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随口问道:“哪里来的泼辣的小美女?”
“傻子,不就是被关起来的那个姑娘嘛。【零↑九△小↓說△網】”黄薇道:“我一路尾随那两个人,他们拐来拐去,最终进了一间屋子。那屋子外表和普通的房子无甚不同,门口却有两个护卫把守。我趁护卫开门之际,用石子打灭那胖子提着的灯笼,趁黑潜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个用极粗铁条编成的栅栏,就跟一个大铁笼似的,栅栏里坐着一个人,依稀可辨是一个女人。我轻轻跳上房梁,紧接着那胖子就提着灯笼和瘦子一起走了进来。瘦子用火石点了一根蜡烛,放到桌上。”
“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原来栅栏里关着的是一个美人。年龄跟你好像也差不多,娥眉淡扫,别有一番风姿。只是她左肩受了伤,衣服上满是血迹,但神情冷肃。那两个人进来半天,她非但一句话也不说,连正眼没瞧过他们一眼。”
江流道:“这就是你说的泼辣美人?她既不说话,何来的泼辣?”
黄薇白他一眼,道:“急什么?你先听我说完,那两个仆人从食盒中取出点心酒菜,一盆一盘的送进栅栏里去。那瘦子笑道:‘宋公子怕姑娘饿了,着我等给你送些吃的,你快趁热吃吧。【零↑九△小↓說△網】’那小美人瞟了一眼饭菜,忽的转过身去。我看到栅栏里还有很多酒菜点心,想来都是仆人们送来的,这个小美女一口也没吃。”
“那瘦子又说了几句好话,小美人还是不理不睬。那胖子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爱吃不吃,饿死活该。’那小美人立刻生气了,拿起点心、酒菜胡乱的掷将出来,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死出去,快滚,谁要你们假惺惺扮好人?’”
“那胖子想是被骂的起了火气,冷笑道:‘你装什么清高,大家伙给你送吃送喝,你这小娘们却不知好歹。真不知道,宋公子看上你哪一点。哼……’小美人脸色一变,不知道从怀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朝胖子掷去,那胖子躲闪不及,正中鼻梁。‘哎呀’胖子叫一声,鼻血就流下来了。呵,小美人的手劲可真不小。那东西滚了下来,在地上丁零作响,竟是一枚铜钱。”
“那胖子也怒了,拿起墙边一根长矛就向那小美人刺去。那瘦子赶紧拉着胖子的手,夺下他手里的长矛,道:‘好啦,你不要命啦。你伤了她,咱俩都没命。快走,快走,咱们快走。’捡起小美人扔的那枚铜钱,笑道:“姑娘送你的钱,你得高兴才是。”那胖子兀自骂骂咧咧,却顺手将瘦子手里的那枚铜钱抢过,塞进自己口袋。瘦子笑着推了胖子一把,将他拉出门外。”
江流道:“听你这样说,这姑娘的脾气还真是不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这样死犟着不吃不喝,受罪的还不是自己。”黄薇道:“她那样的一个美女,若是活活饿死了,可真是红颜薄命,连我都要心疼。”
江流笑道:“她再美,也美不过薇姐啊。”
黄薇喜道:“你怎知道?”
江流有心哄她开心,大拍马屁道:“我自然知道,她被关在屋里,没有自由,整日里愁眉苦脸的,只会越来越丑;哪像我薇姐,笑起来可是美的不得了,有句古话说,‘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你。”
黄薇心里美滋滋的,道:“你的嘴越来越甜了,我心里高兴,你这个弟弟,我勉强认了吧。”忽的又道:“我差点把那小美女杀了。”
江流吃了一惊,道:“无缘无故,你杀她做甚?”
黄薇淡淡道:“也不是无缘无故,那两个人走后,我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人抓到张府里?她若好好回答我,我说不上看她可怜,把她救出来。可是她居然对我不理不睬,一句话也不说。你说恼人不恼人?”
江流道:“说不上那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不说也就算了,你何必为难她。”
黄薇哼道:“我这个人素来吃软不吃硬。她不说,我偏要问。她盯着我半天,终于开口问我:‘你是谁?’我说,我先问你的,你先说。她就扭头不理我了,我就拔剑对着她,道:‘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江流心道:“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又听黄薇接着说道:“那小美女冷笑道:‘你要杀就杀,何必啰嗦。’我一气之下,正要下手。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有刺客’。我吓了一跳,以为我被人发现了,趁着侍卫开门查看之际,溜了出来。”
江流笑道:“原来你看到了美貌姑娘,却也没有什么收获。”黄薇嗔道:“你被人发觉了,还能有什么收获?”
两人下榻的客栈已近在眼前,江流道:“咱们到客栈再聊,你到我房间来,或者我到你房间去都行。”
黄薇眼波流转,轻声道:“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想干吗?”
江流脸上一红,辩解道:“你可别误会,小弟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把今晚听到的事情告诉姐姐。”
黄薇笑道:“谅你也不敢,这样吧,你在房间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江流答应一声,两人进了客栈,各自回房。江流将夜行衣换下,检查了一下所携的物品,都在,并没有遗失在张府。稍稍收拾一下,坐在桌边,静候黄薇的到来。
谁知道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黄薇到来。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在江流忍不可忍,准备去敲黄薇房门的时候,黄薇终于姗姗来迟。她又换了一身装扮,盛装华服,在烛光的映照下,美艳逼人,头发也好像刚刚洗过,盘髻头上。
江流暗暗摇头,黄薇笑道:“不好意思,我稍微拾掇一下,让你久等啦。”江流心想:“稍微一下是一个时辰,如果不是稍微,鬼才知道要多长时间。”这些话当然不敢说出来,只道:“反正时辰尚早,我也不急。”
黄薇在桌旁坐下,道:“那就好,你听到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江流便将在梅花厅外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述给黄薇听。
黄薇听后,蹙眉道:“原来张崇请他们来,是为了这事。这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我倒想去会会。”
江流道:“说不得明日就有机会。”两人又说了些闲话,黄薇便辞别江流回房休息。江流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睡不着,一会儿想到宋玉,一会儿想到萧飞燕,一会儿又想到风语,最后竟想起了张崇府邸里厨房里的那个看似疯癫的中年女子。
这样过了好久,他才终于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