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然后就有人问道:“江少侠在吗?”
江流听出是冯廷谔的声音,答道:“在,是冯总管吗?”冯廷谔道:“正是,江少侠请开门。? ? ”
江流无可奈何,只好开了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冯总管,请进。”
冯廷谔道:“好,好。”便走进门来,江流转身看了看风语,不由一呆,原来不知何时,风语的面貌又变了一个样,成了满脸麻子的丫环。
江流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佩服风语易容的水平,又听冯廷谔对风语说道:“你先出去。”风语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冯廷谔和江流沿桌而坐,冯廷谔道:“江少侠,冯某再次感谢你告知秀玉的行踪,要是找不到她,我就愧对我妹妹的在天之灵了。”
江流道:“冯总管,客气了。”
冯廷谔压低声音,道:“少侠明日就要远行,冯某是来辞行的。还有,我要提醒少侠,一定要小心宋玉。”
江流愣了一下,道:“风总管,此话怎讲?”
冯廷谔道:“宋玉是半年前进入我们王府的,他武功高强,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不谙世事,实际上城府颇深。我和王爷一直怀疑他是敌人的卧底?”
江流道:“敌人?什么敌人?”江流心想,难道冯廷谔所说的敌人是朱友珪的王兄王弟们么?
冯廷谔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有可能是各地割据的诸侯,也有可能是……嘿嘿……自己家的兄弟吗?也难说的很,总之少侠小心就是。”
江流点头道:“多谢总管提醒,江流谨记在心。”
冯廷谔又随便聊了几句,便告辞走了。冯廷谔走后,江流原想风语还会再来找他,可是一直到了晚间,风语也并未前来。
第二天一早,江流才刚起床,就现床头上多了一封信件,吃了一惊,心想:“昨晚睡得死了,有人潜入到我房间都未现。”将信展开来看,只见字迹娟秀,上面写道:“江公子:
我有要事,先行告辞了。朱友珪并非善类,劝君尽早离开,以免惹祸上身。切记,切记!”下署“知名不具”四字,江流知是风语留给自己的。
他原本希望在朱友珪府上做出一些大事,让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尤其是要给王秀玉看看,让她知道自己也能成就大事。
可是事与愿违,朱友珪虽然对自己不错,但也看得出他是心狠手辣之辈,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出卖给朱友贞。何况自己就算能混出一些名堂出来,不管怎么算,他也只是朱友珪账下的一枚棋子而已,又怎么能比得上堂堂的朱四王爷朱友贞?还不是为王秀玉耻笑,这样一想,不免又觉得意兴阑珊。
江流就已经萌生了退意,可是他还有些不甘心,如今风语的这封信又坚定了他的想法,离开朱友珪,另谋他路。可江流又想,自己刚刚答应朱友珪,又如何能出尔反尔,不守信诺。想来想去,还是先到桐柏山,再见机行事。
吃过早饭,江流、宋玉便辞别朱友珪,赶赴桐柏山。两人鲜衣怒马,风度翩翩,一路之上,吸引了不少少女的眼光。
晌午刚过,两人就到了一个小镇上,便找了一家面馆吃饭。两人的面同时上来,江流一阵狼吞虎咽,吃的干干净净,宋玉却吃得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江流忍不住笑道:“宋兄,你长的俊秀,吃相也是斯斯文文。”
宋玉挑了几根面条,本待吃下去,听他这么一说,筷子一松,面条就滑了下去。他叹了口气,道:“江兄有所不知,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从来也没吃过饱饭。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特别珍惜,生怕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所以每次都吃的很慢,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倒让江兄见笑了。”
江流道:“原来如此,不瞒宋兄说,我也是孤儿,幸得义父收养,才算活了下来。”
宋玉轻笑道:“江兄,原来我们是同命相连。江兄武功高强,不知道师尊是谁?”
江流道:“我没有师傅,从小跟着义父学了些功夫,以求自保。宋兄气宇轩昂,又深受王爷器重,我听冯总管说,宋兄武功厉害的很呢。”
宋玉淡淡道:“江兄谦虚了……”正说间,忽听得脚步声响,有三人走进店来。
那三人走到一张桌前坐倒,一个人大声叫道:“小二,给大爷们上三大碗牛肉面来,再来一盘卤肉,一壶烧酒。”
小二答应一声,准备去了。不一会儿,牛肉面、卤肉和烧酒俱都端了上来,三人一面吃饭喝酒,一面东拉西扯的说了些江湖上的闲事,忽然一人问道:“你们说云阳派的掌门李扬到底是被谁杀的?”
江流一听得“李扬”两字,心中一凛,登时留上了神,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桌上围坐的三个人,一个须皆白的老头,一个豹头环眼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方脸的年轻人,说话的正是那个老头。
中年汉子喝了杯酒,道:“刘师叔,我听说是一个年轻女子杀的,连他的大弟子秦天逸也一起丧命了。你说是不是,司伟?”后一句话却是对那个年轻人说的。
那个年轻人司伟笑道:“师爷,马师叔说得没错,没想到四派联盟才成立不久,这个盟主就没了。”
那个被司伟称为马师叔的中年汉子“呸”了一声,骂道:“哼,什么四派联盟,也只有他云阳派自己以为罢了,我们恒山派怎会承认?不知道当时孟掌门为什么不提出异议,这盟主要做也该我们恒山派来做。”
江流心道:“这三位是恒山派的。”又听那个白老者道:“迹中啊,江湖上藏龙卧虎,不可妄言。”原来这三个人正是恒山派的,中年汉子是姓马,叫马迹中,是恒山派掌门孟浩的师弟;白老者刘延杰是孟浩的师叔,恒山派的护法;最年轻的那个司伟是孟浩的大弟子。
马迹中喝酒喝得脸色红,轻轻拍一下桌子,不以为然道:“刘师叔,中原各派,除了河淮盟外,有哪个放在我眼里了。哼,要不是河淮盟有官府撑腰,我们也不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