人儿,眸光怜爱。
古以沫似乎被这副表情惹怒了,她忽的放开了钳制着沈默的手,弯着腰便开始解沈默的大衣,沈默穿着一件欧式风衣,因着抱着古以沫进屋,便没来得脱,现在古以沫解着这件大衣,眉皱成一团。沈默轻笑,抬手握住了古以沫的手,带着她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解掉了大衣的束缚,她微微抬起身子,脱下了大衣,内里就只有一件加绒的西装衬衫,她刚想带着古以沫解开衣服,古以沫忽的暴躁的甩开了自己的手,双手扯着衬衫的两边,便是一个用力,扣子崩开。
沈默眸子一滞,看着满眼恼怒的古以沫,忽的妥协般的躺了下去。
苦了你了。
古以沫解掉沈默身上的束缚之后,眸子一眯埋头便是咬上了沈默的肩,牙齿颤抖的触着那块白皙坚硬,撑在沈默身子两旁的双手就这么颤抖了起来,沈默垂眸,刚想看一眼古以沫怎么了,露在空气中的肩上忽的滑下一滴滚烫,沈默身子猛地一颤,眸子一痛。
“你凭什么・・・・・・”古以沫埋在沈默肩头,身子颤抖着呢喃,沈默听着这句话,身子又是一抖,她抬眸望着顶上的灯光,眉眼不忍,她叹息,抬手抚上古以沫的长发,手上用力,将那唇齿又带回了肩上,她轻柔的吻了吻古以沫的发丝,说:“咬吧,如果,你能舒服一些。”
肩上的滚烫多了起来,夹着牙齿入血肉的疼痛,烫到了心。沈默连眉头都没有蹙起,她仍是那副温和笑着的模样,只是,那笑里,夹杂着压迫灵魂的悲。
古以沫拼命的咬着沈默,直到哭累了,她才松口,望着白皙上滑下的嫣红,眸子一沉,埋首便开始舔舐,沈默被那横冲直撞的温热扰的心中一颤,脖一扬,一声欢愉。这声音好似激励了古以沫,她顺着脖颈往下,一路舔舐,手上也是不放松,沈默感受着她毫无技巧的胡乱,一丝苦笑。
然而身体却还是有了感觉,不是技巧,而是因为,正在抚摸自己的人,是古以沫。
当那双纤细到达底部的时候,那层阻碍被撤掉,沈默垂眸望着古以沫迷蒙的双眼,心中叹息。
即使,你把这当做梦,我也不会拒绝你一丝一毫。
沈默忽的拉上古以沫的身子,握着她的右手,寻着了自己的私密,在她耳边柔声说:“要我。”
古以沫听着那两字,似是被刺激了一般,挣脱沈默的手,手指直接就那么刺了进去,一瞬便刺破那一层阻碍,突然被进入的沈默身下一疼,咬唇泄出一声痛吟,她抬手拥住古以沫的身子,任她毫无收敛的横冲直撞,身下滑出温热,疼痛迷了双眼,最后都不知如何去的,或许是被那人不经意的撞到了敏感吧。
沈默压抑的喘息着,拥着古以沫,身子好似没了气力。
古以沫却突然挣脱了沈默的怀抱,离开沙发,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眯眼觑着沈默,抬起右手看着指间的夹杂着血色的晶莹,眸子颤了颤,忽的便闭上眼倒了下去,沈默一惊,翻身接住她,紧张的看向她,却只听到了那人清浅的呼吸声。
睡着了么。
沈默动了动身子,身下和肩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将古以沫抱回了卧室,去浴室清洗了下身子,出来换上衣服接到了苏言的电话,说她们已经到了医院,沈默应了句马上过去,便挂了电话。
她对着镜子看了眼肩上的伤口,望向卧室的方向,叹了口气。
我欠你太多。
离开时,她拉开卧室的门,觑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古以沫,看了眼时间,午夜十二点。
“新年快乐,以沫。”这是我欠你的,新年快乐。
沈默看了眼被弄脏的沙发套,眯了眯眼,并没有去收拾便出了门。
若是那人醒来,把自己来过的事当做梦,看着那个,应当可以清醒吧。
她摇头苦笑,抬手碰了碰肩上的伤,仰头望着夜空,呼出一口热气。
不论要我做什么,至少,让我把这三年欠你的,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