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推断让他兴奋不已,如今不但穿越到火影,还是宇智波一族。他能做什么呢?只能双手划十字万分感谢上帝耶稣真主安拉玉皇大帝菩提老祖各位大神的厚爱。
穿越到火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从此脱离平庸琐碎的生活,而能体验刺激的忍者生活。
成为宇智波的一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有摆脱平凡命运的机会,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可以大胆地追求自己喜爱的东西……甚至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决定他人的生死!
这些都是前世平庸的他不可企及的东西,光是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拳打斑爷、脚踩蛇叔,登顶忍界、成为火影,进化轮回眼、拯救宇智波,找几个尾兽当宠物,找几个美女当老婆……明宇陷入意淫之中,恨不能立刻开启轮回眼,进化仙人之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残酷的现实很快让他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醒来,父亲的每次离去都像诀别,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能从惠子脸上看到深深的担忧之色。
他心中浮起一个念头:难道第二次忍界大战还没有结束吗?
事情很快就证实了他的猜想,因为在他八个月的时候,他刚刚知道名字、只见过三次面的父亲的死讯就从前线传来了。
遗体运回,遗像挂上,木叶中忍宇智波秀原,在与风之国的作战中不幸阵亡。
宇智波秀原的死讯仿佛只是一个开端,他掌握的日语越多,关于战争的讯息也就越多。战争期间,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也是紧紧围绕着战争。
三忍转战四方,名动忍界……
木叶白牙在风之国战场立下奇功……
擅长“灵化秘术”的加藤断不幸阵亡……
明宇熟知的火影剧情,熟知的人物名字,一个又一个地钻进他的耳朵。死亡的命运并没有降临他的头上,其阴霾却笼罩在整个木叶、整个忍界的上空。
每一条关于战争的讯息,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使得他心头沉重,因为他明白,只要战争这个机器还在运转,无论是胜负,都意味着生命的消逝与凋零。
尤其看见那个生下他的女人日坐愁城,每天对着英年早逝的丈夫遗像以泪洗面。
他对便宜父亲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多少留念,但看到每天给他提供生命之泉的女人因为思念而日渐消瘦、容颜退损,依然有丝丝悲哀在他心头摇曳而起,他已略微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与战争的可憎。
人死如同灯灭花谢,却绝不是简单的消逝,生者的悼念与伤痛永远不会减轻、变淡。当身边的某个人死去,自己的生命某处仿佛也有了一个永远无法痊愈的缺口。
他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普通学生,前世一生安稳,家庭温馨,父母俱在,生活中仿佛只有鸡毛蒜皮的小事。
某某人的爷爷奶奶病逝,新闻上报出遇难死亡人数多少多少,对他来说,这就是死亡的全部内容。他从来没有体会到死亡的真正含义,更别提战争。
而当切实接触死亡的痛苦、战争的残酷之后,他就再也不想体会。
孀居的寡妇开始深居简出,除了购买生活用品等必要活动,平时绝不出门。
于是战火纷飞的忍界、风雨飘摇的木叶的一个角落,有了一个远离战争的小窝。
这些以前他从来没有体会到的东西,在襁褓里看着惠子操劳的日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偶尔咀嚼到了其中的意味。
明宇知道一个寡居母亲的不易,每次看到她强颜欢笑地逗自己开心,他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痛和愧疚,看到她的背影,明宇仿佛看到前世自己的母亲。
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表现出谅解人意、乖巧聪慧的秉性,来填补惠子心灵的空缺。
终于,当他学会走路的时候,母亲口中夺走她丈夫的怪物――战争,终于陷入沉睡了。
那一天,惠子破天荒地抱着明宇走上街头,夹在人群中一起欢呼远征归来的英雄们。
明宇看到了传说中的三忍:狂鬼自来也、冷君大蛇丸、蛞蝓公主纲手,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光芒四射的他们正处于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享受荣耀与繁华。
他还看到木叶白牙,这个名动忍界的英雄,一脸淡定地接受人们的掌声与欢呼。
还有波风水门,这个在战争后期大放异彩的小孩,已经展示出日后作为火影的某些特质。
还有夕日真红,宇智波富岳,日向日足、日差兄弟,山中亥一、秋道丁座、奈良鹿久,油女志弥,犬冢爪……
当然,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忍者。
这一场欢呼仿佛宣布黎明到来的曙光,战争造成的恐怖和伤痛在人们的生活中渐渐淡化,人们的表情不再带有病态的灰暗与哀伤,开始闪耀着希望的光彩,战争渐渐远离话题的中心,家长里短又成为街谈巷议的重点。
惠子也不再闭门不出,家务闲暇之余,开始带着明宇四处浏览木叶的景色,风光旖旎的河岸、热闹非凡的街市、神圣庄严的火影岩壁……
丈夫战死,留给她唯一安慰的是他们爱的结晶,而这个也表现出惊人的早慧与乖巧,没有让她多费心思。他仿佛生来就会体谅人心,从来不哭闹,他有小孩子的天真与好奇,却很少表现出稚气与不通人情。
他刚过一岁就学会了说话和走路,这种情况就算在普遍早熟的忍者世界、天才辈出的宇智波一族,也相当早熟。
这让她感到一种满足和欢乐,把儿子抚养长大成人,是她唯一的心愿。
动荡不安的年代逐渐远去,和平的岁月如同初春的樱花,缤纷美丽;又如同深秋的金菊,宁静详和。
时间的风就在不知不觉中,从死亡森林的树梢中吹过,从南贺之川的河道流过,从火影岩壁的棱角间拂过,无声无息中褪去了鲜花的颜色,增添了木屋的香气,使封存的苦无蒙上尘埃,门前的青藤爬上墙壁,也使小孩的骨骼变大,血肉变多。
时间的风里也有不变的东西,桌上的遗像常擦常新,墓前的青草长了又剪,头上的黑发长了又短。
仿佛候鸟,偶尔停留在电线杆上,在那惊鸿一瞥中翩然飞起,留下几根羽毛,某一天,明宇蓦然回首,时间的指针已经拨到木叶40年的盛夏,这才惊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四年。