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被金邑宴一顿折腾之后,也不敢洗澡了,只匆匆的用干布擦了一下身子,然后换上了架在木施上的干净衣物。
那衣物好似是金邑宴的,松松垮垮的套在苏娇的身上,除了肩膀处滑下来一大块,下面一大截都托在了地上。
苏娇蹲下身子将那衣袍撩起系在腰间,露出一对纤细白皙的裸足,上面挂着的金铃铛拴着一根红绳,衬得她肌肤白玉,滑若凝脂,行走之际发出清脆铃声。
拉着胸口的衣襟,苏娇伸手将那松垮的衣襟团起在胸前扎了一个死结,堪堪将长袍宽大的领口抵在肩膀处。
苏娇的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她有些羞赧的动了动身子,然后扭身去拿浴桶旁边自己浸湿的衣物。
金邑宴拿着干净衣裳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苏娇穿着他宽大的长袍蹲在地上,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小腿,那下蹲的姿势清楚的印出一片阴影,墨绿色的长袍绣着精致细纹,更衬得那一身玉脂白肤惑人心神。
苏娇撩起宽袖,露出一截皓腕,正伸手翻弄着面前湿漉漉的段青色肚兜,但是眼前却突兀的显出一片阴影,将她纤细的身姿笼罩其中。
苏娇身子一僵,反应快速的往前面放置着一只洒蓝釉大肚花瓶的高几下钻去,那高几虽高但是却十分狭窄,苏娇半蹲在里面腿一下就发麻打颤了。
金邑宴撑着身子在外面与苏娇对视了片刻,慢慢的勾起唇角将手上的衣物放置在那高几之上,然后伸手敲了敲高几道:“表妹身子弱,这马步扎的不错,还是多练练的好。”说罢,双手环胸靠在身后的木雕屏风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娇两腿颤颤的抓着那高几的细木腿发抖。
苏娇咬牙,恨恨的看了一眼金邑宴,赤着的脚踩在光滑冰冷的地板上,让她刚刚回暖的身子禁不住的又开始冷了起来。
金邑宴看着苏娇渐渐变得苍白的面色轻叹一声,伸手将那高几往外一推就把人给抱了出来。
“放开,放开,你这个无赖,混蛋,不知廉耻……”苏娇握着拳头,那粉拳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金邑宴的身上。
“好好好,我是无赖,我是混蛋,我不知廉耻……”金邑宴抱着人去了罗汉床上,然后用棉被将人裹紧,又给苏娇塞了一个暖手炉,这才抱着团成一坨的苏娇放到了自己怀里。
“别动……我给你绞发……”金邑宴用帕子包住苏娇的长发,一点一点绞干上面的水渍,然后又用干帕子细细的擦拭干了之后以手代梳替苏娇顺着那几乎垂落到罗汉床下的长发。
苏娇微微侧头的看到了金邑宴那张俊朗的面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浸着琉璃灯的亮光,里面似乎蕴着流光,当那目光蕴着柔意看向她时,让苏娇禁不住的僵了一下身子,脸色不争气的带上了一抹绯红。
“表妹这是在想什么?”金邑宴伸手撩开苏娇脖颈处的细发,略显冰冷的手指覆上她尚温的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苏娇猛的一下转开了视线,却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在金邑宴的手里,头皮的一阵拉扯让她忍不住的轻叫出声。
伸手捂住自己的头皮,苏娇转头看向面前的金邑宴,那双大大的杏眼之中双瞳漆黑如墨,里面清晰的印出金邑宴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
“表妹莫动……这棉被之中的热气都跑出来了……”金邑宴凑到苏娇的脖颈处轻轻吸了一口气,嘴角轻勾道:“真香……”
苏娇一把捂住棉被口,用力的推开金邑宴的脑袋,瓮声瓮气道:“我要回鹧皎院。”秀锦刚才被那婆子踹了一脚,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金邑宴轻应一声,指了指那放置在高几上的衣物道:“那去换衣裳吧。”
苏娇疑狐的看了一眼金邑宴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自己离开了,但是此刻的苏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伸手揉了揉还有些钝痛的额角,起身就下了罗汉床。
身上的棉被太过于厚重,苏娇只能穿着金邑宴的那件长袍拖拖拉拉的下了罗汉床,但是不等她走几步,便感觉身上的长袍刷的一下顺着她往前去的动作顺滑而下,那洁白如玉的身子泛着玉色光泽再加上那一头柔顺长发,一下便晃花了金邑宴的眼。
琉璃灯下,美人如玉,纤细优美的背脊披散着如瀑般的长发,那低垂的眉眼微微回首,露出那张娇媚白细面容,纤长的睫毛微颤,眼中带雾,眉眼含春,那戴在小臂上的檀香珠子缠绕而上,原本静谧安详的物件此刻却变得格外魅惑,金铃轻响,幽香阵阵,世间最惑人的妖精也不过如此。
“啊……”苏娇抱胸而蹲,伸手去拽地上的长袍,却发现那长袍一角被金邑宴死死踩住,连一点都拽不动,苏娇无法,只好紧靠着金邑宴的腿用力将那长袍的一角裹在身上,纤细的身子完全蜷缩在一处,一点缝隙都不留。
金邑宴站起身子,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脚边的苏娇,那光裸的脊背光滑如玉,纤细的腰肢酥软,衬出两个显眼的腰窝,带着薄薄细汗,让人侧目。
“你别看……”苏娇一个心急,撩过金邑宴的长袍下摆就盖在了自己身上,她的脸贴在金邑宴的小腿处,急促的呼吸声带着暖意打在金邑宴穿着细薄亵裤的肌肤上。
看着缩头乌龟一样蜷在自己脚边的苏娇,金邑宴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刚才那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踢了踢苏娇的小腿,金邑宴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露出那长袍一角道:“走吧,去换衣裳。”
苏娇也不管金邑宴在打什么主意,赶紧拽着那长袍跑到了屏风后面,抓过高几上的衣裳就换了起来。
金邑宴拿过来的不仅有私密的小衣肚兜,还有一件茜素青色织锦百褶裙配品竹色罗衫,外搭一件毛色极好的孔雀氅。
孔雀氅作为宫中贡品就连苏娇都只是听闻而没有见过,她涨红着脸快速穿好衣裳之后看着手里的孔雀氅,有些稀奇的摸了摸上面细致艳丽的毛色,感觉指缝被那细腻的触感填满,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这么喜欢?”金邑宴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屏风上,看着苏娇低头抚弄手里的孔雀氅,语气颇有些不好道:“不过一件死物,哪里有我好,表妹说是不是?”
苏娇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孔雀氅披在了身上,然后弯腰去找绣鞋,却发现金邑宴根本就没有拿绣鞋过来,而她的绣鞋早就湿漉漉的被扔在了浴桶一角,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苏娇的动作,金邑宴伸手指了指内室之中那黄花梨木衣柜道:“表妹若是不嫌弃,那处表哥倒是有双新制的皂角鹿皮靴……”
苏娇抬头看了一眼金邑宴,嘴角轻撇道:“你就是故意没给我拿的……”不然怎么衣裳拿的那么齐全反倒漏了最重要的绣鞋呢。
地上没有铺毛毯,苏娇感觉自己的脚有些冷,她一边说话一边搓着自己的脚掌,站在地上翘着脚趾头,那金铃铛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表妹这可冤枉表哥了,表哥怎么忍心让表妹受冻呢?”金邑宴嘴角轻勾,显出一副无辜表情。
苏娇狠狠跺了跺脚,小脸皱成一团,叮叮当当的走到了那黄花梨木衣柜前。
那黄花梨木衣柜极大,苏娇伸手打开之后那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更显得她整个人娇小纤细。
衣柜之中的衣物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带着一股特有的熏香迎面扑来,苏娇皱了皱鼻子弯腰去寻那皂角鹿皮靴。
但是还不等她仔细寻找一番,便感觉自己的臀部一热,整个人往前栽了进去。
“啊……”苏娇惊呼一声,却被随后进入衣柜的金邑宴捂住了嘴,然后便被金邑宴半抱着圈进了怀里。
衣柜之中的熏香味道愈发浓郁了几分,苏娇努力深吸一口气,但是鼻子之间满满都是那与金邑宴身上味道完全相同的气息,让她禁不住的有些慌乱,因为那味道太厚,太重,就好像要把她完全包裹住一样。
“嘘……”按住苏娇乱动的身子,金邑宴伸手关上衣柜的门,然后伸出一指轻轻推开衣柜上面一朵梨花图案的花心,只见那梨花图案的花心是中空的,透过那一个小小的圆孔,可以清晰的将外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小厮一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面容普通毫无特色,身形瘦弱佝偻,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年纪了,青紫泛着死皮的手里提着一个陶瓷罐子,满布暗沉麻斑的脸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的四处观望了一番,然后在那罗汉床上看到一个人形状拱起的身影之后哆嗦着手从宽袖之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急促的吹出火花。
手里捏着燃着火的火折子,那个小厮弯腰将手里的陶瓷罐子打开,苏娇瞬间便感觉一阵腥油气传来,忍不住的有些反胃,身侧的金邑宴伸手撩开宽袖,将苏娇的半张脸给掩在了宽袖下面,然后趁机将鼻子凑到了苏娇的脖颈处,细细的咬着那侧颈的一块嫩肤啃的起劲。
鼻息之间那腥油的味道被金邑宴衣服上浓厚的熏香味道所覆盖,苏娇忍不住的轻轻吸了一口气,但是那口气还憋在喉咙口里没吐出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处贴上了一块温软的东西,刺刺麻麻的还有些疼。
外面还有人,苏娇不敢大动,只好伸出食指和大拇指,低头看着金邑宴搭在自己腰前手,掐住他手背上的肉狠狠用力拧了一把。
苏娇的指甲许久未剪,她这一下又是施了力的,苏娇明显的感觉金邑宴那被她拧住的那块肉似乎都要渗出血迹来了,但是那啃着她脖子的那个人却好似混不在意似得,只加重了那咬着她脖子一侧的力道,苏娇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半个脖子都被金邑宴含进了嘴里,这种好像随时会被咬断脖子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赶紧哆嗦着松开了捏着金邑宴手背肉的手。
苏娇这边一松开手,那边金邑宴也就改咬为舔,细细的将苏娇鬓角滑落下去的冷汗给舔了个干净。
外头的那个小厮没有发现衣柜里面的动静,他哆嗦着身子将手里陶瓷管子里面散发着污臭的油全部倒在了屋内之后,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那睡在罗汉床上一动未动的身影,赶紧躲到了门外,然后伸出一只手,将手里的火折子扔进了屋子里,随后“彭”的一下锁上了门。
火势一下急速蔓延开来,苏娇的眼前是一片极大的火光,那炙热的温度几乎灼烧了她的眼,此刻的苏娇才意识到陶瓷罐子里流淌着的稠糊液体是什么。
用力推开金邑宴挤在自己脖子处的脑袋,苏娇声音焦急道:“着火了……快走啊……快走……”说完,她率先想要去推那衣柜的门,却被金邑宴按住了手。
“表妹莫急,往这处走。”说完,金邑宴伸手捞过衣柜里面的大氅随意的将苏娇裹了一下,然后伸手往身后的衣柜壁上一推,只见那衣柜后面是中空的夹板,推开之后显出一条黑黝黝的暗道。
看了一眼苏娇杏眼之中满满的惊恐神色,金邑宴嘴角轻勾,带着人直接便跳下了暗道。
“啊……”苏娇紧紧抱住身侧的金邑宴,那急速的下坠感让她连呼吸都感觉到一阵刺痛。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落了地,苏娇大口喘着气放开拥着金邑宴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脚上什么都没有穿,而且暗道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如果贸然落地,自己的脚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模样。
“表妹还是抱紧表哥吧……”金邑宴伸手揉了揉苏娇的脚,那脚柔腻光滑却是有些冰冷,他伸手将苏娇的脚塞进了怀里,然后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腰间,单手搂住她的腰肢道:“表妹可要夹好了,这冬日里暗道湿冷,莫要碰上了什么冬眠的东西……”
苏娇听到金邑宴的话,忍不住的微微抖了抖身子,那冬眠的东西不就是蛇嘛,软滑滑,阴腻腻的长条,让人只一想到就忍不住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想到这里,苏娇也顾不得什么,只用力夹紧了那跨在金邑宴腰间的腿,双手环住金邑宴的脖颈,声音有些颤颤道:“我们,我们快些走吧……”
金邑宴轻笑一声,托了托苏娇的臀部,然后带着人飞速出了暗道。
当苏娇被金邑宴带着从暗道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熟悉的赛阁楼,黑夜之中的赛阁楼阴气沉沉的好似渡了一层暗幕,冷风阵阵,长廊之上只点了一盏纸灯的赛阁楼毫无一丝声息。
苏娇又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刚刚出来的地方,只见那里是一棵粗壮的古树,只是中间有一个明显的空洞,就好似长年累月被食虫蛀空了一样,但是那里却是他们刚刚出来的地方,想到这里,苏娇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定了下神,苏娇目光定定的看着面前那熟悉的古树,终于想起了上次苏湳带她来时,这是唯一一棵伫立在赛阁楼的后院之中,让她印象十分深刻的那棵古木。
“王爷,这边请。”突然,一道粗哑的声音自苏娇的身后传来,阴测测的似乎带着几分稠腻,在冷风之中更多了一点飘忽之感。
苏娇被吓的惊叫了一声,闭着眼睛紧紧搂住面前的金邑宴,在金邑宴的轻笑声中身子颤颤的往后看去,只见上次见过的拿过老仆手里提着一盏油光极暗的纸灯,佝偻着身子站在那处,那纸灯随着冷风被吹得呼呼作响,好似下一刻就会被熄灭。
看着苏娇一副精神未定的模样,金邑宴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秀发,然后抬首对那老奴道:“走。”
那老奴转身引着金邑宴往赛阁楼的二楼走去,苏娇惊悚的看着那原本应该“吱呀”作响的木制楼梯在这两人的面前却是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来。
终于进了房间,苏娇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小衣又湿冷了一片,刚刚那又是纵火又是暗道的,直让她觉得以前自己活得真是太过单纯了一点,还有这金邑宴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能在庆国公府之中挖出那么一条暗道却无一人知晓,这庆国公府之中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
房间还是上次苏湳带苏娇进的那间雅间,看上去依旧是一副干净典雅的模样,但是内室之中却多放置了一盏琉璃灯,让原本昏暗的房间多了几分晕黄的旖旎之感。
金邑宴伸手将身上的苏娇放在了矮榻上,然后将她脸上垂落的发丝拨开道:“表妹想吃些什么?”
苏娇瞪着一双杏眼,似乎还有没有回过神来,声音依旧有些暗抖道:“我不饿。”
但是谁想,她一说完这句话,肚子便发出一道清脆的咕噜声,直让她捂着肚子红了脸颊。
金邑宴揶揄的看着苏娇绯红着的一张小脸,声音低沉的在苏娇耳畔道:“表妹嘴上说不要……身子却很诚实呢……”
这句话没有什么不对,但是苏娇听完之后却是只感觉原本绯红的面色一下便涨红了起来,她一把羞恼的推开的金邑宴凑在她身侧的身子,低垂着脑袋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绞着白细的手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