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杂种!去死吧!”
拳头打在年轻猎魔人的脸上,他不断因为打击惯性摆着头,黑色的头发被血渍浸泡黏成一团,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在血族与人类签订的刑法中,血族一方是不得擅自以异能处罚犯人的,这样是为了避免混淆不清的伤害事件。
拳打脚踢持续了一段时间,伊夫面色铁青,他破口大骂,毫不留情,就好像之前受的罪都是这男人造成的,至少在别人眼中就是这样的。
伊夫在录口供的时候隐瞒了年轻猎魔人救了他的信息,营造出了两波猎魔人都要置他于死地场景,反正其他人都是死无对证了。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一旁的执行员提醒着,他显得很不耐烦,这只吸血鬼太弱了,花拳绣腿打下去再花上几个小时也杀不死强悍的猎魔人的。
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枪械,问着:“阿卡特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我自己来吧。”
血族与人类建交后的刑法中规定,帝国的处罚中应充分尊重‘人权’,不得以吸血和异能方式处死犯人。伊夫拿起枪支退后了数步,与年轻猎魔人拉开一段距离,他眯着眼睛,试图对着对方的心脏。
“噗!”执行员笑了出来,他嘲笑的样子毫不留情,尼尔在旁边尴尬地陪笑,他提醒伊夫稍微靠近一点比较好,他那业余的样子恐怕打光了子弹也不一定能击中要害。
“切。”伊夫撇撇嘴,他趁着执行员放松警惕,朝着猎魔人走进了几步,抬起脚又踹了他一下,留下了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的伤口,一个类似针孔的痕迹。
猎魔人终于有反应了,他瞄了伊夫一眼,有点困惑。
“宝贝儿挺起你那诱人的胸脯别动啊,打偏了‘小心脏’就没希望了,你会死的很惨哦。”伊夫舔着嘴唇,话语里带着戏谑的逗弄,有点像是在*,他距离猎魔人已经非常近了,子弹会准确无误地射入到他的心脏里,必死无疑。
执行官开始觉得无聊了,他左顾右盼,也许在想着晚餐的菜肴,也许在想着去和哪家血族的美女去幽会。看准时机,尼尔催促着伊夫动手吧。
枪声清脆嘹亮,在审判室里回荡许久。捆绑的犯人瘫在了椅子上,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毫无生气,腿歪出了古怪的姿势,大概只有死人会这样吧。
执行员仔细确认后宣布犯人死亡,他也终于换上了笑容,因为可以下班了。
“真可惜这些血了。”尼尔看着椅子扶手上滴落的血滴,舔了下嘴唇。
执行员下巴尖朝向执行局的徽章,阴阳怪气道:“我们得尊重‘人|权’。”他催促伊夫和尼尔离开,犯人死亡后就会火化了,不然被那些死灵法师盯上了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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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差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伊夫的别墅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和尼尔推着棺材,私人医生已经在等他们了。
“快点!他要撑不住了!”
“喂,你要坚持住啊,我们可是冒着被放逐的危险把你弄出来的,这可比逃税的罪名严重多了。”
棺材盖在伊夫的私人医生面前打开,一位满身是伤的人类男子呈现在吉姆医生面前,吉姆医生是一脸大写的懵逼了。
“阿卡特先生,我以为您今天只做指甲护养呢……”医生整张脸都在抽筋,他尽量把拿着指甲剪的动作摆的萌萌哒一点。
伊夫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了他的领子,催促道:“我知道你以前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医生,现在这家伙请务必救活了。”
吉姆医生捏着指甲剪的频率越来越快,伊夫在间隙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纸,上面是烫着“帝国银行”金字的支票,医生依旧不为所动,伊夫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见还是没有反应,就把两张支票往回抽了,结果这时候医生反手抓住了支票,所有的焦虑症都消失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着。
“阿卡特先生,我,我好多年没上过手术台了,但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他招呼着助手把棺材推进去,伊夫和尼尔留在了外面,他们俩互相看看,并排靠在了墙壁上。
此时此刻,他们做的事情是非常危险的,从执行局里把嫌疑犯弄出来,对方还是个人类,被追查起来可不是小罪过了,不过吸血鬼向来喜欢刺激,除了古老的约束之外,其余方面底线都比较差,能维持着帝国运转的还是古老的法则,其中可不包括把人类调包出来,所以他们的心里倒也坦荡。
“呵,那家伙可真够顽强的,竟然还能撑着。”尼尔点燃上一只“血茄”,上等货色,是由血粉精制而成,里面还添加的尼古丁和薄荷,还有骨灰。
伊夫拍了下他的肩膀,尼尔是只强大的吸血鬼,拥有让物体位移的异能,他在伊夫开枪的刹那让子弹发生了位移,才没有命中猎魔人的心脏,但是距离心脏太近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子弹仅仅偏离了一点,还是造成了重伤。伊夫在执行官放松警惕的时候提前给猎魔人注射了“假死麻药”,之后就是瞒天过海把尸体调包出来。
“谢啦,尼尔,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伊夫撞了下尼尔,他和对方差不多高,但是明显消瘦太多了。
“别来这套了,下个季度的设计稿别忘了,我要更多的分成。”
“呵,贪得无厌的家伙。”伊夫歪起嘴笑起来。
走廊上刚安静了片刻,就听到屋里的人喊起来,伊夫和尼尔赶紧凑了过去。
“不好了,不好了!昏过去了!”医生的助手跑出来,他就像是一只扔在油锅里的蚂蚱,蹦来蹦去的。
伊夫锁紧眉头,那家伙伤势这么重,要是昏过去了是不是就没救了,那之前所做的就都前功尽弃了!
“吉姆医生好多年没有见过人血了,看见之后眼睛都亮了,缝着半截都晕倒了。”
……
等等,伊夫和尼尔同时满头黑线,他们都听到了什么?敢情晕倒的是医生啊!那家伙是馋晕了吧!
“那个,你先把口水擦擦。”伊夫对助手说着,他指着医疗箱问着,“有亢奋剂吗?”
“有。”助手歪歪脑袋,补充着,“这一瓶足够6只大象三天三夜不睡觉的。”
“噢,那你给他用半瓶吧。”说着伊夫问了问尼尔,“你觉得会不会少了点?”
尼尔苦笑了下,看来从你手里拿走支票,真是没有白占的便宜啊。
……
半瓶亢奋剂下去后,果然医生如获新生,手术比预想中进行的还快,只是之后那三天三夜怕是他睡不着觉了。
年轻猎魔人被救了回来,但他伤的很重,除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外,失血过多是非常致命的问题,在帝国里,人血是稀缺资源,吸血鬼都需要掺入调和剂和添加剂的血液来过活,更别说找鲜血来给人类输血了。
然而猎魔人不愧是人类留下的最强兵种,他们的生命力顽强,甚至超过常识的判断。几天之后猎魔人就苏醒了,伊夫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尼尔随行。
病床上的人类男子脸色惨白,下颚长满了胡须,头发乱糟糟的,他嘴唇的颜色很淡,但是强壮的身体并会显得特别病态,乌黑的眼睛像是两枚黑曜石,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咳咳。”伊夫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开门见山地问着。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猎魔人眨着眼睛,从鬼门关回来后他像是还不明白处境,半天后才开口。
“雷德。”
……
他竟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伊夫和尼尔大为欢喜,原本还以为要磨上很久才能撬开他的嘴,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赶紧继续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年轻猎魔人看着他们,眼睛不再眨,他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思考,总之最后他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他嘴里喃喃道,“想不起来了,我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伊夫沉不住气了!他弹出来的爪子差点划在猎魔人的脸上,扯起了对方的衣领大声吼着。
“我冒着巨大风险把你弄出来了,你竟然敢和我玩失忆梗!”
听到屋里大喊大叫,打从注射了亢奋剂就没有睡觉的医生也凑了过来,他的眼睛已经布满血色,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僵尸,他扒开猎魔人的眼睛看了又看,强迫对方眼珠翻动,最后得出结论。
“他似乎是被下了诅咒,在特定的时刻会失忆。”医生说着。
“连你也要玩失忆梗吗?”伊夫没好气儿地说着,“你信吗?尼尔。”
尼尔想了想,回答:“好像是有过类似的诅咒,委派任务的时候会对执行者下咒,一旦任务失败了就会自动启动。”
……
伊夫瞬间觉得有气无力了,他指着猎魔人嘲讽道:“失忆诅咒,你们人类挺会玩啊,难不成任务失败之后还会自爆吗?”
话音刚落,雷德就张大了嘴,他的面容变得扭曲,五官挤在了一起。
“不会是真要自爆吧!”几个人同时喊着,“快躲起来!”
屋里风卷残云一般,所有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嚏――”
……
……
当大家又回来的时候,简直尴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